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窩賊心的舅家
「呦!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幾天前硬氣的離家出走的陸希夷嗎?」
「當初離開的時候不是那麼厲害嗎?如今還回來做什麼?我們這間小酒坊可容不下你這位大人物!」
黃月俄刻薄的話像是連環炮一樣的說個不停,聽的陸希夷耳朵生疼。
「你身邊的那個小白臉兒呢?不是攀高枝了嗎?怎麼?人家不要你了?」
陸希夷白嫩的臉頰一紅,反駁道:「舅母!你怎麼說我都沒事,可是阿冷是無辜的,你無須把他牽扯進來。」
可黃月俄豈是這麼容易就放棄的,正準備在說兩句時,柳大郎走了出來。
看到陸希夷回來的時候,眼睛里忽然閃過了一絲特別的情感。
他沉默了片刻后便又換上一副笑臉,用胳膊肘撞了撞黃月俄,:「你這婆娘,人家小希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就不能說些好聽的嗎?」
「之前咱們兒子的事情還不是多虧了阿冷公子,別一口一個小白臉的,多難聽!」
他說完連忙就走到了陸希夷的身邊,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接下了陸希夷身上滿滿的一筐青梅。
「來來來,給我吧!一路背過來累壞了吧!看你這蒼白無力的樣子,一定還沒吃東西吧」
還沒有等陸希夷回答道,便朝屋子裡面的家丁招呼道:「王嬸兒,做點好吃的!端到小希的屋子裡。」
回屋的途中,柳大郎噓寒問暖什麼話都說了,就是沒有提及那天晚上的事情。
兩人有說有笑,就好像他們之間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全部都沒有發生。
到了房間門外,陸希夷輕輕推開門,發現自己的房間還是和之前一模一樣,一點變化都沒有。
柳大郎溫柔的看了看陸希夷,又看了看房間。
「舅舅早就猜到你肯定還會回來看望我的,所以我便把這個房間留著,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快就回來了。」
柳大郎一邊說著一邊就進了房間,來到桌子邊拿起了一個青瓷杯,一個人自言自語:「想當初這還是你剛來酒坊,我親自給你找師傅給你做的瓷杯,當初大家都還是開開心心的呢!」
他說著說著忽然用衣袖去拭淚,看起來很是傷心的樣子。
「舅舅!」
陸希夷喚道。
「今日是你回來的日子,我說這些做什麼啊!」
「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這時,飯菜也已經做好了。
熱氣騰騰的飯菜也已經端到了桌子上,還擺了滿滿一桌子,格外的豐盛。
「快吃些,你不是還餓著的嗎?」柳大郎說道。
陸希夷應了一聲,坐到了飯桌旁。
酒過三巡,兩人也已經敞開了心扉。
柳大郎見陸希夷喝的差不多了,便試探性的問道:「那……那個和你一起的阿冷沒有回來嗎?」
想到柳家人本來就不怎麼喜歡阿冷,陸希夷便撒了一個謊,道:「他沒有和我一起回來,說是有什麼相當要緊的事情。」
「所以我便讓他先去辦他的事情了。舅舅忽然提起他,可是有什麼事?」
柳大郎聽到這話不禁心中狂喜,卻故意裝作表面鎮定的樣子。
他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
忽然想到馬上要到而立之年卻還沒有妻子的柳玉龍。
他搓著雙手,有些不好意思:「你看玉龍這小子怎麼樣?他雖是玩心大了些,但是卻會疼人,你要是跟他一起,以後這柳氏酒坊肯定也是你們倆的。」
陸希夷雖然喝了些酒可是還沒有喝糊塗,她一口就否決掉了。
她這話剛剛說完,房間門砰的一下就被人給打開了,冷風只往房間里灌。
黃月俄一臉生氣的站在門口,張嘴就是污言穢語。
「好你個小妮子,我們酒坊對你可是夠不錯的了,你居然還敢在這裡挑三揀四的,把你賣給我們酒坊都不過分,你居然還……」
她說著說著忽然捂起了心臟,一副提不起來氣的樣子,看的柳大郎還信以為真,連忙過去關心。
「我告訴你,今日說什麼我也要這丫頭給玉龍做媳婦兒,誰勸我都沒用。」
陸希夷看著柳大郎還有黃月俄解釋道:「舅舅,舅母!你們怎麼能這個樣子,旁人不知道就算了,可是你們為什麼也要這樣逼我呢?」
「你們應該也都清楚我的娘親才去世不久,莫說是我娘親,就連喪夫的婦道人家也得兩三年後才能另嫁他人,更別說我了!」
陸希夷的這番話說的柳大郎也不好意思了,雖然平日里他們和陸希夷很少走動,但是她還是喚他一聲舅舅的。
他擺了擺手,對黃月俄道:「算了吧,算了吧。人家不願意你又何必逼她呢?走吧走吧!」
「你這木魚腦袋,真是一點也不開竅,整日向著她!」
黃月俄直罵著柳大郎,柳大郎卻也是不吭聲。
等她罵的淚了,柳大郎便把黃月俄拽了出去。
「行了,小希。剛剛的事情你別介意,好好休息。」
柳大郎叮囑了幾聲后便離開了。
他們二人剛走,陸希夷就睡意來襲,倆眼皮就像是灌了鉛,直往下耷拉。
她剛躺上床,不一會兒就就睡著了。
夢裡面,她好像隱隱約約的聽見阿冷在給她說著什麼危險!危險!
