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臘腸臘肉做起來
第十九章臘腸臘肉做起來
這聲音是花小松。
要說這豬殺了,全家唯一高興的人就是花小鬆了!畢竟有肉吃了!
「是鹵煮豬頭肉,香吧?」花滿溪將鍋里還冒著熱氣的豬頭肉撈出來,放在案板上,當即切了一小塊夾給了花小松,「你嘗嘗夠味兒沒有?」
鹵煮的香味兒大,燒開了吧便能傳遍了整個院子,花小松早就被這香味兒勾著饞得不行了,這會兒一塊滾燙的肉放進他嘴裡,來不及仔細咀嚼就咽了下去,他舔了舔唇,嘻嘻笑道:「姐,我還沒有嘗出味兒呢,再來一塊!」
「你真是豬八戒吃人蔘果!」花滿溪笑了笑,只好又給他切了一塊。
「香,真香,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香的肉,比上次你炒的那個田螺還要香!」花小松連連誇獎,那模樣,真是恨不得連舌頭都吞下去了。
「好了,你吃了肉,可是要幫表姐幹活的,趕緊去菜地里幫我摘幾根黃瓜進來。」花滿溪笑著道。
鹵煮肉雖然好吃,但是吃多了會膩,配上一味清淡的拍黃瓜最是合適了。
黃瓜清洗乾淨,用刀背拍扁,拍成小段,加入鹽,一點醋,一點花椒,一點醬油,一點菜油,
蒜末,蔥花攪拌均勻,一道清爽可口的拍黃瓜就做好了。
放涼的豬頭肉和豬耳朵,花滿溪切成了薄薄的一片,擺了滿滿一個大盆,豬頭骨燉蘿蔔湯也已經軟爛,正好可以吃飯了。
「這湯好喝,真甜,就連這蘿蔔也甜,又軟又爛,我本來最討厭吃蘿蔔,都忍不住吃了幾塊!」劉叔饞蟲早就上來了,連喝了幾口湯,又吃了幾塊蘿蔔,果然沒有令他失望!
「這肉怎麼做的?怎麼做得這麼好吃?一點都不肥膩!」另一個村民吃了豬頭肉,也是讚不絕口!
「花老大,你這外甥女真是好手藝,這個生黃瓜都做得跟別人的不一樣!」
這一頓飯,吃得幾個村民都是酣暢淋漓,肚子圓滾地回去了,路上還紛紛討論,覺得老李叔不收花滿溪做幫廚簡直是豬油蒙了心了!
花大舅手頭有三兩多的銀子了,這五兩銀子有希望了,可花大舅和大舅母的眉頭卻依然是緊緊皺著的。
「滿溪,你看還剩了這麼多的豬肉賣不掉,怎麼辦?要不分一些出去吧?你二舅母那裡,還有小松外祖父那邊——」花大舅嘆了一口氣。
「這麼多豬肉?全都分出去嗎?」花滿溪有些驚訝,現在花家這境況,吃上一頓肉可不容易啊!
「不然那怎麼辦?現在才八月天,又沒有下雪,這肉放不住的,兩天就臭了,總不能就這樣糟蹋了。」大舅母也跟著嘆氣,「你二舅母雖然心地不太好,但畢竟也是你的舅母,兩個孩子也是可憐。」
她心地何止是壞?若不是她跟王寡婦說大舅要賣豬還債,王大壯怎麼會來偷豬?王寡婦怎麼會把這豬悶棍打死?還送肉給她?這肉去到她那裡,還不是到了王寡婦手上?
花滿溪可咽不下這口氣!
「不送!一斤肉都不送!」花滿溪腦子看著剩下的幾十斤豬肉,對花大舅道,「這肉我們留著慢慢吃,我有辦法保存,大舅,你去買些粗鹽回來,大舅母,我們先把豬肉分開。」
花滿溪打算將豬肉做成臘肉和臘腸。
花大舅和大舅母覺得滿溪這次被退親后,整個人都變了很多,她主意大了!俗話說得好,兒女肖爹娘,滿溪娘親本來就是個主意大的!
