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心尖上的寶
時間會隱藏所有的痕迹,所有的傷痛,包括所有的罪惡,但是記得它的人不會忘記,也不會放棄,最終有一天,你會因為你的選擇而付出代價。
秦尚林並沒有和權老爺子一起回了權府,自己一個人到了市中心的位置,跟著清建業過來的方向,這邊正好有家茶館,帶著帝京最傳統的茶藝傳承,頗有傳統風格。
司機等在門口的位置,秦尚林自己走了進去,穿著旗袍的女人站在門口迎接,連同身上都帶著濃郁的茶香味,這地方很有自己的分風格,雖然是茶館,但是價格昂貴不說,每天只泡一種茶,所以這會兒濃郁的大紅袍的茶香味在空氣中浮動。
「先生您好,請問幾位?」
「不了,那邊已經有人在等我了。」秦尚林同她說。
清建業正好坐在中庭中央的位置,周遭被木質圍欄圍了起來,這家茶館每天分三批接待客人,每批只留四個包廂位置,這樣的數量,自然決定了質量很好。
他走過去,在清建業對面落座,羅浮站在清建業身後,目不轉睛的盯著對面的秦尚林,他跟著清建業這麼多年的時間,自然是見過秦尚林的,多年前也算是打過交道。
「沒想到這麼多年之後,我們居然還能夠見面,我記得大伯最喜歡大紅袍,估摸你的口味也差不多,品品這茶,還不是當年的味道。」清建業給他奉了杯茶過去。
秦尚林盯著面前明黃色的茶水,手指動了動,捏著杯子放到鼻下嗅了嗅,「這味道還是當年的味道,只不過時過境遷,我們也都老了,不復當年那樣的年輕氣盛。」
「當年所有人都以為你死在車禍裡頭了,連警察廳讓過去認屍也是草草的去看過了,沒想到當年是我不夠仔細,居然沒能分辨出來那不是你。」清建業盯著他,說的自然無比。
「那天在婚宴上來的著急,沒有提前同你們知會一聲,讓清家丟人了,說起來我也有錯,在這兒同二哥說聲對不住了。」秦尚林開口道。
他這話不就是說清家人不依不饒纏著權璟霆的事兒嗎,清玥忽然回來,真的是打的他們措手不及,分明已經是勝券在握的事情了,卻讓平白無故冒出來的秦尚林給打碎了。
清建業臉色未變,一如既往的冷靜,「多年之後你還能夠活著,這是最好的消息,那些不重要的,就不用提了。」
「不重要嗎?我以為那對於清家來說,很重要呢,不過我看了一眼,清妤這孩子什麼時候長得和清玥一樣了,這件事情二哥你的確需要給我一個交代。」秦尚林盯著清建業。
不提這件事情還好,一提了清建業心裡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哪個丫頭大鬧清家一場,現在清妤的臉已經被毀了,怎麼,還不滿足嗎。
「你說這個就沒什麼意思了,小輩間的事情我們長輩也不能多管多問,一切順其自然是最好的,怎麼,你現在是興師問罪嗎?」
「是又如何,為什麼清玥會從冥淵到了帝京,你們心裡頭的如意算盤是將她當做墊腳石,成為你們家女兒嫁入權家的墊腳石而已,結果陰差陽錯,她是清玥,我想要是你們早就知道她的存在,估計當初會下死手吧。」秦尚林面帶嘲諷。
很多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既然這臉當初也撕破了,現在也沒必要端著態度去做些表面功夫,既然都已經恨上了,就不如來得直接一些。
「我當時將她帶回來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她會是清玥,如果我知道,事情也就不會發展成為今天這樣了。」清建業冷哼一聲,他眼中泛出厲光,「不過現在也還是有機會不是嗎。」
「清建業,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樣,無所不用其極,一點也沒變。」
「彼此彼此,當年你就喜歡藏頭露尾的,現在依舊是這樣,當年連屍骨都沒能回來給他們收斂,你的本事也不過如此。」
