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傳說中的三哥哥（二）

雪靈羽牽著麓子栩「逃走後」，麓子墨便和雪域珀、蓮姬扯上了家常，不過無非就是雪靈羽該如何讀書、習武的事情。

三人飲茶長談許久。

直至夕陽西下，才肯作罷。

雪靈羽目送麓氏兄弟離開后，就被雪域珀召見了。

侍衛：「小姐，城主召你去君臨殿。」

雪靈羽：「君臨殿？！」

「是。」

「你確定是君臨殿？」

「是，屬下確定。」

「爹爹說的？」

「是城主吩咐的。」

雪靈羽怕是自己聽錯了，反覆詢問。

君臨殿是雪域珀處理軍政事務的地方，除了雪域珀自己，別人都不準去。別說是端茶遞水的下人，就連妻子兒女、親信都不被允許。每次提到君臨殿，雪域珀都是一臉嚴肅，不可侵犯，所以，身邊的人很少提及君臨殿。幾年前，雪域珀的一個妃子闖了進去，就再也沒有出來過，據說那妃子當時還是有孕在身。

雪靈羽是第一次被允許去君臨殿，也是唯一一個，心裡有點慌。

「那，你去跟爹爹說一聲，我先去換身衣服，一會兒便去，穿這件去君臨殿，不太合適。」

「是。」

其實，雪靈羽並不是去換什麼衣服，見自家爹爹而已，有什麼好講究的。她只是想先冷靜一下，畢竟君臨殿與其它地方不同。

在侍衛走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雪靈羽一直在強制自己冷靜下來。

雪靈羽心道：沒事的，可能是爹爹要考書了。但是，為什麼要在那裡考。怎麼辦？要不要告訴娘親。可是爹爹未曾讓娘親去啊。去也不對，不去也不對。好煩啊。

越想越亂，最後，雪靈羽索性放棄了思考。

心一橫：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對沒錯，不慫。

想開后，雪靈羽匆匆忙忙跑去了君臨殿。

到了君臨殿前，發現雪靈懷也在。

雪靈懷與雪靈羽出自同母，都是蓮姬的孩子，二人相差六歲，雪氏家族排老四。

雪靈羽心道：怎麼四哥哥也來了，爹爹這是要一併打死嗎？

雪靈懷在君臨殿前踱步，遲遲不肯進入。

「四哥哥？」雪靈羽訕訕叫道。

「嗯？」雪靈懷抬頭瞧見不遠處的雪靈羽，走上前小聲問道：「小九？你來這做甚？」

靈羽不出聲，指了指君臨殿。

雪靈懷睜大眼睛，略提高嗓音道：「阿爹，也召見你了？！」

雪靈羽迅速用手捂住雪靈懷的嘴，做了個「噓」的動作。

然後默默點頭。

雪靈懷扒開雪靈羽的小手，道：「我有點兒慌，咱們要不去把阿娘找來？」

「你忘了之前那個妃子了嗎？娘親來了，也只是送人頭。爹爹的雙殺就變會成三殺了。」

「這可如何是好？」

「不知啊，四哥哥，我怕。」

「要不這樣，我先進，過一兩個時辰，我還未出來，你就去找阿娘來，如何？」

「不行，怎能扔你一人進去。爹爹既然喚你我來，肯定是要都罰的，我不會丟你一人的。」

「那……」

「我要和你一起……」

「好，咱們兄妹二人，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嗯！」

說的是大義凜然，但到做的時候，還是不免有些害怕。

畢竟，死也是需要勇氣的。

二人畏畏縮縮進入君臨殿，交頭接耳查看殿內的情況。

殿內，外庭陳設一切從簡。

裡屋，滿滿一屋子的書，從地上快堆到頂了，一座座的書山。二人翻看書籍，各種各樣，應有具有。

雪靈懷故意將動靜搞大，好引得雪域珀的注意，但是，雪域珀並未現身。

