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大婚
回宮之後，拓跋笙在朝堂上宣布了一件大事，她要大婚，指定水間月為皇后。命欽天監擇良辰吉日。
此言一出，滿朝震驚。
天成三年秋，大婚當日。
水間月身穿大紅鳳袍，自蒼龍門入宮，而拓跋笙則站在千秋萬歲殿迎接。
拓跋笙看著慢慢向她走近的水間月，心情複雜，當然，她更多的還是彆扭，連連暗自嘆氣。
隨著水間月登上台階，將手遞到拓跋笙手裡，禮官立刻高呼一聲。
「拜！」
分立階下的文武百官，立刻高呼朝賀。
朝賀完畢，祭拜天地祖宗。
正當拓跋笙從侍者手中接過香，準備跪拜后準備插入香爐里時，一聲「慢著！」讓她停下來了動作。
拓跋笙轉身朝階下看去，卻見發出此聲音的，是丹陽長公主。
「陛下有何資格祭天地祖宗？」她從文武大臣們之間走出，仰著頭看著她。
不等拓跋笙說話，景王卻站了出來。
「長公主，陛下大婚，祭祀天地你中途搗亂，是何居心？」
長公主瞥了景王一眼，沒有理會，繼續道：「哼，陛下以女子之身，不僅登帝位，今日還迎娶皇后，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此言一出，滿朝震驚。
「拓跋笙，」她繼續道，「當著諸位大臣的面兒，你敢不敢自證身份？」
「胡言亂語，」高淵走出朝班，「陛下雖然長相清秀，渾身上下那點兒像女子？你簡直是妖言惑眾。」
「依臣看，」宗正宣王說道，「還是指派幾個嬤嬤為陛下驗明正身吧，也好平了這謠言不是？」
「宣王此言差矣，」景王替拓跋笙據理力爭，「堂堂天子，也是諸位敢質疑的？」
「哼，」丹陽走向前來，「景王殿下，你與陛下那點兒事兒，如今滿朝文武誰不知道？如今陛下娶妻，怎麼？你就不問問她，到底是喜歡女子還是男子？」
拓跋笙經常進出景王府，且每次都是偷偷摸摸的，朝野中早有傳言。
在大家沒有接收到今日這般特大爆炸性新聞的時候，還以為拓跋笙是有斷袖之癖，喜好男風。
其實喜好男風本沒什麼，這被看成是風流雅事。但，景王畢竟是拓跋笙的叔叔一輩，這就是亂·倫了。
下面針對拓跋笙到底是男是女，要不要讓人驗明正身，吵得不可開交。
拓跋笙鐵著臉站在御階上，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心煩意亂。
「夠了，」她一聲大喝，下面頓時安靜了。
「你們不用爭了，」她道，「你們不就是想知道朕到底是男是女嗎？朕告訴你們便是。朕自從十三歲那年，便開始喝葯，以阻止身體發育。所以，從外表上看起來，朕並不像個女子。另外，朕的師父給朕按了個喉結，所以，你們才沒有看出任何破綻來。朕實話告訴你們，朕就是女子。
今日娶親，也是無奈之舉，是想繼續掩藏身份。水間月，」她轉身對她道，「委屈你了，今日這婚禮，舉行不下去了。」
拓跋笙自顧自地說，刻意忽視下面驚掉了下巴的文武官員。
「既然陛下已經承認了，那麼是不是該把皇位讓出來？」丹陽在下面得意的說。
「讓出來？」拓跋笙冷哼一聲，「你想坐？」
「我不會像你這般沒有自知之明，我只是想把真相告知大家而已，至於皇位到底該誰來坐，還是應當由各位大臣推舉賢能。」
「朕若是不讓呢？」拓跋笙威嚴十足。
「陛下若是不讓，也別怪天下人討伐於你。」
「天下人？」拓跋笙看向她，「好啊，朕倒要看看，你口中的天下人到底認不認同你。」
說罷，翰青立刻上場，他身後跟著幾名御羽衛，御羽衛押著當朝的駙馬都尉。同時也是車騎將軍，左信。
「陛下，」翰青跪在拓跋笙面前，「左信帶兵闖入皇宮，被我生擒，請陛下發落。」
翰雲一直在暗中監視著動搖長公主，雖然丹陽行事很謹慎，卻還是會露出破綻。
他探聽到長公主會在拓跋笙大婚之日發難，便讓翰青提前做好防範。
人倒是真被翰青給捉住了，令拓跋笙沒想到的是，丹陽竟然知曉她女子的身份。
她今日才想明白，或許丹陽從小便知道拓跋笙是個女娃，只是她嘴風緊，從來沒表露出來過。
她想過，要不要找個合適的時機，向天下人告知她的真實身份。但她也只是這麼想想，不敢真正付諸行動。
沒想到今日，她還是被迫說了。
丹陽一看見左信立刻慌了神，但她穩了穩，繼續說道：「不要以為，你這麼做便堵得住天下人之口。我夫婦今日失策，不代表全天下的人都認同你坐在這皇位上。」
「朕的皇位的父皇傳下來的，朕就算是個女子，也是皇位的正統。」
當然，單單正統的身份，自然保不住她的位置。而拓跋笙的自信來源於，她對朝局大勢的完全掌控。
她的皇位如今是堅若磐石，一句她是女子，是動搖不了她的。
「拉下去，」拓跋笙厲聲說道，「長公主丹陽，駙馬都尉左信，以下犯上，按罪當誅！」
翰青領旨將此二人拖出朝堂，堂下其他大臣剛剛還吵嚷的不可開交，此刻皆噤若寒蟬。
「還有誰認為，朕該讓出皇位的？」拓跋笙聲音嚴厲。
下面的人不敢吱聲，一個個唯唯諾諾的縮著脖子。
拓跋笙走到皇位上坐下，語氣平穩的說道：「朕也覺得，今日娶親，實在荒謬。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若不娶，你們一個個的上書催朕，弄的朕不厭其煩，朕只好讓水家小姐充當朕的幌子。」
「陛下，」一個善於拍馬屁的小官出班說道，「陛下雖身為女子，但自上位以來文治武功不輸男子，由陛下踐祚，統御萬民並無不妥。不過，陛下雖然不宜娶女子為妻，卻可以娶男子為夫。」
一聽他說這話，許多清高的官員那眼神鄙視他。
拓跋笙對他的話不置可否，她雖然被形勢所迫娶妻，如今妻去不成了，卻也從來沒有想過娶夫。
但這個人能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說出這番驚天之言，卻也讓心裡聽舒服。
那小官察言觀色，見拓跋笙面露笑意，趁熱打鐵繼續說道：「陛下，景王殿下文武兼備，乃國之棟樑，臣以為，他應為皇夫的不二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