清建業和秦尚林從前就互相不對付,這麼多年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就更加是如此。
「尚林啊,其實你根本不應該回來,既然活著,既然死裡逃生就應該帶著她在沒人知道的地方好好的活下去,看著她平安一輩子,你何苦又把她帶回來,已經死去的人是不應該也不可能活過來的。」清建業手上的茶夾撥動著茶漬。
秦尚林面帶笑意,絲毫不在意他的不屑,這樣隨意的態度很多年前就是這樣。
清建業當年也只不過是一個愣頭青的毛頭小子,這麼多年過去了也終究變成了這樣深不可測的樣子,旁人也許看不透,但是秦尚林卻是格外清楚,這麼多年他其實沒多少變化,該害怕的時候,還是在害怕。
「可是她從始至終都是活著的,沒有死去。想必她的本事你也見到了,這孩子從小就聰明,說起來但是像極了我哥,無論是從任何方面來說。」秦尚林笑了笑。
「我當年沒能夠死去,是因為父親在天上看著,他不願意讓那些害我哥的人逍遙法外,所以保住了我的命,有些事情,不是這麼多年了就找不到真相,我一定會親手結束了那個背後搞小動作的人。」
清建業看著他,一雙眸子毫無波動,暗沉一片,「既然這樣,祝你成功,不過你也需要知道,能夠躲過第一劫,不一定能夠躲得過第二劫。」
杯子裡頭的茶水絲毫未動,茶水的溫度降下去不少。
隔壁包廂裡頭的人走出來,坐在清建業的對面,看著剛才秦尚林用過的茶杯。
「現在怎麼辦,看樣子他回來就是為了查當年的事情的,這麼多年了,他是最了解清建國的人,一定會想辦法翻盤的。」蘇平邦語氣沉穩。
「還能怎麼辦,當年沒能夠解決掉他,現在當然要繼續,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怨不得旁人不給他留活路。」清建業臉色陰沉無比。
這麼多年了,當年的案子是絕對不能被重新翻出來的,否則的話,這一切都會天翻地覆。
「清尚林當年是在清建國身邊工作的人,清建國的所有事情他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恐怕清建國臨死之前,同他說過什麼對我們不利的話。」
最棘手的是蕭林這麼多年到底收集到了什麼證據,好不容易將他搞垮了,卻是什麼都沒能夠得到,這點讓他們到現在都還是很不爽。
到底那些號稱絕密的文件最後是送到了誰的手上,沒有人清楚。
「蕭林手上那點東西,只怕最後是放到了權璟霆的面前,當年的案子板上釘釘,幾乎已經沒有了任何退路,權璟霆做事情向來不會走險招,還沒有翻案,也是因為沒有十全的把握不敢輕舉妄動,所以在這之前,只要解決掉清尚林,再想辦法將蕭林留下的證據拿到手,一切問題迎刃而解。」清建業分析的頭頭是道。
蘇平邦扔了面前的杯子,看了看清建業,「想必清兄,這是已經有把握,知道要怎麼做了是嗎。」
清建業的本事,他從來不擔心,當年他能夠順利的拌倒清建國,現在一個憑空冒出來的清尚林當然也不在話下。
果然當初選擇了和他聯手,是正確的選擇,最起碼這些年權勢如日中天。
「不過要想從權璟霆的手上拿東西,不是這麼簡單容易的事情。」
「當然不是我們自己去拿,和清玥一起出現在帝京,纏著權璟琛的那個女孩子,就是我們最大的助力。」
「既然這樣,我就恭候清兄的好消息了。」
無論如何,就算是清建國從棺材裡頭爬出來,這一切都已經成為定局,當年的案子牽涉太大,尋常人不敢輕易翻案,這就是他們能夠肆無忌憚的理由。
無論他清尚林本事有多大,都不可能再在這帝京,翻起浪來。
秦尚林出了茶館之後就在市中心轉了轉,今天街上十分熱鬧,氛圍很好。
他逛了幾圈之後就打算回權家,還沒等從街頭出去,就接到了那邊秦重來的電話。
「爸,我到帝京了,現在在權家門口。」那頭的人開口道。
秦尚林啞然,「你怎麼突然過來了,也沒提前通知我一聲?」
