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小孩子藍冰水

藍冰水和我來了一間看起來很不錯的中餐廳。我覺得藍冰水才剛開始工作，並不想讓他破費。「我並不是很喜歡這家菜。那邊我看有家披薩店也看起來超好吃。」

「是嗎，我怎麼記得你只喜歡吃中餐。這裡的早茶都說不錯，每天還有特殊菜點。」藍冰水好像吃定了我一樣，一臉預知未來的模樣。

「隨便，反正花的也不是我的錢。」我不搭理他，直接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這家的早茶真的很好吃，蝦餃鳳爪都很好吃，腸粉也很新鮮。今天的的一日菜點，是用南瓜無花果豆腐還有蝦肉餡做的，真的很好吃。

「你再看我我就要收費了。」我不滿地向藍冰水抱怨。

「好啊，只是不知道是計時收費還是按質量收費？」

「怎麼按質量收費？」

「我深情款款看你的時候收的價高一點，我心不在焉看你的時候收的價低一點。」

「不行了，現在年輕人套路都這麼深的嗎？我這種婦女還能不能苟且偷生了。」

「我把你套住了，你也就不用擔心其他人套你了。江湖危險，套中安全。就看你往我這裡跳不跳了。」

「打住打住。我們就吃個午飯，孩子。」

「哈哈哈，我也沒想和你結婚生子，自己想的那麼遠幹嘛？」

「藍冰水！」

「我本來的意思也就是和你多接觸，接觸久了，覺得合適了才泡你。你先別受寵若驚。」

「你這孩子，真挺皮。」

「不過，我對你有好感是真的。所以，不要拒絕我，給我個機會了解你。」

「了解之後你就不想泡我了。」

「那是以後的事，你現在都不給我機會靠近你，我是不是有點怨。」

對面的藍冰水有著年輕人的朝氣，個子不高，一米七二左右，臉黑黑的很健康，眼睛不大但看起來很聰明。典型的從985、211大學園中隨手撈出來的學生，面貌上都各有各的普通，共同的是神采奕奕，堅毅陽光。藍冰水，你真可愛。如果年輕十歲，我們也許可以有段甜甜的戀愛。

和藍冰水熟悉起來，還是那次飯局之後。那是因為我下邊一個剛畢業的小姑娘在電話里一直叫賀蘭芳先生為賀女士，就被掛了電話。小姑娘沒有工作經驗，我並沒有怪她。輕輕安慰她說，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稱您不就好了，別難過了。雖然，我表面上沒有說她，還是扣了她500塊錢，扣錢那天又請她吃了自助，希望她還可以對工作報以熱忱。倒不是我多好心，陟罰臧否不宜異同，一頓飯換忠心，何樂而不為。但這個項目又離不開賀先生，我只能約賀蘭芳吃飯了。藍冰水會去那次飯局，也是機緣巧合。

為了約賀蘭芳，我確實下了重本。自從小姑娘惹事之後，我就開始調查賀蘭芳的喜好口味性格。這個餐廳是精挑細選的，每一道菜也是我仔細推敲的。賀蘭芳和另一個毛先生一起過來，加上我，小姑娘，藍冰水一共五個人。上來我就自罰三杯，一飲而盡，早就想和賀先生吃飯了，一拖竟然過了這麼久。我吃飯前有吃解酒藥和暈車藥，喝歸喝，但意識還是要時刻保持清醒。菜上來的時候，看得出賀蘭芳很開心。我的心也落在了肚子里。桌上，我一句也沒提電話事件，也沒有談合作，就是一邊迎合賀蘭芳，一邊插幾句。本來臨時補充的知識也都是皮毛，一知半解反而給了他侃侃而談的機會。從收藏到茶藝最後到戲曲。很久很久之前，因為知道要經常和老年人打交道，所以專門學了樣本戲。在飯局上唱戲，這已經數不清是第多少次了。好在奶奶唱豫劇的基因有遺傳給我一點，還可入耳。唱完作罷，賀蘭芳興緻很高，顫巍巍的走過來，「妹子唱的好。」撲我一臉的酒氣。

