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以後都不必等我了
偌大的馬場只剩下零星的幾個人,秋風瑟瑟,捲起地上的枯葉飛舞,卿千璣搓了搓兩隻小手,鼻尖吐出的呼吸形成了一朵又一朵霧花。剛剛騎著馬兒瘋跑了一陣,現在靜下來了還真覺得有些冷。
太學府是她自己要來的,因為墨重華在這裡。所以,她不僅在國子監跟七公主大打出手,還趁著陳太傅午睡的時候,剪掉了他的一大摞鬍鬚。
國子監的一眾老學究們忍無可忍,結伴而行將狀告到了御前,永緒帝夾在太后和國子監之間左右為難,只好先將昭陽公主送去太學府一段時間。
卿千璣慢慢地走向乖巧坐著的墨重華,在離他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兩手撐在膝蓋上,俯下身子打量他。
墨重華小時候可真好看啊,一身上好的冰絲綢衣,淡藍的色調剛好襯托他淡漠的氣質,綉著祥雲紋的抹額一絲不苟地系在光潔的額頭上。
面白唇紅,男生女相,如墨的長發用一頂白玉冠束著,規規矩矩地鋪在腦後,愈發襯得露在外面的脖頸細白脆弱。
兩瓣淺粉的薄唇輕抿著,丹鳳眼也緊張地微微斂起,雙手攥的更緊,皎若雲間月,孤若霜雪姿,說得就是他這樣如詩如畫的人兒。
墨重華被她看得越來越不自在,頭壓得越來越低,眉頭也越擰越緊。
卿千璣對自己的可愛不自知,歪著小腦袋問他:「別人都走了,你還等在這裡做什麼呢?」其實她知道,墨重華是在等自己。
墨重華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終於鼓足了勇氣,將手裡一直捧著的東西拿了出來,扯下了外面罩著的鹿皮套子,將裡面的青瓷茶杯拿了出來,遞給了卿千璣。
「喝口熱茶吧。」復又小心翼翼地開口:「天氣涼了,你馬又騎得那麼快,怕你著涼。」
卿千璣接過茶杯,裡面飄著兩朵未綻開的茉莉花苞,隨風送入鼻尖一縷花香,就像他這個人,永遠都是清清淡淡的,但需要他的時候,一回頭總是在。
她有些痛苦地閉上眼睛,再睜開時手一傾,漫不經心地將青瓷茶杯摔在了地上,清脆的聲響過後,瓷器四分五裂,茶水迅速地滲入土地,只留下一片濕潤的表面。
墨重華的眼神也像是跟著茶杯一起破碎了似的,顯然是傷心了,但話到嘴邊還是變成了:「你不喜歡喝茉莉花茶的話,我下次給你換成別的。」
「不必了。」卿千璣臉上顯露出的表情是與她年紀完全不相符的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以後都不用給我送茶了。」
墨重華身後的隨侍紅榴一臉憤懣,語氣不善:「昭陽公主,我家世子聽說你來了太學府,特意過來上的馬術課,守在這裡整整一個上午,只為了給你送一杯熱茶!」
「所以我說,以後都不必了。」卿千璣站直了身體,目光越過墨重華,落到了紅榴身上,從小就貼身伺候的婢女,日後卻是個想爬上主子床的女人,被墨重華懲戒后,轉頭就賣主求榮。
她的眸光越來越冷,氣勢凌人,「一個婢女,也敢在本公主面前放肆!」
昭陽公主喜怒無常,這是大梁人人都知道的事。紅榴臉色大變,隨即下跪,毫不留情地扇自己的臉,哀求道:「奴婢該死,公主息怒!」
「是我惹了公主不痛快,還請公主網開一面,不要遷怒無辜的人。」一直低頭默不作聲的墨重華突然抬起了頭,他沒有看卿千璣,只是望著遠山。
「好,趁著我還不想處置了你的婢女之前,帶著她趕緊滾。」
「謹遵公主口諭。」墨重華將一旁的紅榴扶了起來,沒有再坐輪椅,而是一步步緩慢地走著,逐漸消逝在了卿千璣的視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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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介紹下哦,女主前期美人蛇,後期美人梟,男主前期:你們都走開,這明明是我的未婚妻QAQ,男主後期:我有一百種毒死覬覦我媳婦的人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