秦重的身份是明裡明面的擺著的,只要有心的人,隨便一查就能夠查出來這是IE的指揮官。
他倒也不是怕什麼,就是覺得如果權家人知道了連玥多多少少和IE有些牽扯,還是雇傭兵的身份的話,恐怕會有一點不好擺平。
「我正好路過這,想著今天過年過來看看你和連玥,你們在嗎,門口的人已經進去報備了。」
「你都已經快進去了,還同我說什麼,我一會兒就回來,在我回去之前不要亂說話。」
秦尚林掛了電話,看著通話記錄嘆了口氣,他知道這孩子是過來做什麼的。
他和連玥從小一起長大,很多事情不用多說,大家都心照不宣,結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他自然是要過來看看權家是個什麼情況。
他也知道,秦重心裡肯定有些怨言,畢竟決定將連玥帶回帝京,秦重是不同意的。
這孩子,心裡可能在怨他吧。
連玥和權璟霆回去就陪著老爺子一起待在客廳裡頭看電視,他擺了兩盤棋,被連玥毫不留情的殺了個片甲不留之後,老爺子大手一揮,不下了。
越挫越勇那是年輕人的勁頭,他既然輸了,就不想再動這棋子。
權璟霆坐在一旁,手上剝著松子,差不多的時候遞到連玥手上,然後自己繼續剝。
權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忙完,估計也得是晚飯之前才能夠回來了,蘇落英也出門去了,不在家,老爺子和連玥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氣氛倒是十分的融洽。
管家從門外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看著老爺子和連玥開口,「老爺子,外頭有客人到,說是清小姐的哥哥。」
連玥咬著松子的嘴停下,哥哥。
老爺子看向了對面的連玥,「你哥哥?」
「估計是秦重過來了。」連玥反應過來開口道。
這普天之下敢說是她連玥哥哥的,就一個秦重。
老爺子這才想起來,秦尚林之前說過,自己收養了一個男孩子,和連玥一起長大的。
「快請進來。」老爺子急忙吩咐。
管家笑著點頭,「好嘞。」
這邊沙發上的連玥手上的果子扔在了茶几上,心下蹙著眉頭,秦重為什麼會無緣無故的過來了。
按照道理來說,他是不會無緣無故的就從IE特地跑過來的,這是為什麼,在今天過來了。
她身邊的男人抽了紙巾出來,慢條斯理的擦著五指,一點一點,擦的十分乾淨細緻。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秦重就被帶進來了,他是自己過來的,也沒帶著任何人,身邊的白熊也沒帶。
身上穿著筆挺的西裝,手上拎著滿滿當當禮物的盒子,連玥很少見他穿正裝的樣子,今兒這是從哪裡吹來的風。
他將手上的東西遞給了傭人,對著老爺子伸出了手,「權老爺子您好,我是秦重,想必我父親應該和您提起過我。」
「聽過,尚林說過他有個兒子,和清玥一起長大的。」老爺子面帶笑容,伸手同他交握。
這孩子長的精神極了,身上那股周正之氣十分渾厚,十分不錯啊。
連玥和權璟霆起身,剛剛起來的時候,男人自然而然的將手搭在了她的腰上,將人摟在懷中。
「你怎麼會過來?」連玥看著面前的人。
秦重轉身,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十分自然的抬手,準備摸摸她的腦袋,卻被權璟霆迅速的扣住了手腕。
氣氛莫名的有些尷尬,兩個男人就那麼看著對方,互不相讓,連玥摸摸鼻子,手肘捅了一下身邊人的腰。
權璟霆眼眸微眯,指腹慢慢鬆開,另外一隻手緊緊的扣著她的腰部不放。
「你就是權璟霆吧,我聽說過很多你的事情,M國的戰神,果然名不虛傳。」秦重絲毫不在意剛才男人有些無理的舉動,面上依舊掛著得體的笑容。
「彼此彼此。」權璟霆嘴角輕勾,吐出這句話。
