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此物最相思

清晨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正在和周公飲酒暢談的雪靈羽。

雪靈羽躲在被子里，大叫道：「啊！幹嘛啊，吵死了！」

門外的侍女：「小姐，麓先生來了，該去背書了。」

「嗯……嗯，要不和先生說一聲，今日就免了吧。」

侍女無奈道：「可是……麓先生來了已有些時候了。」

雪靈羽不耐煩道：「那就讓他回了，莫再等了。」

「若……」侍女剛開口，就被打斷了。

門外麓子墨的聲音出現了，「靈羽小姐，快些起來吧，今個兒背的東西不少呢。」

雪靈羽一驚，道：「啊？先生啊，我今天身子不舒服，咱們日後再背，可好？」

門外一陣安靜。

「真的不舒服，咳咳咳，難受的很。」雪靈羽開始裝起來，輕咳了幾聲。

麓子墨無奈道：「那好，小生告辭了。」

雪靈羽暗喜，「勞煩先生跑這一趟了。」

「哎！子栩，回吧，小姐今兒病了不來了。」麓子墨在門外大喊一聲。

雪靈羽一個激靈，心道：嗯？子栩！麓子栩也來了！不行，我要出去。

麓子墨對屋內的雪靈羽輕聲道：「走了。」

雪靈羽著急起來，忙喊道：「先生等等，先生莫走，我馬上起來，咱們去背書。」

麓子墨輕笑道：「小姐要是身子不適，就免了吧。」

「我……小病而已，無礙的。」雪靈羽慌張道。

「這可不行，病了就該好好歇息。」門外麓子墨耐心安慰道。

「無礙，無礙的。先生且再等等。」

門外，侍女「噗」的笑出了聲，小聲對麓子墨道：「還是麓先生有法子。」

不一會兒，雪靈羽就收拾好了，出了屋。先是對麓子墨鞠了一躬，道：「先生，早安。」

說罷，轉頭看了看四周，尋找麓子栩的身影。

久尋，未果。

雪靈羽疑惑道：「就先生一人？」

麓子墨手持摺扇，掩面一笑。

雪靈羽不肯罷休，道：「子栩哥……小師傅呢？」

麓子墨不語。

雪靈羽見狀，便知道是自己被騙了。

「哼！你騙我！」雪靈羽怒喊道。

麓子墨合了摺扇，敲了一下雪靈羽的前額，疑惑道：「哪裡騙了？」

雪靈羽指著麓子墨，「你剛剛喊『子栩』了，他卻未來。」

麓子墨呵呵一笑，「並未，小姐聽錯了，小生是在自言自語，喚的是自己的名『子墨』。」說罷，朝侍女打了個眼色。

「胡說，我聽的清清楚楚，你說的是『子栩』。」

侍女走進雪靈羽的身邊，俯下身，道：「小姐，先生剛剛確確實實是喚的『子墨』。」

麓子墨拿扇對著雪靈羽扇了扇，笑道：「怕是睡糊塗了，莊周曉夢迷蝴蝶，不知是莊周夢了蝶，還是蝴蝶夢了莊周。」

麓子墨暗指雪靈羽夢到麓子栩，可惜雪靈羽並未聽出他話裡有話。

「什麼莊周蝴蝶的？我不喜歡蝴蝶，要夢也是夢小血騎。」

麓子墨小聲念叨：「看不出啊，小丫頭還是個重口味。」

雪靈羽沒聽清楚，問道：「什麼？」

麓子墨尷尬的理理髮帶，「沒什麼……走，背書。」

雪靈羽並未挪步。

見狀，侍女站在一旁，問道：「小姐，可還要上早？」

「要。」雪靈羽雙手叉腰，抬頭答道。

侍女：「麓先生也一起嗎？。」

麓子墨頷首：「嗯，拿來德馨苑吧。」

「是。」

德馨苑

雪靈羽邊吃邊打哈欠，一臉疲憊。

麓子墨見狀，關心道：「昨夜做甚去了？怎如此疲憊？」

雪靈羽張口就來，「尋……」說了一字后，想起昨晚同爹爹答應的事，話鋒一轉道：「尋……聲暗聞彈者誰，琵琶聲停欲語遲。」

「嗯？」麓子墨一臉懵，這叫什麼回答。

雪靈羽細細道：「昨夜聽得琵琶聲，頗有些感觸，想起醉吟先生曾寫過關於琵琶的詩，便去背了書……」

麓子墨回道：「《琵琶行》。」

又覺得不對，問道：「你竟然主動背書了？」

雪靈羽很尷尬，只能呵呵一笑。

麓子墨繼續道：「《荀子·勸學》中，君子曰：學不可以已。意指求學不可以讓它停止，即學習是無止境的。凡事貴在堅持，若日日如此，定會有所收穫。」

「先生教導的是。」

麓子墨搖搖頭，無奈道：「今日，你想做什麼？」

「這？不是應由先生來決定嗎？」

「今日，你來決定吧。」

「嗯……想編一條手鏈……就是……心血來潮想編一條手鏈而已。」

雪靈羽說話吞吞吐吐，眼神飄忽不定。

麓子墨細思覺得不對，手鏈？心血來潮？不簡單吶。

含笑問道：「什麼手鏈，可有圖式，讓我瞧瞧？」

雪靈羽猶豫不決，若拿出，先生笑話了，豈不羞死；若不給，定是我心中有鬼，想不得他又要說什麼話，來拿我打趣呢。算了，還是給他看吧，有他把把關也好。

最後，雪靈羽交出了手稿。

麓子墨拿起稿紙端詳一番。

笑道：「啊！原是相思紅豆啊。」

「什麼相思啊！」說罷，搶回了手稿，塞入腰間。

「莫要亂說話，不然我叫三哥哥來打你。」

麓子墨頷首笑道：「莫要想歪了，我只是覺得這手鏈需編的十分精緻，不由聯想到些事而已。」

「精緻？！」雪靈羽心中甚喜。

「此物如此雅緻，小生甚是喜歡，小姐可願教授？」

「願意，願意的很。我這兒有很多編繩，你先揀根喜歡。」雪靈羽雙手合十，再展開，一堆五顏六色的編繩鋪放於桌上。

麓子墨不由一驚，心道：這小丫頭真是挺能藏啊。

雪靈羽雖愛編製飾物，耐不住手笨的很，總是編不好。好在她有個心靈手巧的八姐姐——雪梵音。現如今倒好，既不用背書，還能做喜歡的事，自是元氣滿滿。

編繩挑好后，雪靈羽便細細為麓子墨講解編繩技巧，麓子墨生就聰明，又學的認真。不過半日，就學會了七八種編製方法。

徒弟學的好，做師傅的自然也開心。雪靈羽不由佩服起自己來，能教出這麼好的徒弟。

「你將這手鏈贈予何人？」雪靈羽有些好奇。

「你猜。」

麓子墨最愛打啞迷，雪靈羽則最討厭猜來猜去。

也罷，知或不知，並不打緊，日後有的是時間聊，隨他打啞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