她嚇了一大跳,忽然一下就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就看到自己被麻繩綁住了手腳,動彈不得。
原本此時應該在休息的柳大郎還有黃月俄此時就站在她的面前,一臉壞笑的望著她。
「舅舅,舅母!你們這是做什麼?為什麼要把我綁起來?」
黃月俄伸出粗糙的手一把握住了陸希夷的下巴:「你少跟我來這套,我們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
「既然你都不願意嫁給我兒子了,那麼我也就不奢求你了。我現在就一個要求,只要你把酒方告訴我,我們倆馬上給你鬆綁。」
陸希夷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黃月俄,然後又望了望柳大郎。
「舅舅!怎麼連你也……」
哪曾想此時的柳大郎已經不是陸希夷平日里認識的柳大郎了。
他一把揪住了陸希夷的衣領,臉色突變:「你個小丫頭片子,我已經忍你很久了。」
「快說!酒方到底是什麼?」
陸希夷這才意識到,原來平日里老實的舅舅都是裝出來的,只是為了取得她的信任罷了。
陸希夷心寒無比。可眼下的這個情況還是保命要緊。
既然他們那麼想要直到那就告訴他們好了,反正自己稍微改變一點,他們也應該不知道吧。
陸希夷沉默了一會兒,裝作深思熟慮了很久的樣子,說道:「我可以答應你們,但是你們也要答應我!」
「這是我娘親傳給我的,所以你們千萬不能隨便告訴別人。」
那兩人一看這事有了眉頭,連忙拿來了筆墨紙硯。
「沒問題沒問題,我們答應你,你快說吧!」
兩方終於達成了共識,陸希夷一邊說柳大郎就在一旁記下來。
可是記著記著柳大郎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這方子怎麼越聽越熟悉,總感覺好像在哪裡聽過一樣。
「等等!你這丫頭莫不是在框我們倆,這方子根本就不是制酒的方子,你在這裡蒙誰呢!」
柳大郎說罷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陸希夷的臉上。
陸希夷頓時就感覺到自己的臉變得火辣辣的疼。
她卻依然是很平靜的樣子,她捂著臉辯解道:我怎麼可能騙你們,我所說的可句句屬實。」
「如果你們不相信那我就沒有辦法了。」
黃月俄聽柳大郎這麼一說頓時也感覺到這酒方是有些不對勁。
「這丫頭就是在狡辯,她就是不肯告訴我們真正的酒方。要我看,我們也不能就這麼輕易的就放過她。」
她說著說著忽然上下打量了陸希夷一眼,心生一計。
「最近酒坊不是挺缺錢的嗎?這丫頭長的這麼標緻,春風樓那裡這幾天在找新姑娘,她這個樣子說不定還能賣一個好價錢,也不枉我們養了她這麼多天了,大郎!你說呢?」
柳大郎聽完立即拍手叫好,回答道:「可以啊,賣到窯子里的話,一定能狠賺一筆。」
兩人說完便準備上手,陸希夷的心裡咯噔一下。
「舅……舅舅,你們別過來,我可是你們的侄女。」
「我們倆可沒有你這樣的侄女,少在這裡廢話,動手!」
陸希夷看他們倆這樣不禁一陣心慌,眼下正是半夜,這又是酒坊的後院,哪有人能救得了她。
她心一橫,心想:「算了,死馬當作活馬醫把!」
「來人吶!救命!」
她剛喊了一嗓子,這兩人就嚇了一跳。
「快點把她的嘴給我堵起來!」
黃月俄剛說完,忽然傳來了一聲巨響,有人破窗而入。
柳大郎定睛一看發現那人居然就是阿冷,手裡的麻袋忽然就掉在了地上。
「我倒是要看看你們今日誰敢動她一根汗毛!」
這兩人知道自己打不過阿冷,拔腿就準備離開,卻被阿冷一把就攔了下來,他索性就用地上的麻繩將這兩人綁了起來。
陸希夷看阿冷回來了也嚇了一跳。
阿冷連忙到了陸希夷的跟前,一邊解開她身上的麻繩一邊問道:「他們倆剛剛沒對你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吧!」
陸希夷搖了搖頭。
「沒事沒事,都過去了!」
儘管陸希夷都這麼說了,可阿冷卻放不下。
「不行,一定要給他們倆一點顏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