第六章 回家
樊小小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長發如瀑，眉目間含羞帶怯，與平時面無表情的自己完全不一樣，這讓她實在沒有半點兒真實感，總覺得之前的一切只是她的一個夢罷了。
但手上的冰涼的觸感卻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一切都是真的，真的有所謂的冥世，這個世上真的有妖魔鬼怪。
就在剛才，某個男人送她走之前替她帶上了這枚據說是用來入鄉隨俗的鑽石婚戒。
正當樊小小還要抬手打量那枚烏黑色的戒指的時候，屬於她手機的鈴聲響了起來，樊小小拿過手機，發現是不認識的號碼，她沉默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她並不習慣與人打交道，故而每次在與人交流時都要做一番心理準備，這就使得每次有人找她聊天時她都會慢半拍才有回應，這就讓她看起來比較高冷，不好相處。
電話是與她同辦公室的許文清老師打過來的，見她昨天走的匆忙，今天一早上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大家都表示很關心，就以他為代表詢問一下是否有什麼可以幫得上忙的。
請假嗎？他怎麼不記得自己有請過假，估計是他安排的吧。
不過，昨天？她翻到手機的日曆，看到顯示著1月25號的手機屏幕發獃，原來才過了一天嗎，她怎麼覺得跟一個世紀這麼長。
「小小，你怎麼了？是不是家裡出事了？有什麼是我們能幫上的嗎？」溫和的聲音透過電話傳過來。
「我沒事，謝謝你們的關心，我還有事，先掛了。」說完就急匆匆地掛了電話，許文清提醒她了，外婆還在醫院裡不知道現在如何了，她雖然相信禹都，但還是想親眼看看。
正要往外走，卻聽到了開門的聲音，一個護士推著護理車走了進來，看到她，顯得很是驚訝，不一會又轉為驚喜：「樊小姐，你醒啦，我去請醫生過來。」
不久，病房裡站滿了醫生，專家，甚至還有位副院長，他們拉著她上上下下的檢查一遍：「樊小姐覺得身體如何，有沒有哪裡感到不舒服的？」站在最前面的何院長溫柔可親地道。
「沒有不舒服。」樊小小回了一句，她現在急著去見外婆，是在沒心思應付這些醫生。
「那就好，就剛剛檢查來看，樊小姐的身體恢復得很好，但平時還是要多注意休息。」說著，說了一大串的注意事項和術后副作用，最後他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了。
他怕他再待下去會忍不住問她為什麼跟她一樣狀況的其他病人都死了，就她神奇的活了下來，但想想昨晚上院長凝重的表情，到口的話還是咽了下去。
昨天晚上在他知道了這位病人醒過來了之後，他便跟院長申請，想要為她做一個全身檢查，看看到底是什麼原因，哪想到一向好脾氣的院長一臉嚴肅的制止了他，還讓他徹底斷了這個念頭，他現在比較好奇，到底這姑娘到底是什麼人，讓院長甚至為此不惜嚴重的警告了他。
樊小小見人都走光了，便從房間里走了出去，她外婆的病房離她不遠，就在拐角處。
到了病房前，樊小小抬起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和衣服。
輕輕打開了房門，她看到她外婆就躺在病床上，臉色有些蒼白，但比昨晚見到的好了很多。她將手放到了外婆的額頭上，沉睡著的人似有所覺，緩緩地睜開了眼，樊小小有些激動。
她昨天在與禹都交易時，提了一個要求，想讓她外婆忘記自己出事的事情，但禹都告訴她，完全忘記是不可能的，這對一個人的記憶會造成混亂，可能會引起精神疾病，他只能對她的記憶做一些修改，所以她不知道現在的外婆都記得些什麼。
「外婆？」樊小小小聲道。
「小小來了。」外婆看向樊小小，神色很是平靜，眼中流露出溫暖。
沒有察覺到外婆的不對勁，樊小小鬆了一口氣。
「外婆，您嚇到我了。」樊小小伸手攬著她的脖子，向她撒嬌。
「是外婆不好，嚇到我們小小了。」外婆看著埋在她胸前的小女孩，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不是外婆不好，是我，是我太粗心了，我連您竟然生病了都不知道，都怪我，我要是……」樊小小哽咽的說道，明亮的大眼睛里閃爍著淚花。
外婆看著伏在她身上哭得傷心的樊小小，心疼的道「不怪你，怎麼能怪你呢，是外婆不好，是外婆沒有告訴你，讓我們小小傷心了。」
「是，就是您不好，您為什麼不跟我說身體不舒服，您以後都跟我說好不好，外婆，我只有您了，我不想失去您，您這次就跟我去學校那邊吧，好嗎？」
看著淚眼模糊的樊小小，外婆點點頭應下了，經過這次她也看明白了。拖不拖累都是假的，只有自己好好地，小小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外婆，謝謝您。」
「傻孩子。」
「才不傻呢。」
說清楚了，樊小小才真正放下心來。
放下心之後，她又糾結起齊另一件事，那就是怎麼跟外婆說她結婚了，就在昨天您昏倒的時候，她覺得不等她說完，她外婆就得再暈一次。
不過，還好，那個男人這次沒跟來，說是有些事情要交接給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內的主事大臣。
樊小小很慶幸，至少還有個緩衝的時間。
三天後，樊小小外婆出院，這段時間，她總是戰戰兢兢，就怕外婆在醫院裡聽到隻言片語，觸發記憶，想起那晚的事，現在終於出院了，她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走出醫院的大門，暖洋洋的陽光照在人的身上，是久違的溫暖。正打算叫車，一輛黑色的suv緩緩地在她們面前停了下來。
樊小小看了一眼，正打算繞開它繼續往前走，那輛車的後車窗就被降下來了，隨後從車的後座下來了一個挺拔的身影。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五官端正，很是俊朗，只是樊小小懵逼：這誰啊？擋什麼路啊！
正當她要開口讓男人讓路的時候，熟悉的男聲傳來：「小小，我來接你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