「阿……阿爹，我們來了。」雪靈懷結結巴巴喊道。

突然一座書山底下發出了聲音：「嗯？嗯！」

兄妹二人面面相覷。

然後，那座發出聲音的書山，動了起來。

從裡面爬出一個人來，不錯，那人正是雪域珀。

此時，雪域珀像極了一個流浪漢，只是比街頭的那些流浪漢乾淨些。

雪靈羽默默伸出食指，指向雪靈懷的食指，二人用「心契之術」進行交談。

「心契之術」顧名思義：心靈交談。需二人食指相對，才可進行。

雪靈羽：「這是爹爹嗎？」

雪靈懷：「是，但我不想承認。」

雪靈羽：「他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

雪靈懷：「不知啊，他一向很注意形象的。」

雪靈羽：「要不要開口說話？」

雪靈懷：「我說？」

雪靈羽：「廢話，你是哥哥嘛。」

雪靈懷：「你剛剛可不是這樣說的啊。」

雪靈羽：「你都說了，是『剛剛』嘛，現在自然不同了。」

雪靈懷：「你真是我的好妹妹啊。」

二人分開相對的食指。

雪靈懷清了清嗓子「咳咳咳」，開口道：「阿爹？我們來了。」

雪靈羽小聲道：「你這疑惑的口氣是要怎麼樣啊！」

雪域珀從書山中爬出來，靜靜的坐在地上，緩了緩神志，道：「怎麼這麼久啊？等的我都困了。不知道你們爹我一看書就犯困啊。」

雪靈懷：「……」

雪靈羽：「……」

「來，過來，扶我一把。」

雪靈懷應聲過去，將雪域珀扶起。

雪靈羽從外庭，端來一杯茶給雪域珀遞上。

「爹爹，你叫我們來所謂何事？」

雪域珀喝了口茶，潤潤嗓子，道：「談談這，帝選之人。」

雪靈懷和雪靈羽不由心一提，慌了起來，低下了頭。

雪域珀繼續道：「你們心中可有人選？」

雪靈懷：「……」

雪靈羽：「……」

「怎麼不說話啊？沒有還是不敢說？」

兄妹二人依舊沉默不語。

雪域珀「嘖」了一聲，道：「我心中已有人選。」

雪靈懷和雪靈羽雙雙抬起了頭，睜大眼睛看著雪域珀。

雪域珀：「怎麼了？好奇嗎？」

二人一同點點頭。

「先說說，你們心中所向之人吧。看看咱們父子是否同心？」

雪靈懷：「那阿爹，你可得答應我們，我們所說之人不同，也不能殺了我們……」雪靈懷越說聲音越小。

「可以，我答應你們。」

雪靈羽：「我覺得三哥哥，是可選之人。」

「理由？」

「三哥哥武藝高強，又能帶兵打仗，他若當上帝王，一定能夠保證刃雪城的安全。」

雪域珀沉默不語。

雪靈懷：「我並不如此認為。阿爹，我以為能成帝王者，需有帝王之心。要有謀略、智謀，不單單是武藝。」

雪域珀：「哦？說來看看。」

雪靈懷深吸了口氣，鄭重道：「二哥向來與世無爭，不願參理政事，自然不能是帝選之人；三哥雖能帶兵打仗，但不得人心，且是風氏之後，若如稱帝，難免得人詬病，也不是帝選之人。」

雪域珀點頭同意，示意他繼續，「嗯。」

「兒臣以為，自己可以擔帝選之人。」

雪靈羽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心道：瘋了吧你，這種話說出來，不怕爹爹打死你嗎？

雪域珀：「哦？你哪來的自信？」

雪靈懷：「兒臣自知，自己是帝王之位的不二人選。是因為阿爹，今日只喚了我與靈羽來。靈羽年級尚小，帝位自是擔不了的。」

雪域珀：「呵！你怎知我未召其他人來呢？今個兒不召，不見得明個兒我不召吧！自作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