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一傳十十傳百
唐怡寧還在繼續。
「我跟你講,別人都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我連命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你要麼就趕緊放我走,要麼我們乾脆就同歸於盡好了!」
一邊,已經被嚇得渾身是汗的管家和侍衛迎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他們居然在有生之年,還能看見自家小郡王被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女人抱著大腿,聽著她自顧自的叨咕了半天,卻非但沒有氣得直接手起刀落把人砍了,而是臉色一點點由白到黑,再由黑到白,最後竟然無動於衷了!
最後,這場鬧劇是以他們家小郡王鐵青著一張臉、一把將這個邋裡邋遢的瘋女人提起來直奔將軍府門口瀟洒利落的將人往大門口一扔而告終的。
自此,唐怡寧和隔壁家小郡王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回到將軍府,唐怡寧拖著渾身是傷的身子,不緊不慢地一頭鑽進了自己的小破院子。
小破院子是真破,連堵圍牆都是塌了一半的。院門也早就因為年久失修而壞了,後來乾脆讓人給推了,也沒重建。
往裡面走了走,唐怡寧驚訝的發現,這小破院子里居然還有一塊菜園子!想來是小倒霉蛋沒東西可吃,所以只能自給自足了吧。
院子只有唐怡寧一個人住,平時除了唐靜文和將軍夫人會來不定時「關照」自己,也就只有來送飯的下人會來這裡了。當然,送不送飯,送什麼吃的過來,那就全看下人和唐靜文母女的心情了。
唐怡寧癟癟嘴,走進屋子裡翻箱倒櫃的找到了一瓶外傷葯——這還是小倒霉蛋從她家老爹那兒偷來的。
葯已經不多了,身上的傷上完一遍葯,估計也所剩無幾。
上好上藥,唐怡寧躺在床上,等著聽到自己已經回來的消息的唐靜文繼續來找自己的麻煩。
這一躺,就是一個下午。
唐怡寧還在驚訝,居然沒人來找自己的茬!唐靜文改性了嗎?
殊不知此時,外界關於她和謝天瑞之間的傳聞已經吵得沸沸揚揚了。
大街上,親眼見證了唐怡寧被謝小郡王從恭王府扛出來,渾身是血的丟進將軍府的糖葫蘆小販正圍坐在一堆小商販中間,神情誇張的第九次講述自己所見到的「事實」。
「你們是不知道啊,那小郡王可比傳聞中兇殘多了!我是親眼看到他把渾身是血的唐家二小姐給扔在了將軍府的門口!嘖嘖……那可真是有夠慘的!皮開肉綻啊!」
賣打糕的小販聽了,有些懷疑。他問道:「你怎麼知道那是小郡王和唐家的二小姐?」
糖葫蘆小販一聽,眉頭立即一皺,非常不滿意打糕小販對自己的質疑。
邊上的人瞅見了,連忙打了打糕小販一記。
糖葫蘆小販這才鬆開眉頭,繼續道:「我當然知道了!那二小姐被小郡王扛在肩上,一邊哭一邊喊『小郡王你這個色膽包天的混蛋!居然敢這麼對我!我可是將軍府的二小姐!』唉……那二小姐哭得撕心裂肺的,要不是我這糖葫蘆還沒賣完,怕給摔壞了,我當時就提著這根杆子衝上去了!」小販說著,面露惋惜地拍了拍插著十來根糖葫蘆的竹竿。
周遭的小販們聽了,紛紛大笑起來。
「得了吧!你可別吹了!」
「就是!就憑你,往小郡王面前一站,指不定就給嚇尿了!」
「哈哈……」
笑聲突然戛然而止,那放聲大笑的小販臉色刷的變成慘白。
其他人見狀,紛紛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視線的盡頭,正是謝天瑞那張黑得可以擰出墨水來的臉。
謝天瑞的身後,是滿頭冒冷汗的侍衛。
「小、小郡王?」
隨著糖葫蘆小販渾身僵硬的慢慢轉身,謝天瑞已經站在了他的前方一米處。
「本王倒是要看看,你準備怎麼替那個死女人出頭!」謝天瑞陰冷的聲音像是一道催命符,他朝著邊上的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立即上前,將那十幾根糖葫蘆統統買下。
此時此刻,那糖葫蘆小販已然渾身哆嗦個不停,面如菜色。
下一秒,一股尿的騷氣兒隨著微風散開。
眾人嫌惡地後退三步,謝天瑞也覺得噁心,低頭看了眼糖葫蘆小販濕漉漉的襠部,隱忍著怒火甩袖離去。
這一風波又被幾個小販添油加醋的傳開了,傳著傳著,不出一個下午的功夫,這整件事都傳到了唐靜文的耳中。
毓秀院中,唐靜文憤怒地一拍桌子,將手中的白瓷骨扇給摔倒了地上。
「豈有此理!這個小賤人,勾引三王爺還不夠,居然又打起了小郡王的主意!還嫌給將軍府丟人丟得不夠嗎?」
一邊,丫鬟翠香立即上前安撫唐靜文。
「大小姐,彆氣壞了身子!二小姐就是沒人管教不懂規矩,要是小姐您有空,不如咱們去替夫人教教她規矩?」
唐靜文等得就是翠香的這句話。
聞言,她的臉色立馬好了不少,仰起頭,大步朝著小破院子而去。
此時,唐怡寧才剛剛睡醒,覺得身子舒服了不少,但就是飢腸轆轆的滋味有些不好受。
她正打算出去覓食,迎面就撞上了前來挑食的唐靜文。
看見來勢洶洶的唐靜文,唐怡寧面露微笑。
「哎呦,這麼巧啊。」
「賤人!少給我裝蒜!」唐靜文看著唐怡寧臉上意味不明的笑,渾身難受,一把從翠香手裡奪過管家新送來的鞭子。
一看到鞭子,唐怡寧就下意識的渾身緊繃。
她知道,這是小倒霉蛋多年以來形成的肌肉反應。
就算小倒霉蛋已經不在了,但這肌肉反應卻不會因此而消失。
見唐怡寧身體一僵,唐靜文立馬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害怕了?怕也沒用,今天我就好好教教你規矩,省得你一天到晚在外面勾引男人,敗壞門風!」
說罷,唐靜文揚起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地上。
對此,唐怡寧莞爾。
她活動了一下筋骨,一邊感嘆她便宜爹的傷葯真的好使,一邊暗戳戳的想著什麼時候再去偷幾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