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9.今晚是江戶川迦南（三）

「我們早就看見了？」伊娜歪了歪頭，黑色的眼睛里寫滿了茫然。

「對，排除不可能的情況，只有一個解釋。」李迦南整理了一下思路，「按照現在有的線索，我們時間地點人物有兩樣對上了。唯一的人物就是那個女人不存在，但是我們換一個角度想，那個女人說車裡都是血，哪有很大的肯可能就是那輛車———」

「但這條路上只有一輛車。」伊娜把頭」嗖」的一下貼近李迦南的座位，反駁道：「就是那輛殭屍車。但那輛車我們都看見了，車胎都癟了，破破爛爛的能不能發動都是問題！」

「不一定。」一直當背景的梅腦出聲，「老大以前說過，眼睛是會騙人的。我們沒有檢查過，說不定能開呢。」

李迦南暗暗點了點頭，梅腦明明是這三個人中最不聰明的那一名警員，幸好性格中帶著一股死腦筋和咬文嚼字的仔細，有些時候能找到關鍵。

但是，我什麼時候說過「眼睛是會騙人的」這句話了？

聽著三個人的分析，一旁的王大力心裡像是有一塊巨石壓著，讓他心裡沉甸甸的，看來有一件事情不得不說了：

「其實......其實我之前檢查那輛車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問題。」

「什麼？」李迦南愣住了，回想一下，之前王大力確確實實繞著那輛車檢查了幾圈。

「那時候我好像看到車尾的地上有一塊地方是黑色的，但是也沒有多想，可能是漏油了或者有一點沒幹的積水，畢竟這麼破的車看上去停在那裡很久了，現在重新來看我覺得可能也不一定......」

他猶猶豫豫看了一眼李迦南，李迦南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是真的......可真有點對上號了……

李迦南神色嚴肅，緩解壓力似的拽了拽頭髮，「原路返回。去打探一下那個車子。接下來，所有人都要打起精神來，說不定會遇到一些疑點。」

開回去的一路上所有人都保持著沉默，倒不是因為害怕，畢竟在這個小城市當了警察總有把腦袋和武器綁在一塊的覺悟。

回到路口，四個人都下了車，圍著紅色的殭屍車檢查。

「果然，」李迦南走過去順手摸了摸司機車門的車把手，「沒有灰塵。」

「看來這輛車真的還在使用。」伊娜像是做對比似的，從車窗上蹭了一手灰。

「這種車誰還會使用呢……」

站在車尾檢查汽油的王大力輕「嗯」了一聲，下一刻李迦南牛仔褲上就多了一道亮黃色的光團。

回頭望去，王大力稀稀拉拉的眉毛都看出了皺成川字的痕迹。

「發現什麼了嗎？」

「這輛車確實是漏油了，不是別的。」王大力望著自己的手，粗大的骨節上沾滿了晶亮的油色。有點懷疑地說：「但顏色好像有點不對。」

「哪兒不對了？」李迦南畢竟不是王大力混子出身，對機器相關的也不了解，她一般去加油站只關心油價漲了沒，誰管不同色號的油什麼顏色呢。

王大力想了想，蹲下去重新蹭了滿滿一手油，這回大家才看出來了：手掌中間有几絲不明的深色液體，看來性質不溶於汽油。

「這是什麼啊？」伊娜好奇地想上來摸一摸，被李迦南避開了。

「不知道。」

「要打開車門嗎？」站在空無一人的街上，梅腦領著鐵棍乖乖地等指令。

「開。」李迦南看了看四周，斬釘截鐵地說。

梅腦掏出一個工具，大概是警隊里的吧，三下兩下就弄開了司機門。黑洞洞的車身里飄出一股汽油味，味道里夾雜著不太新鮮的汗臭，還有一絲很淡的感覺，像是融在了汽油里。

「是血腥味。」伊娜拿起手電筒，擋在了李迦南前面平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