大舅母按照花滿溪說的方法,將豬小腸清洗乾淨,花滿溪割了一些五花肉,三分瘦,七分肥,做臘腸的肉餡最好就是這個比例,如果肥肉太多,做出來的臘腸就會太油膩,如果瘦肉過多,做出來的臘腸吃起來口感就會很柴。
五花肉去皮,清洗乾淨,瀝干水分剁碎,加入鹽,花椒,干辣椒,桂皮,香葉,也剁碎和入餡料中,餡料攪拌均勻后,花滿溪又放入了一些白糖和白酒,糖可以起到提鮮的作用,而白酒則可以起到殺菌的作用。
這些餡料要放在通風處腌制一個晚上,讓餡料充分入味,做出來的臘腸才可口,明天只要將餡料灌進小腸里,然後在腸衣上均勻地紮上小孔,將臘腸掛在通風處晾乾,就可以保存起來了,到過年的時候吃正好。
因為豬小腸不是很多,所以大舅母洗乾淨豬小腸后問道:「滿溪,這小腸我都洗完了,用大腸行嗎?只是這大腸的味道很重——」
「不用大腸,這個大腸也洗乾淨,我們明天吃。」花滿溪正好腌制好餡料,對大舅母說道,「大腸用麵粉搓,洗起來就乾淨了,然後放進我今日鹵煮豬頭肉的鍋里,將水燒開,明日起來切了就能吃了。」
「那好,我去洗了。」大舅母覺得這個外甥女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事情做起來井井有條,不慌不忙,跟小姑子比起來,也絲毫遜色。
花大舅此時正好買了鹽回來,花滿溪讓花小松幫忙燒火,她將鹽加入花椒放進鍋里炒,炒出了一股嗆人的味兒。
剛才切五花肉的時候,她就已經切出了做臘肉的五花肉,全部切成長約30厘米,寬約五厘米的肉條,待花椒和鹽放涼一些,便用這些鹽對肉反覆揉搓,搓后,將肉條一條條碼好,放進了洗乾淨用毛巾擦凈的大瓷盆里,皮朝下,肉朝上,一層層的碼放,最上面一層,用了一個厚重的陶瓷蓋子壓住。
這腌好的臘肉要每天翻,直到腌制四五天後,才可以串起來,放在陰涼地方通風儲存。
豬四條腿,除了里正家裡買了一隻豬腿,還剩三隻豬腿,花滿溪又將這三隻豬腿做成了熏火腿。
幾十斤豬肉這般做了后,便還剩下一些豬排骨和零碎的瘦肉了,花滿溪折騰了這麼一天,累得手腳癱軟,實在是沒有力氣了,只能先放在那裡,匆忙洗了個澡便睡下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剛睡下,她的房間又從窗口躍進來一個穿著夜行衣的人。
黑衣人並沒有點燈,手裡只拿了一顆夜明珠,動作熟練地坐到了她的床邊。
他湊近了花滿溪,只見她臉上果然塗著那黑乎乎的藥膏。
來人略微嫌棄地別開了目光,從懷裡掏出一張手帕,沾了桌子上水壺的水,將她臉上那黑乎乎的藥膏擦乾淨,露出她臉上隱隱發紅的疤痕。
果真是丑若無鹽。
黑衣人暗暗倒抽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了一盒發著清香味道的藥膏,細緻認真地替她擦上去。
這藥膏是宮廷供品,抹上去微涼,卻吸收十分迅速,不過一瞬,就看不出來抹過藥膏了,只要連抹七日,便能消除疤痕。
他收回藥膏,從懷裡掏出了錢袋,本想將錢袋放在她的枕頭上,可略微沉吟了半響,又默默將錢袋收回,揣進了懷中。
這個死丫頭,他偏不給她錢,倒要看看她有幾分能耐,敢嫌棄他這堂堂世子爺!
他左右環視了一圈,見她睡得沉,不由得又覺得好笑,搖了搖頭,復又從窗口一躍而出。
徐世子剛躍上院牆,肚子突然咕嚕了一聲,他皺了皺眉,輕不可察地低咒了一聲,復又躍回來,輕車熟路地找到了灶房,一頓的翻箱倒櫃。
然而,他最後竟然只在一個湯鍋里找到了一大截豬大腸!
徐世子又嫌棄地皺起了眉頭!
他一個堂堂的世子爺,雖然在外面打仗的時候茹毛飲血也試過,可還真的沒有吃過這聞起來一股屎味兒的東西!
這跟吃屎有什麼區別?!
世子爺的肚子又咕嚕咕嚕叫了兩聲,他反覆將那鍋里的豬大腸又看了兩眼,最終還是十分嫌棄地將鍋蓋蓋了起來。
堂堂七尺男兒,餓死也不能吃屎啊!看來這花家當真是窮得不行了!
不行,雖然這女娃子長得是寒磣了一點,好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雖然暫時不能暴露身份,但好歹也要幫幫她的——
徐世子暗自嘀咕,身手熟練地躍上牆頭,飄然離開了花家的小院。
花滿溪昨日實打實忙活了一整日,這一覺睡得特別沉,一覺醒來,腦袋還有些沉沉的。
只是臉上的傷痕似乎沒有疼了!她伸手摸了摸臉,只覺得本來凸起的疤痕都光潔了許多!
咦,她臉上的藥膏呢?那藥膏黏黏、膩膩的,不可能這麼光滑啊——
花滿溪有心想找個鏡子照一照自己現在是個什麼尊容,可奈何這花家窮得叮噹響,真的連銅鏡都沒有一塊——
她嘆了一口氣,還惦記著自己的臘腸和臘肉,伸了個懶腰從床上起來了,卻見床單上抖落出一張材質十分好的帕子。
然而這帕子上滿是黏糊糊的藥膏就是了——
這——難道是自己夢遊擦掉的?但這帕子不是她的啊!花家這麼窮,用不起這樣材質的帕子。
花滿溪滿腹竇疑,拿著那帕子走到水井邊,仔細洗乾淨了,那帕子柔軟,上面只綉著一簇青竹,看起來華貴非常。
她將帕子晾在乾柴堆上,復又低頭在井水裡仔細瞧了瞧自己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