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借著胸脯靠一靠，夢中一圖真奇妙

【005】借著胸脯靠一靠，夢中一圖真奇妙（上）

十里坡只剩下一對少男少女，在四周美景映照下，咋看頗有點郎情妾意。那少年自然是雷快，而那名從頭到尾始終未曾開口，蒙著面紗，身穿淺紫色羅裳體態玲瓏的少女，則是星眸。

兩人各懷心事，都未開口說話。

星眸憂心忡忡，屢次欲言又止……她心裡明白雷快為何執意要讓小桃紅等人遠走高飛，沒了牽挂，他才好做一些事情。

當雷快衝著遠去的背影聲嘶力竭地大吼之後，星眸很是嬌憨可愛地揉了揉雙眼，大眼睛里寫滿了不可思議，驚詫道：「哥哥，你哭了？」

「笑話！」雷快別過臉去，踏上路邊一塊大石，站在獵獵風中，留下一個高手寂寞的背影，那聲音透著寂寞如雪的味道：「哈哈，洒家闖蕩江湖十餘載，誰不知道我『墨面小黑龍』的厲害？誰能讓我哭？誰配讓我哭？」

星眸哭笑不得道：「哥哥你別裝了，我都看見了，你眼睛都紅啦。還有，你右邊的鞋子都濕了，那分明就是淚珠灑落上去的。」

雷快抹了一把眼淚，猛地轉過身，渾然沒覺得不好意思，老氣橫秋道：「不錯，很不錯，你通過了我的考驗。其實我剛才是故意試探你的，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哥很欣慰啊……唔，小妮子長大了，觀察入微，心細如髮，有做江湖俠女的潛質。我看那武林中以智謀著稱的第一美人羞花仙子，根本就不如你！」

換做別人，說不定早被雷快晃點得暈頭轉向，但星眸卻不吃這一套，故意颳了刮臉羞雷快道：「哥哥好不要臉，這種話都說得出口。我看哥哥不應該叫賽城牆，你臉皮比城牆厚多啦，應該叫賽大山。」

雷快毫無害臊之意，反而一臉的受寵若驚，走過去握住星眸小手，彷彿人海茫茫中偶遇知音，一副相見恨晚的語氣感嘆道：「這位姑娘，你太了解我了，連我隱藏最深的優點都被你發現了。」

說著，又似讀書人一般搖頭晃腦道：「賽大山，這名頭夠霸氣，我喜歡！」

「要死啦你！」星眸臉紅著抽開小手，嗔道：「哥哥真不害羞，以前還常跟我說英雄流血不流淚，如今卻兀自哭哭啼啼。」

雷快理直氣壯道：「我哭了又如何？當年雪山有位劍客，天生的禿子，受人百般恥笑，他卻練成了絕世劍術，一時縱橫無敵，那人便是『雪山禿俠』西門催雪……西門前輩曾說：『難道大俠就不能是禿頭嗎？』此言有理，堪稱武林絕句。今天我雷某人也想說一句：難道少俠就不能哭么？」

星眸苦笑道：「哥哥又耍無賴，滿嘴歪理，我說不過你。」

雷快聞言跳了起來，誓要爭辯一個高低：「這怎是歪理？古人云，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依我看這話不對，應當改成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開心時。」

星眸好奇道：「開心為何要哭？」

雷快反問道：「我且問你，若是傷心，哭有何用？這世間滿地荊棘，舉目皆是槍林劍雨，你若哭，便是軟弱，別人便可騎在你頭上作威作福。洒家八歲的時候淪落街頭和人搶酒肉吃，一眾小潑皮都被打得放聲大哭，唯有我不哭，所以我成了那群潑皮中唯一有資格加入青蛇幫之人！」

星眸呆了呆，不知如何作答。

雷快恢復了正經，眼神有些落寞，頗為感觸道：「總而言之一句話，越傷心越得堅強。反倒是高興了才該哭，正是喜極而泣，天經地義！」

「哥哥又在想兩位姐姐了？」星眸柔聲問道。

「誰想她們，兩個老婆娘整天聒噪，沒了她們小爺正好圖個耳根清凈。」雷快滿臉的無所謂，似乎被自己的觀點深深折服了，這廝大嘆道：「說得好！正是耳根清凈，此事須得好好慶祝一番。娘西皮，既然老子都已經哭了，那就一次過足癮！妹子，站著別動，先借你胸脯一靠……」

星眸還未弄明白，那雷快忽然趴在她胸口上，放聲大哭起來。這一哭真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彷彿把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

霞飛雙頰，玉手不知該往哪裡放，這便是星眸眼下的狀況。回過神來，她感到啼笑皆非，這痛哭，還有過癮的說法？

良久，聽到雷快聲音都已經嘶啞，善解人意的星眸姑娘忽然想明白了。七年來的夙願終於達成，雷快正要如他所說的一般喜極而泣。剛才這廝暗自落淚顯然不過癮，故而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放聲大哭將壓在心裡多年的東西釋放出來。

「好了，舒坦！」

驀地，雷快止住哭聲，大呼一聲痛快，飛速抹去了臉上淚痕，好像剛才的一幕從來沒有發生過。只見他精神抖擻，容光煥發，彷彿獲得了新生。

星眸一時沒反應過來，差點也以為剛才的一幕是幻覺。

見星眸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雷快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低頭看見佳人粉頸一片緋紅，胸前衣襟被浸濕一大塊，這貨終於有點過意不去了，腆著臉道：「糟了，這新買的漂亮衣裳，被洒家糟蹋了。妹子，對不住，剛才太投入，我幫你擦擦。」

說著，伸手就向少女酥胸摸去。

星眸獨居久了，養成一項本事，便是專門提防男人趁機揩油。雷快手還沒到，她已經本能地退後了兩步，嗔道：「以前聽說哥哥喜歡四處占姑娘們便宜，我卻不信，今日卻被我抓住了現行，看你如何狡辯！」

感到一股怨氣撲面而來，雷快扭頭就跑。

少男少女一路追逐，到了十里亭終於緩了下來。

雷快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看著氣定神閑的星眸，咬牙切齒道：「妹子，別以為學了內功就了不起，洒家剛才是故意讓你的。」

「哥哥別生氣了，我不是故意的。」星眸用小手輕拍著雷快後背，幫他順著氣，接著問道：「哥哥，你以前常說內家心法需要十年八年的苦功才能略有小成，為什麼眸兒只練了十餘天，就練出了內勁？」

「可能那勞什子修士的心法，和武林中的內功不太一樣吧。那賊道說你根骨出眾，想必並非虛言。不是有人說過，一朝頓悟便得道么？我估計你也算得道了。」

雷快說著，眼中閃過一抹隱痛，心裡響起一聲長嘆：「那賊道留下來的《造化典》，眸兒十來天便練出了內勁……娘西皮，小爺也練了十來天，可至今尚不知『引氣』的感覺到底是怎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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