兩人都不是傻子,都知道這時候不是暴露連玥身份的時候,一來就是互相熟識的態度,無疑作繭自縛。
權家人都是聰明人,他們也不笨,很多事情就算不願意,也是心照不宣。
「孩子快坐,正好你過來了,今兒就在這兒一塊過年了。」老爺子對兩人剛才的動作閉口不提,對著秦重招呼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既然妹妹和父親都在這兒,我便也過來叨擾了。」
「哪兒的話,你就在這兒多住一些時日,清玥叫我一聲爺爺,你依然也是一樣的,不要客氣,把這兒當成自己家一樣。」老爺子笑呵呵的說道。
這孩子舉手投足的氣質不像是虛的,看的出來是個持身周正的,清尚林原本就是清風調教出來的,那動作像極了清尚林,也像極了清風。
「你怎麼會突然過來了,事先也沒告訴我一聲。」連玥看著他問。
「正好公司的事情忙完了,我聽了父親說的事情,想著過來拜訪一下權爺爺。」秦重這聲爺爺倒是喊得十分自然。
「來的正好,我昨天還問了尚林讓他把你叫回來,他們的婚禮定在初八,我們一家人也得見見面不是。」老爺子笑呵呵的說。
權璟霆盯著對面自己的大舅子,這節骨眼上秦重跑過來,莫名的有種來者不善的感覺。
「怎麼,我看璟霆這是不太歡迎我?」
連玥被他這一聲璟霆叫的差點沒一口水噴出來,這種自來熟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有種大哥在叫小弟的感覺。
「沒有,你既然是玥兒的哥哥,就是我的哥哥,自家人過來,哪裡有什麼歡不歡迎的,大哥不嫌棄的話,多在這兒住些時日。」權璟霆說著手撫上了她的腦袋。
連玥莫名的有種他在揉寵物的感覺,這種感覺簡直太深刻了,這手一下一下,帶著輕柔的力道。她卻毛骨悚然。
看著兩人親昵的動作,秦重眼底一片黯然,卻是掩蓋的很好。
「你今年多大了,有沒有結婚,孩子呢,孩子有多大的?」老爺子同秦重開始拉家常。
「二十八了,還沒有結婚,自然也是沒有孩子。」秦重老老實實的回答老爺子的話。
「怎麼這年齡了還不結婚了,我像你們這麼大的時候,璟霆他爸都滿地跑了。」
這年頭的孩子怎麼都時興這麼大年紀了不結婚么,他們家這幾個也就算了,怎麼連外頭的都是一樣。
「也不怕您笑話,我這麼多年不結婚,是因為心裡頭有人了,可是現在……」
後半段他沒說出來,卻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連玥感覺自己腰上的手緊了緊,她仰頭看了眼,身邊的人面色如常。
「心上人,那她是結婚了吧,可惜了,你這麼好的孩子,是她沒眼光。」老爺子嘆了口氣。
「她訂婚了,還沒結婚。」秦重順著說出來。
不知怎麼,老爺子的視線落在了連玥身上,意味深長卻沒說出來。
這兩個孩子從小一起長大,也沒有血緣關係,有點什麼故事也是情有可原的。
「爺爺你們聊,我上樓去補份文件。」權璟霆說完起身,禁錮著身邊的女人陪著自己一起起身上樓了。
老爺子笑了笑,「他們最近也挺忙的,爺爺陪你聊聊天。」
秦重點頭,眼底一片深沉。
書房門打開又合上,連玥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人按在了門板上,四目相對,她看到了男人眼底的暴躁。
「寶貝,你同我聊聊。」他雙手捏著女人的手腕按在門板上,動彈不得。
連玥吸吸鼻子,眨眨眼睛,「我們過去那邊聊。」
鬼才喜歡這個姿勢跟你聊天,總感覺下一秒鐘就會被拆分入腹。
「就這麼聊,說說吧,你跟我大舅子的過去。」
他倒是想聽聽,這丫頭怎麼解釋的。
「我和他一起長大的,當時乾爹將我從邊境帶過去他就已經在基地了,小時候我們一起長大,就跟你和雨琳姐那樣的」純潔無瑕,自由無比。」
很單純,單純的那種兄妹關係,一丟丟的雜質都沒有摻雜的那種。
