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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貴人也是不好過,明明自己什麼也沒做,什麼也不知道,偏偏被家裡給坑了一把,好心辦壞事,綠頭牌給撤了,位份也降了,好不容易出來了又給關回去了,幫得上忙的心腹也折進去了,她是真的欲哭無淚了。
之後,洛霜玒也看不過去一群人亂糟糟的堵在這,就交給穆賢妃和恪德妃后,自己陪著珝月太后回去了,自從上次母子倆不歡而散,已經鮮少這般什麼也不說,只是做兒子的扶著母親在紅牆下慢悠悠的走著。
待這兩尊大佛走了,寧貴嬪膝行著上前一步扶白蘇燕起來,恪德妃與錦貴嬪也在宮人伺候下起身,唯獨程貴人一直伏跪在那裡,額頭抵在手背上,石嬤嬤去拉她,她也不動。
白蘇燕道:「相知請程貴人起來,然後送她回相宜堂,石嬤嬤,本宮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回相宜堂收拾東西。」
「多謝貴妃娘娘,」石嬤嬤小聲勸著程貴人,,「主、小主,先起來,先起來好不好?老奴先伺候你回去。」
錦貴嬪不想再把時間浪費在這裡,對著白蘇燕與恪德妃一福,道:「嬪妾擔心皇兒,先請告退。」
原本還沒反應的程貴人聽見她的聲音,忽然高喊著賤人,迅捷的彈跳起來,手中握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拔下來的簪子,一揮手銀簪上已經染了血,錦貴嬪捂著自己的臉,驚懼不已,都哭了快半天了,長睫一顫,好一副梨花帶雨的美景。
相知動作如電的扣住程貴人抬起的手臂,奪下銀簪扔到一邊,白蘇燕怕再起波瀾,便拉住錦貴嬪對著相知和石嬤嬤道:「程貴人一時情緒激動失控,你們不趕緊將程貴人帶回去?」
「諾,小主,我們走吧!」
「賤人、賤人,賤人你不得好死,賤人!」程貴人被人架走時,嘴上還是不依不饒的,來來回回的罵著賤人。
「錦貴嬪傷的如何了,快給本宮看看,對了,太醫呢,不是有太醫在這嗎,快請太醫過來瞧瞧!」白蘇燕看錦貴嬪含淚的眼眸中升騰起殺機,急忙出聲關心,以轉開她的注意力。
錦貴嬪捂著臉,深吸一口氣壓下湧上心頭的怒意與殺意,含淚道:「嬪妾多謝貴妃娘娘關心,嬪妾無礙,只要皇兒留在嬪妾身上,這點代價嬪妾心甘情願。」
白蘇燕道:「好了,別說這些傻話,快進去瞧瞧二皇子,免得懸心。」
錦貴嬪吸了吸鼻子,模樣很是可憐,「嬪妾告退。」
恪德妃見事情已經落幕,也跟著請辭,「貴妃娘娘,既然沒什麼事了,臣妾也告退了。」
白蘇燕道:「今日辛苦德妃妹妹了。」
「不敢。」
寧貴嬪道:「貴妃娘娘,嬪妾送您回去。」
「有勞了,說來以前不知道為什麼頭三個月是最脆弱的時候,我現在或許隱隱約約有些明白了。」白蘇燕撫著自己的小腹,明明也沒怎麼跑啊跳的,居然覺得小腹有些疼,也是新鮮的感覺。
寧貴嬪注意到她的動作,關心的道:「貴妃娘娘方才跪了那麼久,您無事吧?」
白蘇燕笑笑道:「沒事,接下去我有的是時間安胎,不過阿凝,接下去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你都不要出面,好好的待在承宣宮裡,答應我!」
寧貴嬪聞言也是反應了過來,「這場局是娘娘您設下的,為什麼?此事雖然打擊了穆賢妃,可是太後事后也一定會明白過來,而娘娘又丟了宮權,繞了這麼一大圈,娘娘您自己也沒落得個好啊!」
白蘇燕道:「其她人我都不怕,只有一個,閻充媛,阿凝我希望你能幫我看著她點,我總覺得安妃的死,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可能這其中還有別的隱情。」
寧貴嬪心中擔憂,卻說不出什麼勸阻的話,「嬪妾知道了,嬪妾會請姐姐代為傳訊。」
「很抱歉,一直以來都麻煩你了。」
「怎會,娘娘願意將這等重事交給嬪妾,嬪妾很開心。」
另一頭,恪德妃回到永寧宮——
瑞嬪還在坐月子,見恪德妃去請安許久不會,擔心了好久,「嬪妾給娘娘請安,娘娘怎麼去了這麼久,是遇上了什麼麻煩嗎?」
恪德妃拉著她的手拍了拍,道:「沒事,是別人的麻煩,和我們無關,可是此事你也要有點數,陛下特許錦貴嬪將孩子養在身邊,程貴嬪被貶為貴人,撤了綠頭牌,依然在相宜堂緊閉,她身邊的石嬤嬤也被罰去紈素庭做活。」
瑞嬪秀眉擰起,道:「這錦貴嬪嬪妾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你說她一下子拉扯賢妃一下子又拉扯程貴、程貴人,還是這麼大模大樣的,她是不想活了嗎?這一次得罪的可是雲家和程家,和靜大長公主還是太后的長輩,如果她又入宮來請,陛下還能拒絕了不成?」
恪德妃嗤笑一聲,道:「本宮看和靜大大長公主這次是沒臉進宮求情了,上次她就是憑藉著長輩的身份幾乎是挾持的逼太后與陛下將程貴人放出來的,此次錦貴嬪也沒有完全撒謊,程家是在外面以仕途威脅了金家,迫使錦貴嬪將孩子交給程貴嬪養。」
瑞嬪不喜的道:「這程家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可不是就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恪德妃嘲諷著說道,「可是本宮也很意外錦貴嬪這次的做法實屬不智,雖然看起來她現在是贏面,卻一次性樹立許多敵人,程貴人也就算了,論計謀,十個程貴人捆起來還不及一個錦貴嬪。
可穆賢妃無論是心智、身份、家世上都比錦貴嬪高出許多,本宮能明白這一下是為了賢妃沒資格抱養二皇子,可是如果賢妃抱養了二皇子,她們之間的聯盟將是最可靠的,未來儲君之爭,雲家定會助二皇子,怎麼想她都不該得罪賢妃。」
瑞嬪沒恪德妃想得那麼細,沒聽幾句就已經是頭昏腦漲的了,「娘娘,以錦貴嬪的聰明,也肯定不會讓自己和二皇子吃虧的,您替他們操什麼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