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真相大白洗冤屈
仵作的話都出來了,幾乎沒人敢質疑,只是此時那張胖子的臉非常的難看,幾乎是咬碎了牙:「那也是喝了柳泉酒而死的,這柳氏酒坊也要追究。」
唐舒文看著張胖子,不緊不慢的開口:「張老爺恰恰錯了,這酒是你元寶酒坊的蜀江春。」
這話一落,在場所有人臉色都是猛地一變!
其中黃月娥錯愕的盯著陸希夷,整張臉的臉色比打腫了還要難看,這不是酒有毒嗎?怎麼又沒毒了?
那她剛剛說的話豈不是......
老天爺,這跟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啊?
而先前嚷嚷著柳氏酒坊退酒錢的客人也是一臉難堪。
張胖子臉色驟變,一雙小眼睛全是不可置信,「這不可能,這酒下肚了怎麼能夠分辨得出來?你是騙人的!」
唐舒文端著那瓷碗,一步一步的走近張胖子,像是講著尋常天氣一般:「這屍體剛死不到兩個時辰,酒還沒完全分解消化,所以這蜀江春的味道還在,依稀可聞。」
其實腐臭的味道更重,但是唐舒文作為仵作與屍體打交道的時間長,除了腐臭味之外的氣息對他來說特別的靈敏。
「你要是不信,可以聞一聞。」
唐舒文一臉誠懇,完全沒有特意找茬的意思,好像真的想讓張胖子聞一聞。
瓷碗里都是屍體胃裡倒出來的東西,十分的噁心,張胖子看著那一碗黃不拉幾的東西,險些嘔吐出來。
「滾開,給我滾開,老子才不要聞!」
唐舒文眉頭皺起,「你不相信我的話,所以你要聞。」
說著,又往前走上一步,臉色比起之前還要誠懇。
「嘔!」腥臭的味道撲面而來,張胖子肚子里一陣翻江倒海,當即嘔吐起來,邊吐邊罵:「滾開!別過來!」
「可是你不相信......」
「是,這就是我元寶酒坊的蜀江春,我信了!」這幾句話,幾乎是從張胖子的牙縫裡蹦噠出來的!
唐舒文這才點了點頭,然後又將那雙清澈無比的眼睛睨向眾人,問:「請問你們還有誰不信的嗎?如果不信可以上前聞一聞,如果都信了,我去衙門早點辦完事,就要用膳了。」
話一落,更多的嘔吐聲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這個時候居然還能說用膳,簡直太可怕了!
他們就想問,吃得下去嗎?
陸希夷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
這唐舒文簡直就是個人才,不但是個醫痴,還是個對真相很有追求的一個人,當然也非常的沒心沒肺!
唐舒文見大家都信了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竟然浮現出兩個可愛的酒窩,「好了,既然大家都知道的真相了,那我的事兒也就完了,驗屍報告會呈交給衙門的。」
說完,一個人端著瓷碗悠悠哉哉的往衙門方向去了。
就在這時候,那披麻的婦人突然厲聲大叫:「張老爺,沒想到是你,你說我夫君是喝了柳泉酒而死的,讓我來這柳氏酒坊喊冤,沒想到竟然是你害了我夫君!」
最初時,因為她手裡也沒有證據,所以才會被陸希夷的幾句話嚇得臉色慘白。
張胖子嘔吐了一會兒,有些虛弱,但是一聽這婦人的話,當即氣得半死,「老子可沒有害你夫君,是他多喝把自己給喝死了,我是個賣酒的人,他喝多少干我屁事!」
「不,我的夫君向來老實顧家,雖然喝一些小酒,但一向把握得度量,怎麼可能突然喝酒就喝死了?」
張老爺氣得臉色紫脹,極其無恥的開口:「老子怎麼知道,你要不下黃泉去問你那夫君?」
「你,你......」這婦人聽聞,氣得渾身發抖,竟然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見狀,陸希夷突然冷冷的出聲:「張老爺,我想,你應該去一趟衙門,不然這事兒還說不明白了呢!」
張胖子臉色忽然慘白,然後仍舊不死心,「衙門?老子沒有犯事,不會去!」
「你確定?」阿冷麵色冰冷,突然發難。
阿冷周身的氣勢很冷,光站著就給人十足的壓迫感,此時發難刻意釋放出壓力,這還不讓人心肝都抖上三抖呢!