男人嘴角扯動,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他心愛的女人,是你吧,你小時候允諾過要嫁給他?」
權璟霆想起來了從前蘇落英看的一個狗血電視劇,男女主角小時候玩過過家家的婚禮,相互承諾了對方,長大之後要結婚。
這丫頭,是和下頭那人,有過這樣的承諾了吧。
想到她還曾經允諾過別人的人生,他就有種噴火殺人的慾望,這樣煩躁的心情幾乎是無法斷絕。
「沒有。」連玥堅決的搖頭。
她小時候從來不玩那些遊戲,也從來沒有承諾過任何人,她要嫁給對方。
權璟霆緊繃的臉色鬆動了幾分,眼眸暗沉,「我沒能陪你一起長大,錯過了你的許多時間。」
所以他現在對自己還是懊惱的,原本屬於他的陪伴,被拱手讓給了別的男人,他如何不生氣。
連玥看著他,也知道這男人的彆扭程度,很多時候對於她的執著程度,幾乎是扭曲偏執的。
「可是我們從小就定下了婚約,從那個時候起,就註定了我是你的,無論如何我們都是分不開的,不是嗎。」她嗓音輕柔,如同細水長流。
權璟霆眼中閃爍,複述了一遍,「你是我的。」
「對,你一個人的,我這輩子都不會同你分開。」
權璟霆鬆開了她的手,將人擁在懷中,「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他錯過了她的二十年,這麼多年來陪伴著她的人,是另外一個男人,回首她的前半生,居然絲毫找不到自己的蹤跡。
這讓權璟霆很是狂躁,很多人,一旦愛上了就是事無巨細,一丁點的錯誤,都能夠念念不忘。
這輩子他的固執,他的偏執,也就是一個連玥而已。
「我手疼。」連玥哼了聲。
他放開了她,指腹替她按摩著剛才自己留下的痕迹。
「下次不會了。」他吻著女人的手腕哄道。
連玥笑了笑,指腹捏著他俊美的側臉扭了扭,直到看到他的臉變形了才收回手。
人這一輩子能夠遇上一個自己愛,又可以愛的人,很不容易。
秦尚林回來的時候老爺子正和秦重聊的不亦樂乎,相比起自己那兩個不會說好聽話的孫子,他還是更加傾向於秦重這樣的孩子。
要不都說孩子還是別人家的好呢。
「權叔。」秦尚林進門叫了聲。
老爺子被秦重逗的合不攏嘴,轉身看向了進門的秦尚林,「回來了,尚林啊,你這兒子是真的不錯。」
「爸。」秦重叫了聲。
「是嗎,這孩子性子太倔,看樣子和您挺合得來的。」秦尚林面帶笑容。
老爺子剛想附和,卻反應過來什麼,「你這是變著法的說我性子倔是吧。」
「沒有沒有,我沒這個意思。」他急忙擺手。
「算了,你就算有這個意思也沒什麼,我這老頭子都倔了大半輩子了,也不差你一個人說,從前那老清頭就總是說我性子倔,不懂得圓滑。」
自從清風走了之後,也沒人在他耳邊罵他性子倔了。
「這孩子來的唐突,也沒事先告訴您一聲,我還害怕他打擾您了。」
「說什麼打擾不打擾的,這要是放在從前,這孩子也是和璟霆璟琛一起長大的,都是在我跟前兒的孩子。」老爺子說這話帶了幾句埋怨。
他心裡頭總是記著秦尚林帶著連玥離開帝京的事情。
「老爺子,您該吃藥了,都燉好了。」那邊的管家開口叫了聲。
秦重過去扶著老爺子慢悠悠的起身過去餐廳那邊,這葯是蘇落英給帶回來的中藥。味道不好,和著雪參一起燉的,老爺子每次都得細嚼慢咽的吃完了才行。
「行了,你們父子倆聊吧,一會兒估摸著他們也都該回來了。」老爺子吩咐道。
秦尚林對著秦重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走出了客廳,到了院子裡頭的涼亭下頭。
腳下的小池塘裡頭,幾味錦鯉還在慢悠悠的擺動著尾巴,這是從山上引下來的活水,就算是這樣的天氣也不會凍起來,一年四季,潺潺流動。
「你過來為什麼不提前說一聲,這節骨眼上了,你過來做什麼?」秦尚林開口,語氣帶著責備。
「爸。您這麼著急做什麼,老爺子也不知道我是誰,您怕什麼。」秦重坐在房檐邊下的石椅上,看著裡頭遊動的幾尾錦鯉。
