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萬千雪花在我眼中,亦在你心中
人圈中站一個身穿朱紅鎧甲披掛雪狼圖案斗篷的男子,男子氣質非凡,與那刃雪城城主雪域珀頗有幾分相似。這男子正是雪靈羽的三哥哥——雪悻嵐。
雪悻嵐見雪靈羽迎面走來,皺了皺眉頭,看起來有些苦惱。
其實,雪悻嵐打心底里是很疼這個妹妹的,自然是想給自家妹妹心裡留個好形象。可如今,自己卻手刃了血騎,渾身都是血,頗有些狼狽。這種情況下,難免有些頭疼。
雪悻嵐尷尬笑笑,道:「阿羽啊,你怎麼來了?」
雪靈羽俯下身,摸摸倒在血泊中的血騎,輕聲細語道:「三哥哥,小血騎長大不容易啊。」
雪悻嵐扯起衣襟,一邊拭擦自己的愛劍,一邊無奈道:「三哥哥這也不是沒辦法嘛,這畜生想噬主,留不得。」
眾人議論紛紛。
「嗜主不是常有的事嗎?寧可死人,也不能殺血騎呀。」
「就是啊,血騎長大多不容易。」
「血騎肯定比人珍貴啊。」
「仗著自己是城主的公子,就這麼囂張啊。」
「有什麼好囂張的,城主根本不看重他。」
「就是就是,要是城主要是稀罕他,怎麼可能讓他上戰場呢!」
「說不定,巴不得他早點兒死呢。」
「看看那眼神,嘖,跟要吃人似的。」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議論著,這些話都一字不落的傳到圈中心的三人的耳里。
雪悻嵐越聽越氣,終於忍不了了,大喊:「夠了!怎麼的,都是想死啊!」
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喊嚇到了,都停止了議論。
「看什麼看!老子堂堂刃雪城的公子,殺個牲口,還要聽你們命令呀。」
有人看著氣氛不對,就急麻溜了。
「都給老子滾!」
眾人面面相覷,一散而盡。
雪靈羽記得這個哥哥向來都是『吃軟不吃硬的』,便開始示軟:「三哥哥,你別這樣。讓爹爹聽見了又該罰你了,我會心疼的。」
雪悻嵐表情依舊憤恨,語氣卻鬆軟下來:「罰我?要罰也是罰他們,以下犯上!」
「他們說的沒錯,你既是公子,就該做出該有的樣子,你覺得自己現在像什麼!」一直站在旁邊觀看了全過程的麓子栩,終於忍不住了,開始責罵雪悻嵐。
雪悻嵐楞了一下,從小到大敢這麼當面訓斥他的除了他父親雪域珀,還沒曾有過。
獃獃的說了句:「小子,有種啊!」
麓子栩絲毫不慫,接著懟:「沒種,就是看不慣。」
「呵,看不慣我?!」說著,雪悻嵐握緊了劍,好似時刻準備著刺向麓子栩。
眼看著麓子栩小命不保,雪靈羽急上前去,抱住雪悻嵐握劍的那隻手,苦笑道:「三哥哥,勿惱。他是我師傅,今天剛來,不懂規矩。」
「是不太懂規矩。」一個字一個字的從雪悻嵐嘴裡蹦出來,可見他惱怒到了什麼程度。
雪靈羽繼續賠笑道:「所謂『不知者無罪』,放心,我會好好教他的。」
「徒弟教師傅?聞所未聞吶。」雪悻嵐摸摸雪靈羽額前的碎發,輕笑問道。
麓子栩沒眼色的繼續懟:「古人云:『不恥下問』,師傅不懂,下問於徒兒有何不可?」
雪悻嵐咬得后槽牙直響:「嘖,又是這文縐縐的書生樣兒,真是煩呢!。」
「那可不嘛,他可是先生的弟弟呢。」
「麓子墨?!哼,很好!」
雪悻嵐走到麓子栩面前,將他細細打量一番。
「你叫什麼?」
麓子栩被看的不舒服,心裡有點兒慌,但語氣依舊強硬:「麓子栩。」
「麓子栩?」雪悻嵐伸手準備摸麓子栩的頭,幸虧麓子栩反應快,成功躲開了。
雪悻嵐收回手,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呵,越來越有意思了。」轉頭對雪靈羽繼續道:「阿羽啊,要是你教不了,就跟我說,三哥哥幫你。」
「嗯嗯。」雪靈羽點頭同意。
雪悻嵐寵溺的看著雪靈羽,輕聲道:「乖。」
雪靈羽走到雪悻嵐身邊抱了抱他。
雪悻嵐笑了笑,「走了。」
「三哥哥,慢走。」
「公子,慢走。」
雪悻嵐踏塵而去,留二人在身後凝視。
見雪悻嵐走遠了,麓子栩才鬆了口氣:「呼!終於走了,他快把我盯出個洞了。」
雪靈羽「噗呲」笑出了聲,「看把你嚇得。」
「我不怕!只是你這三哥哥真是個狠人呢。」
「三哥哥征戰沙場多年,向來都是能動刀子絕不動嘴的。」
麓子栩抬頭看看西邊的天,「時候不早了,我該出城了。」
雪靈羽也抬頭看了看,「那,明日你還來嗎?」
「嗯,不清楚,看他何意。」
「先生嗎?你可真聽話。」
「沒辦法,寄人籬下。」說著,麓子栩不由低下了頭。
「他是你哥哥,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就經常和哥哥姐姐們耍性子,他們也不會惱我的。」雪靈羽拍了拍麓子栩瘦弱的肩膀。
「我們......不一樣。」
「......好吧。」
麓子栩有些不好意思,問道:「那個,你能送送我嗎?」
「嗯?」雪靈羽頓了頓。
「我不記得來時的路了。」
雪靈羽扶了扶前額,點點頭。
二人並肩而行。夕陽下,將兩個人的拉的細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