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談話

那天晚上齊峰將小北和卓琪琪送回了家，便回去了，也是那天齊峰才知道卓琪琪家也在他家的附近。

「原來咱們離的這麼近呀。」

卓琪琪紅著眼睛點了點頭。

「以後可以來我家裡玩，」齊峰指著前面不遠處的還有些燈火的住宅區，「就在那裡。」

卓琪琪抽搐著鼻子，點了一下頭。

「齊峰，我要上去了。今天謝謝你和小北了，要不我怕我真的撐不住的。」

「嗯······」齊峰欲言又止。他想告訴她，他好像是喜歡上她了，但是齊峰卻不知道如何開口。他害怕這一開口便會失去了所有。

「齊峰？」卓琪琪見齊峰楞楞地站在那裡，一言不發，便喊了一下他。

「嗯？」齊峰迴過神。

「我要上去了。」卓琪琪重複了一句。

「嗯······」

齊峰到家的時候，程曉蕾依然還像以前那樣半卧在沙發里，捧著一本早已經不知翻了多少遍的《撒哈拉的故事》。

程曉蕾見回來的是齊峰，便合上了手裡的書，然後從沙發中坐起。

「這麼晚才回來，」程曉蕾看了一眼還在門口換衣服的齊峰，「廚房裡有剛熱的牛奶，把他喝了。」

齊峰點了點頭。

齊峰對此早已經習慣了。

自從上高中開始，程曉蕾每天都會等他回來之後再去睡，睡之前也總是會囑咐他喝上一杯牛奶。

牛奶是熱的，熱的牛奶有助於睡眠。

這是程曉蕾告訴齊峰的。

「我爸呢？」齊峰換好了拖鞋，才發現家裡似乎冷清了不少，「出差了？」

「嗯。」程曉蕾伸了個懶腰，然後繼續說道，「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爸，工作起來不要命。」

說完便向卧室走去。

「那個······小峰呀。」程曉蕾走到了卧室門口，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停在了那裡。

「怎麼了？」齊峰滿眼疑惑。

「以後少和那個張小北一起了。」

齊峰聽了程曉蕾這話之後不自覺的愣了一下，他不知道為什麼程曉蕾會說這樣的話，或許是警告，或許是別的什麼的。

程曉蕾見齊峰沒有說話，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便關上房門，睡覺去了。

其實齊峰還有些小慶幸，因為程曉蕾似乎並不知道卓琪琪的存在，嗯······或許知道了也沒什麼關係吧。

回到卧室，齊峰坐在窗前，整個身子靠在窗沿，然後看著外面昏黃的燈光。齊峰喜歡坐在那裡，喜歡看著外面形形色色的路人，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他總是會想這些人都來自哪裡，又要去往何處。總是喜歡看著逐漸明亮然後又暗淡下去的路燈，然後直到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黑暗。

那天齊峰睡的很晚，他總是在想第二天老楊會找他說些什麼，而程曉蕾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他想著想著便不由地想到了卓琪琪，想到了她抱住張小北的樣子，想到了滿臉的淚痕。