「這不是著急不著急,現在正是關鍵時候,你過來就無形當中暴露了許多問題。」
清建業那邊緊盯著他們不放,多個人在暗處總是好的,這麼多年了秦重做事情從來都是最有分寸的,只有牽扯到連玥的時候他才會慌不擇路。
這次只怕,他是為了權璟霆和連玥的婚事過來的。
秦尚林也不好說什麼,畢竟他這些年也並沒有干涉過秦重對連玥的心思,總想著孩子們之間的事情不用多管。
可是沒想到權璟霆和連玥會最終走在一起。
「清家勢力龐大,說實話連權豐都得顧及幾分,雖然現在股權回到了連玥的手上。但是爸,您不是也知道,清家的本事嗎?」
清建業手底下的組織默,雖然不接受委託,但是這些年替他收集世界各地的情報數據,只要是有權有勢的家族,肯定是有點什麼秘密在他手上抓著的。
默,不說話的人,卻是下手最狠的。
「他這些年致力於收集情報,除非是持身周正的人,否則的話是或多或少有點把柄被他捏著的,恐怕我們IE的數據,他也有的不少。」
最可怕的是這個組織經過多年的發展,已經到了一定的高度,無論是從情報網還是其它來說,都已經到了一定規模的程度,想要打垮清建業只能用他們的手段來。
簡單粗暴,一擊即中。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也從來沒想過要徹底翻案。」清尚林嘆了口氣。
他不是當年那個意氣用事的小夥子了,很多事情也學會了向前看,他現在唯一想要知道的,就是為什麼清建業要對自己的哥哥下手。
這件事情清水是不是知道,他是否參與了謀害自己親哥哥的事當中。
確定這些事情,只是想要確定,到時候清家,會不會有冤魂出現。
這些年的風風雨雨,他已經看透了,很多事情,只有用自己的方法來,才算是能夠解決的徹底,這仇才能夠報的爽快。
「您放心,權家就算知道了我的身份,也不會牽扯到連玥,很多事情我會小心。」秦重笑了笑。
他無論如何都需要來看看,他呵護了二十多年的女孩子,放在心尖上二十多年,最終得到他的人,是因為一紙婚約,還是真的愛上了。
他需要一段時間,去看看,他的姑娘是不是真的愛著那個男人,又或者是,他的寵愛和照料,是否配得上他的女孩。
就算他真的放不下又能如何,連玥心裡頭沒有他,他就已經輸的一敗塗地,再無翻身的可能。
可是很多事情,總得自己看過,才能心安,就算那會很痛苦,很痛苦。
「小心些吧,將這件事情解決了,我們就回T國去。」秦尚林拍拍兒子的肩膀。
權豐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那邊涼亭裡頭的兩個男人,他頓住腳步看了眼,身後的蘇落英跟著他停了下來。
「怎麼了?」
順著權豐的視線,她看到了素未謀面的秦重。
「這是誰啊?」她說著拉了一旁走過的傭人一把,「那個人是誰?」
是秦尚林的朋友的,從來也沒見過。
傭人看了眼,回應道,「那是清先生的而已,清小姐的哥哥。」
秦尚林那個收養的兒子。
權豐往那邊深深的看了眼,對著身邊人開口,「走吧。」
兩人一同進了客廳裡頭去,秦尚林的兒子選在這幾天到帝京來,也不算奇怪,畢竟也是連玥的哥哥,要過來參加妹妹的婚禮,這是人之常情。
不過為什麼,他總是感覺心裡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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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啊大家,今天晚了些,很多小可愛都說最近的不太好看了,我也沒辦法了,什麼東西都不讓寫,我連親親都只能帶過還提心弔膽的,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