我看時機到了，就趕緊讓小姑娘給賀蘭芳道歉，我也在一旁深刻檢討。責任我全擔，靜候聽發落。

「小辛啊，你打算怎麼解決？」賀蘭芳握住我的手，醉態盡顯。

「我都聽您的，您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我任由他握著，並一臉真誠的看著他，眼睛含笑且帶有討好。

「爽快，那我們倆一會兒找個地方好好談談。正好也把合作敲定。」

「好啊，賀先生。既然您氣也消了，就讓小姑娘先回家。合作難免涉及到細節，也涉及到毛先生的利益，我想一錘定音還得毛先生小藍在場。」面對飯局揩油我已經見怪不怪了，毛先生是賀先生的合作夥伴，自然也參與到這個案子里來。只是我看毛先生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不得已才又帶上藍冰水。

「沒事兒，小辛，老賀的意見基本上就是我的意見，你就和老賀商量就行。」毛先生的敬而遠之我也不意外。

「你說呢，小辛？」賀蘭芳把我抱在他腿上，他的手纏住我的腰，瞬時我被酒精纏繞。

這會我再也不敢順勢而為了，立馬從他腿上下來。

「真的不好意思賀先生，我感冒了，別傳染給您。」我一下子撤的老遠，一臉愧疚的表情看著他。時間停滯了片刻，我裝作手機來簡訊的樣子。

「抱歉，賀先生，我看我得回個電話。掃您興了，我打過電活再過來給您賠罪。」我退出去，也是給賀蘭芳時間冷靜冷靜。出了包間，我就去衛生間化了一個暈妝，順便那水往臉上抹。眼線暈的到處都是，又掛點水放在鼻子下邊，假裝是鼻涕。現在這種噁心的樣子，估計扔在街上也沒有人看一眼。

進去之後，果然氣氛冷了很多，看我的樣子，他們四個人也是一臉吃驚。

我也假裝不知道的樣子，用手機照照自己的模樣。然後無奈的笑道「被上司罵的都忘記補妝了。」從包中拿出紙巾，胡亂一擦，我知道這會兒估計更不怎麼好看了。

「小辛，別哭了。明天我去公司就簽合作。」

「謝謝賀先生！」然後雙手握住賀蘭芳的手，謝了又謝。

飯局后，因為小姑娘和藍冰水住得近，他們倆就坐一輛的士走了。而從那之後，藍冰水和我接觸就比之前多了。

「其實我還怕你因為那天我沒出手相救的事而討厭我。」

「那天的事？」

「賀蘭芳一直動手動腳，而我卻一聲不吭。」

「不會啦，你一個剛入職的出什麼頭。況且，這麼多年的職場那你當我吃素的？」

「我雖然很不喜歡這種行為，但也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我們也不熟。」

「保全自己才是重要的。你的決定很明智。其實性騷擾太常見了，女人出來工作，難免要犧牲色相。握握手攬攬腰又不會少塊肉。只要你明確劃分界限，他們就不會得寸進尺。很多時候就是喝醉了，第二天醒來，連你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你的臉，是不會讓人忘記的臉。」突如其來的深情，我有點招架不住。

我沒理他，只好看其他的方向。正好和我們後邊那一桌的男人對上眼，他沒有移開視線，我也沒有移開。他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就低頭吃飯。而我也把視線收了回來。

「我喜歡聰明的女孩子，省心又愉快。希望可以和你常常吃飯。」

「我勸你還是找個和你年紀相當的女孩子。」

「辛艾，我並沒有說要追你。」他又探身向前，「還是說，你希望我追你？」

我拿起包就走，我並不想多說什麼，孩子的喜歡都是一時興起，維持不了多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