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越來越不懂
許瑤鐵青著臉走向門外，她呼吸急促渾身顫抖，太可惡了！這種遭人話柄的幼稚做法恐怕全天下也只有趙哲做的出來吧？
「瑤姐，你怎麼了？」安琪急急忙忙問道。
許瑤正在氣頭上哪裡有心思理安琪？她忍著腳痛擠進電梯來到總裁辦公室，她要當著他的面問個清楚！
總裁辦公室中空無一人，許瑤想起下午有個會議，又折到會議室。
趙哲正坐在轉椅上皺眉望著屏幕投影上的數據圖表：「這邊的數據有問題，冬季和春季的利潤幅度落差太大，物料和設備折舊做最壞打算也不可能有三百萬的出入。」
「趙總，冬衣面料採用的都是更厚重保暖的材料，難免價格高一些。」趙哲右手邊一個部門主管解釋道。
趙哲滿臉不悅，狠狠扔了一份文件夾在桌上：「這是財務部給我的支出報表，以市場價三倍採購，你們告訴我公司哪件衣服需要用到綢緞？最讓我氣憤的是，我在庫房沒有看到綢緞！」
底下幾個部門的主管也都震驚臉色大變：「趙總，這件事一定要徹查。」
「不是財務部有問題，就是採購部有問題。」
「你們可別血口噴人，說話要有證據的！」
「數據都在這了，你們採購部怎麼狡辯？」
幾個部門主管一下鬧得不可開交，趙哲也一時頭大。
就在這時候許瑤推門進來，指著趙哲狠狠喊道：「趙扒皮，你欺人太甚！」
「許瑤？我們在開會，你來幹嘛？」趙哲問道。
許瑤早已心生去意，絲毫不懼：「為什麼駁回杜凡的年假！？」
會議室里的氣氛一下凝重起來，趙哲上任不被看好，這些部門負責人大多都站在杜凡那邊。現在許瑤將兩人之間的摩擦清清楚楚的挑明出來，往後公司之間暗潮湧動，少不了流言議論。
趙哲無奈：「今天的會議就開到這，我希望明天我能在庫房看到那批無用又昂貴的綢緞，否則你們都不用來上班了！」
會議室中的部門主管紛紛點頭，他們彼此顧看，眼神交流，他們做過什麼事情恐怕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眾人散去，剛剛還嘈雜混亂的會議室安靜下來，只剩下許瑤怒目望著趙哲。
「你到底想怎麼樣？」許瑤吼道，「你已經奪走他的職位，為什麼還要破壞他的人生！」
趙哲輕蔑不屑：「破壞他的人生？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公道正義自有人主持！」
「我真無語，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要把他逼到什麼地步才肯罷休！？」許瑤氣憤質問。
「當然是至死方休咯。」趙哲平靜一笑。
「你真是個瘋子！」許瑤肺都要氣炸了，這傢伙絕對是個偏執狂！
趙哲一笑：「我勸你最好趕緊跟他分手，免得惹火燒身，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現在僅僅是開始！」
「你真以為我想呆在盛天？我大可以辭職不幹！」
「真不湊巧，我審批你年假的時候又仔細看了你的勞務合同，提前離職要付十倍年薪的違約金。」
許瑤忽然想起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她必須在盛天干滿五年，否則要賠償基礎年薪的十倍。她當初進公司的基礎年薪好像是二十一萬…
「公司招你進來，是讓你好好工作的，不是讓你來談情說愛的！」趙哲再次說道，「你懷孕后，公司還要給你算產假，你真覺得公司是搞慈善的？」
許瑤啞口無言，她心底忽然生出無力感，她拿趙哲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們之間到底什麼過節，為什麼你一定要這樣為難杜凡？」
趙哲原本玩世不恭的模樣忽然劃過一絲悲哀：「這件事跟你沒關係，這都是他欠我的。」
許瑤實在受不了他這幅理所應當的模樣，怒火中燒的她在也受不了，抬手狠狠抽了他一耳光。
清脆的耳光聲在安靜的會議室格外震耳。許瑤心虛，眼神慌張的後退。她竟然動手打了他…
趙哲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近乎癲狂：「我就是要讓杜凡身敗名裂，讓他抬不起頭！你如果不想被波及，就跟他保持距離！」
許瑤被他癲狂的模樣嚇到，連連踉蹌後退，可趙哲卻步步緊逼…
她甚至沒有反應過來，竟然被趙哲拉進懷裡，他的鼻息噴在她的臉，滾燙又狂暴。會議室中，他不容抗拒的吻了她…
許瑤愣住，眼淚劃過臉頰，她從未想過會被一個認識不到兩天的人強吻…
這時杜凡的身影出現對著趙哲的臉狠狠揮下一拳，趙哲倒在桌上輕蔑的望著杜凡…
看到杜凡來了，才親了自己？他到底再玩什麼花樣…
「我說過，有什麼事情沖我來！不要把許瑤卷進來！」杜凡怒吼著警告。
「可你當時為什麼讓青陽卷進去？」趙哲恍然若失問道，「他才二十三歲…」
會議室靜的可怕，只隱約可聞趙哲淺淺的抽泣聲。
杜凡沉默抱著許瑤，許瑤茫然，誰是青陽…
趙哲靜靜問道：「銷售額沒有達標，退貨中為什麼會引起六起客訴，你們銷售部就是這麼辦事的？」
「青陽的事情是我不對，但是事已至此…」杜凡將分析報告扔在桌上，「到底怎樣你才會原諒我？」
「我沒有資格替青陽原諒你。」趙哲獃獃望著窗外，「不知道這些年，你和你父親是不是活的問心無愧。不過無所謂了，你就帶著這份自責和慚愧去見他吧。」
會議室靜悄悄的，舊事被他們掀開一角。許瑤不知道的那件舊事，已經成了他們心裡的瘡疤，在過去的歲月中一直折磨著他們。
「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窗邊的趙哲只留給他們一道孤獨的背影。
杜凡閉眼深吸：「小哲，我們先走了，你需要靜一靜。」
許瑤在他的懷抱中離開，她忍不住回頭望向窗邊的趙哲，又看了看身邊的杜凡…
前所未有的陌生將她包圍，許瑤意識到自己其實並不是真的懂杜凡…
過去不懂，現在不懂，以後可能也不會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