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章 坦白
程越回家的時間一直以來都是不規律的。
朝方媽媽坦白之後，方婉瑜這一晚睡得並不踏實。
接連幾天，她都窩在家裡，等候著劇組的回復，時間越拖，她越覺得自己希望渺茫。
正想著要不要去影視城碰碰運氣，維森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你可真沉得住氣啊，試鏡都過去這麼多天了，我看你一點都不擔心自己選不選得上，連條簡訊都沒發給我。」
作為已經在圈子混跡了好幾年的經紀人，維森發現他現在居然看不懂一個新人。
試鏡名額是他答應她的條件，但後期，這個小姑娘就真的不需要找自己探聽探聽風聲嗎？
「維森，你可是大忙人，我哪敢麻煩您呢？」
維森是什麼目的，方婉瑜很清楚，對他來說，簽下方婉瑜這個新人，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樂意賣這個人情。
可對於方婉瑜來說，樂娛卻算不上一個好東家。
現在經濟公司，給新人的合約，還是舊版的五年甚至十年長約。
樂娛旗下，資源算是不少，但真正分給新人的，都是一些質量良莠不齊的劇本。
運氣好的，被分到的劇火了，公司的資源就會慢慢的偏向你，而運氣不好的，分到什麼小成本的網路劇，幾乎很難再有出頭之日。
而她，一直堅信自己是個不太走運的人，所以不想進樂娛，冒這個風險。
「方方，瞧你這話說得，咱倆誰跟誰啊。」維森似是聽不懂方婉瑜的意思，一個勁的發嗲，這性別不明的腔調，嚇得方婉瑜差點沒把手機扔了。
「好啦，好啦，不吵你了，我是今兒回公司，聽說你的試鏡過了，咱樂娛的范導欽點，你就是女二號！」
維森一跟人熱絡，就容易得意忘形，得他自己那股傲嬌勁過了，才恢復正常的口吻，朝方婉瑜報告這個好消息。
方婉瑜原本還打算找個什麼借口，將電話掛了，聽到維森帶來的這個好消息，心情一下子轉好，對著維森一陣吹捧。
「咔噠咔噠~」
正當方婉瑜開心的忘乎所以的時候，拖著滿身疲憊的程越，開門走了進來。
連續一天一夜的加班，讓他整個人變得有些懨懨的，可當他開門后，看到方婉瑜開心的笑容時，心情卻是一下子變好了不少。
「什麼事這麼高興啊？」
程越的嗓音響起，方婉瑜聽見他的聲音，立馬朝他湊了過去。
「程越，程越，程越……」
她撲進他的懷抱，不停的在他耳邊念著他的名字。
程越將她抱了個滿懷，揉了揉她的頭髮，神情滿是愉悅。
「吃過飯沒有？」程越隨口扯了個話題，得到的卻是小人在懷裡不停的搖頭，弄得他有些哭笑不得。
在一起這麼久，程越見過方婉瑜很多種模樣，有高傲的，有專註的，有嬌弱的，唯獨沒見過她像現在這樣的小女兒嬌態。
任由她鬧了一會兒，方婉瑜才從他的懷抱離開，抱著他的手臂，一本正經的朝他說道：「程越，我休學了。」
程越一愣，周身的氣息隱隱有些凝滯。
「程越，我知道你很不能理解，但我還是想跟你先一步坦白。」
方婉瑜一直都知道，程越不喜歡她拍戲的事，所以一直都沒想好怎麼跟他開口。
可等到她已經做好決定，準備正式邁進這個圈子的時候，她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再瞞著他這件事。
從方婉瑜嘴裡聽見「坦白」這兩個字，程越的臉色才稍微好了一些，他低頭，看著面前這張認真的小臉，不知怎的，心就是硬不下來。
「程越，也許你會覺得我這個做法很瘋狂，但我只是單純的喜歡上了演戲，比起畫畫，還要喜歡上幾分。」
「我從出生之後，就被我媽送去畫畫，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她篤定我有這個天賦，但比起其他方面，我確實出色一些。十幾年過去了，我日復一日的做一件事，雖然沒有厭倦，但一直也沒有燃起過激情。」
「演戲應該是我除了認識你以外，最讓我開心的事，我喜歡在攝像機前的那種感覺，比起畫畫，她能讓我感覺到我自己整個人的生命是鮮活的。」
「所以，在這兩件事之間，我給了自己一個思考的時間，休學一年，去做我喜歡的事，如果一年之後，我失去了那份興味，那麼，到時候，我會更明白自己該做什麼。」
方婉瑜說完這段話之後，一直偷偷的打量程越的反應。
他的目光在她說完之後，便不再看向她，而是側過身，看向了遠處。
方婉瑜心裡那份僥倖心理，漸漸的消失，她收回了自己的手臂，準備回沙發坐著。
就在她轉身的時候，程越從她的身後，抓住了她的手臂，朝她問了句：「去哪？」
那語氣，聽上去還跟平常一樣，根本不像生氣，這讓方婉瑜更摸不清程越的想法。
「能抽支煙嗎？」
程越的聲音不似平日里的溫軟，而是帶著一絲暗啞，聽上去似乎是有些累，方婉瑜心跳的特別快，這樣的程越，她還從沒見過。
得不到回答，程越從西裝兜里，取出了煙盒，從裡面叼了一支煙，熟練的打開打火機的蓋子，卻在點燃之前，鬆開了打火機蓋子。
方婉瑜看著他，不明所以。
程越雖抽煙，但不嗜煙，只有偶爾心煩的時候，才會抽，他看著方婉瑜懵懂的眼神，心中的衝動壓抑不住，一把將煙給扔掉，用手扶上了她的下巴，又凶又狠的將自己的薄唇壓了上去。
這個女人，她明明知道自己的想法，居然還敢在他面前這麼認真的說了出來。
她喜歡的事，他不反對！可一想到，她去拍戲，就離開了他的視野，會和別的男人呆在一起，甚至有親熱戲份的時候，他就嫉妒的發瘋。
他被嫉妒沖昏了頭腦，這促使他毫無章法，急躁的吻上了她的唇。
方婉瑜被動的承受著他的吻，開始他是暴躁的，後來，又慢慢變成了她喜歡的溫柔的樣子。
她的腦袋有些缺氧，整個人暈乎乎的，像是踩在了棉花上，站立不穩。
後來，她聽到他在她耳邊，語氣兇巴巴的說道：「一年，給你一年，但不許你跟別人有親熱的戲份，比如我剛剛這樣，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