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二進縣衙
夢裡
最後只剩下哭泣的言楠燼與醉酒的墨樺生,一個紅裝抹淚,一個醉生夢死,像是預示著什麼一樣。
再睜眼,又是一日,抹著眼淚將言家寨里裡外外都收拾一遍,這一忙活一個半日又一個半日,肚子餓了就隨意找些吃的對付一頓,又開始忙活。
前前後後收拾完又過了兩日,今天是言楠燼在言家寨呆的最後一日。
七日了,爺爺與兄弟們的頭七剛好過完,最後上了一把香,燒了了一摞黃紙,最後喝了一杯告別酒。
找到一間沒被殃及的房屋,翻出幾件衣裳,看樣子應該是春丫與春草的房間,因為塌了一半,一時間沒認出來。
換了衣裳,帶著簡單的包袱,拾到了一些佔了灰土的烤餅,準備離開,最後看了一眼春丫們的房間不忍閉眼轉身離開。
路過爺爺房間的時候猶豫了,最終還是踏了進去,爺爺的房間被毀壞嚴重,很多值錢的東西都沒留下,要不然就是被毀了。
看著心裡一睹,手指忍不住摸了摸爺爺曾經睡過的床榻,坐過的躺椅,使過的兵器,用過的杯盞。
最後摸到一個小茶壺,爺爺最愛捧在手裡,小心拿起,本想在看看,可小茶壺卻化了,成一堆灰色的粉末躺在手心。
言楠燼卻意外的在粉末中看到一個黑色的魚,吹掉粉末,拿起一看。
這不就是夢裡爺爺塞給她的黑魚石么,還以為是夢,沒想真有這個東西。
雖不知道有什麼作用,卻也是爺爺唯一留下來的東西,自然要好好保管。
剪了一縷頭髮,參著紅繩綁成一根堅韌的繩帶穿著黑魚石,戴在脖子上,小心翼翼的收進衣服里。
這才滿心歡喜的離開了言家寨,直奔紫荊縣。
她要去找張獻問個明白,李貴到底聽命於誰?
可一進紫荊縣,發現到處貼滿了告示,心生好奇,湊近一看,憤憤難平。
上面寫著:衙內通緝令
紫荊山言家寨的強盜們如何肆意妄為,打家劫舍,殺人奪糧,強搶民女的。
賊首言承天聚眾反抗已被就地正法,現唯有一孫女言楠燼逃亡在外。
七日前與一男子,毆打朝廷命官竊走了賑災銀錢十萬兩,良田百畝房屋百間的地契。
特此通緝,若有發現其行蹤且上報者均有十兩賞銀。
然後就是言楠燼的畫像,除了有鼻子有眼,其他一點都不像。
可言楠燼很生氣,這明顯就是栽贓嫁禍,她根本不可能幹這些事,而那個同夥明明就是墨樺生,縣令知道的卻怕其權勢不敢寫名字,果然狗官還是狗官,怎麼樣也改不了吃屎的毛病。
「一派胡言。」
氣憤之下一把扯下告示,轉身就進了縣衙。
而張獻見她進來似乎一點也不吃驚,反倒客客氣氣的讓人上茶,上點心,跟侍奉祖宗一樣,親自為言楠燼端茶倒水,遞點心。
「啪」言楠燼將手中的告示拍在桌案上,冷眼看著張獻不願錯過一絲一毫的表情,「縣令大人給解釋解釋,這告示幾個意思?」
可最後讓她失望了,許是張獻隱藏的太好,言楠燼連一絲不自在都沒有抓到。
「姑娘,告示上寫的清清楚楚,姑娘是不認識字嗎?要讓本官的師爺親自念給你聽嗎?」
一層不變的表情在這個時候變了,尤其提到師爺的那個親切勁,感覺兩人好的就像穿了一條褲子。
「李貴?他沒跑是等著我來殺他么?」比起張獻她更恨李貴,折磨爺爺,燒了家園的人。
「哈哈哈,姑娘是傻了嗎,李師爺可是剿匪的大功臣,年底一過,他可是會成為縣令的人。殺了他可就是殺了朝廷命官,其罪當誅啊,當然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此話一出,言楠燼突然驚醒,真是氣糊塗了,竟然鑽了別人的圈套。
起身就要走,而門口忽然出現的幾十個衙役,將言楠燼團團圍住。
「來啊,將竊賊言楠燼拿下,關入大牢,秋後問斬。」
「是。」
一張口就定了言楠燼的罪名,盜竊官銀可大可小,可現在明顯是誣陷,可她有沒有真憑實據,無法為自己辯解,當日談判也沒有簽個契約什麼,就連見證人都……
想到見證人眼睛一亮,如果墨樺生肯幫她開口證明,那她洗脫罪名自是指日可待。
可想起那日她的態度,想必人還在生氣,不肯為她證明吧!
思及此,神色暗淡,可她現在更想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這個「奉命行事」到底是奉了誰的命。
「張獻,你給我按的罪名我可以不計較,但你告訴我,李貴到底聽命於誰!」
張獻聞言,心裡笑了果然如師爺所說,她一定會這麼問。
現在只要一口咬死是奉了墨樺生的命令,那就看他們兩個狗咬狗,豈不是快哉。
同時也想看看欽差大人能為此女做到何種地步。
「如今誰都知道紫荊縣就屬欽差大人官大,我不過一方縣令,自是聽大人調遣。」
眼神中的無奈,做的真像,言楠燼差點就信了。
「言姑娘怕是不知道吧,欽差大人可是專程來剿滅言家寨的,不信你可以派人打聽打聽。
哦,我怎麼忘了你怕是沒那個機會了。
旗將欽差聽說過嗎,就是大人一人一將旗專剿土匪窩的。」
縣令眼中得意非常。這下看你信不信。
「當真?」
言楠燼確實聽過有這麼名號,不曾想竟是墨樺生那個書生模樣的人。
以為言楠燼信了。
「自然,本官有必要騙你嗎?」
言楠燼當然不信,心中疑慮尚未解除。
要是墨樺生真的有心滅了言家寨,當夜為何不殺她。
哪怕他旁觀不曾插手,爺爺與她也許都會死,那他的任務也早一步完成,為何他沒那麼做?
不管真假當面問清楚才是正道偏聽偏信,她不傻,構陷都做得出來,推脫罪名似乎一點也不稀奇。
言楠燼想跑,卻被人迎面撒了一把白灰,頓時覺得渾身無力,跌坐在地上。
「帶下去,嚴加看管,若有閃失為你們是問。」
縣令冷笑,小丫頭你還嫩了點。
「是,大人。」
衙役恭敬行禮,押著言楠燼進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