不知道她現在睡了沒有？

齊峰拿起手機，才發現，原來自己竟然沒有卓琪琪的聯繫方式。

「嗡～」手機猛地震了一下，是張小北發過來的簡訊。

「白痴峰，睡了沒？」

「沒呢，」齊峰迴復道，「怎麼還沒睡呢？」

然後便沒有然後了。

齊峰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齊峰拿起手機，發現上面顯示著一條未讀的消息。

「晚安。」

是張小北發過來的，上面的時間顯示的是凌晨三點。

齊峰揉了揉腦袋，然後起床，洗漱，換衣，吃飯，然後推著那輛陪了他三年的車子，去接張小北了。

張小北出來的時候，齊峰已經在門口等了好久了。

「昨天怎麼睡的那麼晚？」齊峰習慣性地從書包了拿出了一袋兒牛奶，然後拋給了張小北。

小北接過還有些餘溫的牛奶，對齊峰說：「沒事沒事，就是失眠了。」

「要不再睡一會兒吧。」齊峰對小北說道，「我幫你跟老楊請假。」

「呃，」張小北頓了一下，然後一臉認真地問道，「老楊要問什麼理由呢？」

「我就告訴他······」齊峰停下來想了一下，「你從樓梯下滾了下來，然後不能來了。」

張小北翻了翻白眼，然後坐到了後車座上，用力地拍了拍齊峰，「白痴峰，快走吧，要不咱倆都遲到了。」

齊峰和張小北到班級的時候，剛好打上課鈴兒。

齊峰氣喘吁吁地回到了座位，此時的卓琪琪早已經到了，正在那裡安靜地複習著昨天講過的知識點。

「琪琪早呀，」齊峰迴到座位，向卓琪琪打了聲招呼。

卓琪琪看到是齊峰，便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

齊峰見到卓琪琪那原本就白皙的皮膚，似乎因為沒有休息好的原因，而顯得更加的蒼白了。

「沒有休息好嗎？」齊峰有些關切的問道。

卓琪琪點了點頭，對齊峰說道：「昨天老楊給家裡打電話了。」

齊峰沉默了，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即使卓琪琪沒有再說下去，他也猜到了後果是什麼。

他知道卓琪琪被老楊找去談話大多的原因在他們，如果那天小北要是不找琪琪過來，這事兒也就不會發生了，所以此看到卓琪琪紅彤彤的如同一隻兔子的眼睛，他心裡有的只是愧疚。

齊峰把手輕輕的抬起，他想摸摸卓琪琪的腦袋，然後告訴她，不要難過。

齊峰只是把手懸在半空，他在猶豫，他覺得這樣似乎不太好，或許有些過於曖昧吧。齊峰想著，同時也悄悄地把那隻懸空的手放了下去，甚至連那一句「不要難過」也沒有說出來。

只是這樣的靜靜地看著她通紅的雙眸，然後莫名地心疼。

王淳似乎今天遲到了，上課的鈴聲已經打了兩遍了，他才從門口匆匆忙地跑了進來。

王淳見到齊峰的第一句話就是「老楊竟然告狀！」

聲音不算太大，但是似乎有些突兀。

「王淳！」常遠作為班長這時候便起到了他應有的作用。

王淳沖常遠嘿嘿一笑，便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齊峰想到了程曉蕾，他隱隱地覺得似乎她也應該接到了老楊的「狀告」。

那小北呢？或許······也接到了吧。畢竟她今天有些反常。

第一節課課間的時候，齊峰終於等到了期待許久的召喚。

常遠找到齊峰的時候手裡正抱著一沓已經批改過的試卷。

「齊峰，老楊讓你去下辦公室」

旁邊的王淳聽到了常遠的話，便起身湊了過來，對常遠說：「老班呀，這事兒啥時候算個完呀？」

常遠搖了搖頭，「等老楊的氣兒消了吧。估計沒幾天是好不了了。」

常遠翻了翻手裡的卷子，然後分出一沓來遞給了王淳，「幫我發一下吧，上周考的卷子，一會兒要講的。」

王淳手拿著卷子，然後轉身對坐在座位的齊峰說：「峰子，自求多福吧。」

齊峰苦笑一下，便出去了。

有些事情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

齊峰走了沒多久便回來，順便也喊了張小北一聲，告訴她老楊讓她過去。

「白痴峰，」張小北跑到齊峰面前，問他，「老楊都說什麼了？」

「也沒什麼事，」齊峰對小北說，「這不是快模擬考了嘛……」

「然後呢？」小北打斷了齊峰的話，「他不讓你考了？」

齊峰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他讓我考個好成績，否則新賬舊賬一起算……」

「沒了？」張小北對齊峰的回答感到十分的詫異，或許詫異的應該是老楊的態度吧，「這就完事兒了？」

「怎麼可能，」齊峰苦笑了一下，似乎有些無奈，「他讓我進前五十······」

「不會是全校的吧······」張小北滿臉的震驚，似乎不知道為什麼老楊會這麼安排。

齊峰似乎看出了小北的疑惑，然後對她解釋道：「老楊說要相信自己的潛力。」

張小北看著齊峰那幾乎於絕望的眼神，彷彿看到了自己馬上要經歷的事情。

「小北，」王淳插聲道，「你還是快去吧，爭取上課之前能回來，下節課是物理課。」

物理老師，王林廣，因為對罰站總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偏愛，所以總叫他「站王」。

小北點了點頭，然後便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