「你......」張胖子雙目圓瞪,額頭狂冒冷汗,一身肥膘哆哆嗦嗦起來,幾乎是目眥盡裂的吼道:「老子沒有!」
「看到我,卻沒見到你的手下,你就沒有懷疑過?」阿冷語氣全是嘲諷,雙目更是冷得嚇人。
這句話,宛如雷擊直直砸中張胖子,臉上頓時血色盡失,又手指著阿冷,不停的顫抖,口中「你你你」了半響,愣是沒有說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可能是人被逼急了,張胖子居然發狂起來,朝著阿冷撲過去,見狀,阿冷眼底的嘲諷更盛,他沒有動半步,絲毫不將張胖子放在眼裡,但是卻引來了陸希夷的擔心,她急切的提醒:「小心。」
阿冷瞳孔微微收縮,著看了陸希夷一眼,眸色不由的深邃了些。
「無事。」
話一落,這張胖子就被阿冷一腳給踹飛。
陸希夷:「......」
她不應該提醒,居然忘記了阿冷這人會武功。
張胖子的身體呈現著拋物線的姿勢落地,過程中,比殺豬還難聽的慘叫從他嘴裡溢出來,十分的刺耳。
他不僅沒完,摔倒后居然又爬起來,只是在這時,一到熾烈紅影閃過,帶著人、皮、面、具的花千月突然從天而降出現在眾人的視線里,他落地的腳剛好分毫不差,踩在了欲要起身的張胖子胸膛上。
「嘣」的一聲巨響,這張胖子又栽倒在地上。
花千月勾著邪氣的笑意,慵慵懶懶的開口:「對了,給大家說一個事兒,這胖子的手下李雲正在青樓里伺候男人,一邊慘叫一邊說,是張老爺讓他將這婦人的夫君給綁走的,然後給他灌蜀江春,直到將人灌死。」
花千月眼底的笑意殘酷。
敢對他露出那副眼神,他就應該把他給碎屍萬斷,他花爺也敢肖想,簡直嫌自己活得太久,想找死!但他心善,放了他一馬,既然喜歡男人那就去男人堆裡面吧!
眾人聽聞,震驚之餘一臉憤憤的看著張胖子,罵咧起來。
那婦人一聽到自己的夫君是被張胖子給活活灌死的,當即哭得幾乎斷氣。
張胖子想爬起,但是在花千月的腳底下居然掙扎不了半分,他罵道:「你血口噴人!」
「是嗎?」花千月笑得肆意飛揚,悠悠的開口:「你那屬下被男人玩得好不快活,嘴裡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現在衙門的人已經過去查明情況。」
「你說什麼?」張胖子氣得吐血。
花千月又裝模作樣的開口,道:「對了我忘記說了,官府的另一批人已經往這邊趕過來了。」
張胖子嚇得一陣頭昏眼花,差點暈倒,不過又被花千月飛起一腳給揍醒了,所以伴隨著張胖子的慘叫,他被官府的人帶走。跟著一起走的,自然還有那婦人和她夫君的屍體。
花千月拍了拍手,笑嘻嘻的走上前,「小希夷呀,是不是覺得本公子魅力無邊,為我的風姿傾倒呢?」
說完,花千月莫名的覺得脖子一涼。
陸希夷看著他的人、皮、面、具,吐槽:「太丑了。」
花千月抽了抽嘴角,傲嬌:「眼光差。」
陸希夷沒有繼續和花千月貧嘴,回頭看了黃月娥與柳大郎一眼,看到他們臉上的尷尬與難堪,嘴角勾起一抹不以為意的笑:「舅舅,舅母,今日希夷有些累了,想出去逛一逛,這酒坊的事兒就勞煩你們了。」
她陸希夷是一個記仇的人,她可沒有忘記先前黃月娥的咄咄逼人,以及柳大郎的維護。
有些時候,血緣關係的並不一定就是親人。
她的親爹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不是嗎?
柳大郎僵硬著一張臉,「小心些。」
陸希夷點了點頭,轉身走向街頭,阿冷和花千月自然跟上,仨人走遠了,花千月撕掉臉色的人、皮、面、具,漏出一張妖孽無比的臉,他問:「小希夷,現在去哪兒吶?」
「衙門。」
「啥?」花千月愣住,「去衙門幹什麼?」
陸希夷笑:「拉一個人出來喝酒。」
花千月看了阿冷一眼,又看著陸希夷,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道:「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好戲?」
「等會你就知道了。」陸希夷直覺這唐舒文絕對是一個秒人。
三人到了衙門,通報了一聲后,不一會人,唐舒文就出來了。
遠遠望去,此時唐舒文已經洗漱了一番,穿著青黛色的長衫,頭髮一絲不苟的梳著,只有幾縷散落在額頭前,一張臉俊美無邊,那皮膚,如同白玉一般毫無瑕疵,特別是那雙澄清無比的琥珀色瞳孔,明亮剔透宛如琉璃,乾淨彷彿泉水,整個人給人感覺如沐春風。先前他被阿冷強行拉過來,衣衫不整頭髮亂糟糟的,到沒想到稍微一整理,就有這等風姿。
如果說阿冷是清冷尊貴,花千月邪肆妖嬈,這唐舒文便是如沐春風的乾淨,清爽風雅無比。
花千月挑眉:「喲,這安陽鎮總算一個能入了小爺的眼的。」
唐舒文走近了,一臉笑意,嘴角酒窩浮現,對陸希夷開口:「聽說你要請我吃飯,那你就是我的朋友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