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好心的司機

下半夜時分了，馬路上計程車很少，等了一會才過來一輛，兩個人上了車。

司機從後視鏡里看見一個女孩腫脹的臉頰，驚慌失措的樣子。這裡是三不管的地界，混混流氓很多，經常發生打架殺人強姦的案件。

司機心痛又鄙夷的看著這個可憐的姑娘，這都下半夜了，兩個姑娘這個時候還在外邊晃，估計不是什麼好女人。

「美女，去哪？」

張娟張口報了地方，還沒說完，梅雪啞著嗓子，對司機說：「師傅，我們遇到流氓了，去派出所報案。」

司機一驚，看來自己想錯了：「打110直接報警啊！」

「手機被搶走了，」梅雪眼淚出來了：「師傅，我們的錢包都丟了，打車沒有錢，等到家再給你。」

「這下半夜派出所估計沒人。」張娟阻止著：「梅雪，你想清楚，報警了全公司就知道了，這樣的事還是別聲張吧。」

張娟幾天前約了長頭髮的流氓，要他帶幾個朋友去酒吧，介紹一個極品女人給他們玩玩，長頭髮聽了，當時就說：「你這娘們夠狠夠毒的。」

她和長頭髮半年前認識，也是在這家酒吧里，張娟以為長頭髮流氓是富二代，長頭髮流氓把她灌醉了，拉到這間出租房裡，她半推半就的上了床。

事後發現自己又一次上當了，這兩年她想釣個有錢的男朋友，沒想到釣了好幾次，白搭了身子什麼都沒得到。

長頭髮流氓纏著她，甩也甩不掉，她又怕姜旭知道，一直提心弔膽的。

張娟害怕了，她害怕梅雪報警。繼而她又安慰自己，估計報警後幾個人都跑了，反正沒有證據。

「用我的。」司機從前邊遞過來手機：「派出所24小時有人值班。放心，不收你們錢。」

「謝謝。喂，你好，我要報案。」梅雪撥打了110電話，很快便接通了，接線員在電話另一端詢問什麼案件。

梅雪抽噎著：「我被人......我們遇到了流氓......，」梅雪問司機剛才小區的名字。又重複的告訴了110接線員。

司機心痛的從後視鏡看著這兩個姑娘，他發現另一個姑娘完好無損，只有打電話這個姑娘就像被狂風吹倒的小樹凌亂不堪。

110接警后，迅速安排就近警力出警，警車嗷嗷叫著，去哪能找這到幾個流氓。

接線員告訴梅雪現在可以到派出所做個筆錄。

車子停在了派出所門口，司機說：「我在這等你們，進去吧。」

接警的值班人員是個小年輕，詳細的詢問了事件經過，嫌疑犯樣貌特徵，做了筆錄。

張娟忐忑不安地一言不發，臉色蒼白，警察以為她身體不舒服，好心的問她：「你沒事吧？」

「我當時被人打昏了，什麼都不知道。」張娟會錯了意，腦子一轉，約了流氓，梅雪又沒證據，現在的警察水平估計也破不了什麼案件。

梅雪冷冷的看著她：「你撒謊。」

警察雖然年輕，但畢竟不是普通老百姓的智商，聽出了問題：「等等，你過來，」他指著張娟又指著桌子，示意張娟過來，「說說吧，這個姑娘喊救命的時候，當時你到底在哪在幹什麼？」

「我被強姦了！」張娟尖利的嗓音很刺耳。

「你都被流氓害了，那你剛才為什麼不報案？」警察疑惑嚴肅的問她。

「我怕被別人知道這件事，不然以後怎麼做人。」張娟很會演戲，哭咧著嘴巴，眼淚也出來了。

梅雪握緊了拳頭，她知道張娟在演戲，她到現在還不明白張娟為什麼要害自己？

難道真是酒吧碰巧遭遇了流氓？梅雪不相信。

警察是個很年輕的小夥子，張娟越哭聲音越大，她哭是因為真的害怕了。

「行了，你倆先回去吧，以後有問題或者有進展了，隨時通知。」年輕的警察相信了張娟的話，把她倆送了出來。

出租司機還在外邊等著兩個姑娘，他看著兩個姑娘，他皺著眉想不明白，兩個姑娘夜晚遭遇一些流氓，一個被折磨的死去活來，另一個卻相安無事。

他忽然間明白了點什麼，人心險惡，姑娘，估計你是被你的這個同伴給害了。司機在心裡默默地嘀咕。

兩個姑娘上了車，張娟說：「謝謝司機大哥。」

司機從後視鏡看著梅雪，姑娘腫脹的臉頰紅色的幾根手印非常明顯，她獃獃的看著窗外，目光獃滯。

司機嘆了口氣，想說句安慰的話卻無從開口，司機心裡想的是姑娘能遇到的最壞的的遭遇，便是被強姦了。

「梅雪，你要相信我，我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張娟對著梅雪解釋著。

梅雪始終看著窗外，一言不發。梅雪無從判斷張娟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是被流氓欺負的時候，求不應求地不靈，張娟就在眼前，大聲呼救的時候，張娟始終不出聲來救自己。

哪怕流氓再狠，縱然最後真的救不了自己，你張娟連一句給我求救的話都沒有，這是梅雪永遠不能原諒她的地方。

張娟見梅雪不理她，悻悻的閉了嘴。

司機把車開到了梅雪租住的小區，兩個人下了車，梅雪回頭對司機微微點了一下頭，小聲說了謝謝，便撇下張娟一個人朝家走去。

張娟氣急，想再坐回車裡，司機已經把車開走了。

梅雪回到住處，鑽進衛生間，她和流氓搏鬥，用盡全身力氣，現在全身疼痛，對今夜的后怕以及對張娟的恨，她無法排解這種憎恨，遂打開噴頭，穿著衣服站在噴頭下，水流順著頭頂順著長發直衝而下，瞬間全身濕透，她閉著眼睛，眼淚混合著水流汩汩流淌下來，水慢慢變涼，涼的她全身冰涼麻木，疼痛的全身關節被涼水刺激的感覺不到疼痛了。

她在涼水下脫掉衣服，她站在鏡前，鏡子里出現一個年輕而美好的身體，胳膊上幾處淤紫的痕迹觸目驚心，左邊臉頰腫脹浮現清晰的幾根手指印，

她把手放在胸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顆顆的滑下，她劇烈的開始抽噎，最後放聲大哭，她為今夜的僥倖而痛哭。更為交友不慎而恨自己。

梅雪感覺好累好累，她只想好好睡一覺，她覺得心力交瘁，她徑直走出衛生間，不著寸縷的直直的倒在床上便昏睡過去。

衛生間里淋浴噴頭的水流似一幕小小的水簾洞，嘩嘩的流淌，梅雪脫掉的衣服被水流衝擊慢慢堵住了下水口，昏睡的梅雪悄然不知，自己的住處已經水漫金山，肆意流淌的水漫過衛生間，穿過客廳經過卧室，又歡快的流去廚房，最後順著無數個縫隙，牆壁邊、門邊，只要能鑽進去的地方，可愛的水都毫不猶豫直穿而下，去哪了？水淹樓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