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展開翅膀

（3更）

「小四，出來吃飯了，怎麼像個老母雞似的，在褓小雞嗎？」秋琴推開秋號的房門，蹦蹦跳跳地來到床前，將睡熟中的秋號搖醒。

「快起來啦，吃完飯我給你講聰明的小白兔和又懶又笨的小黑兔的故事。」

秋號點點頭，揉了揉惺松的雙眼，才下床和姐姐去洗手吃飯。

接過媽媽給他盛的一碗稀飯，抓起一個窩窩頭就啃，默默地吞咽著。秋琴奇怪地看過來，誒，這小傢伙，整天無憂無慮的，就是個一刻不停的快樂天使，只要回到家，就能聽到他那嘰嘰喳喳的笑語聲。有時候聽故事還不安分，還不時地爭持，想要篡改主人公的命運，並不是冒出稀奇古怪的話語。今天怎麼這麼安靜？啊，有了，想起今天老師講的一段話，似懂非懂的，就用來得騷擾騷擾他吧，笑著對道：「聰明者為自己吃飯，愚昧者為別人吃飯；聰明者把吃飯當吃飯，愚昧者把吃飯當表演；聰明者在外面吃飯時喜歡AA制，愚昧者卻喜歡呼朋喚友搶著付賬；聰明者吃飯既不點得太多，也不點得太少，他知道適可而止，能吃多少，就點多少，他能顧及到自己的肚子；愚昧者則貪多求全、拚命點菜，什麼菜貴點什麼，什麼菜怪點什麼，等菜端上來時又忙著給人夾菜，自己卻剛動幾筷子就放下了……」

「還不都一樣，肚子餓了就得吃飯，只不過是因個人性格和目的不同表現不一樣而已。何必藉此分什麼聰明與愚蠢呢？率性而為才是人活著的真諦，弄不好，別人還會說他矯揉造作假斯文呢，唉！這也許就是五十步笑百步吧！」

秋號吞下一口窩窩頭收起心思回應道。

「姐姐，你忘記教我的唐伯虎詩句了？」他放下碗，接著說「別人笑我忒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

「吃飯不言，睡覺不語，又胡扯什麼，吃飯！」

秋虎學著他爸秋立民的腔調，指著兩人喝道。

目瞪口呆下狠狠地瞪了秋虎一下，秋琴又用怪怪的眼睛看了一眼秋號，這小屁孩的話怎麼有點像老師話語那麼古怪呢？

秋虎說完就狼吞虎咽、風捲殘雲，三下五除二，四個窩窩頭、一碗稀飯就不翼而飛，吃完了，他用袖口一抹嘴，就去玩了。

用姐姐遞過來的手巾擦拭了一下嘴巴，吃晚飯的秋號表情嚴肅地說：「爸、媽，我要上學。」

「呦，人小鬼大的，怎麼突然想上學了？」劉甜梅慈愛地看著小兒子說道。

「我想學知識，學好多好多。」秋號滿臉憧憬地說。

「弟弟，你年齡還不夠，明年你才能上，要不，你可以先看我和姐姐的書，我們教你，到時候，你一定是班級上成績最好的學生。」他二哥秋飛走過來拉著他手說。

劉甜梅和秋立民對看了一眼，都欣慰地笑了。他們同時想到，也許這小兒子就是全家的希望。畢竟，憑他們家庭條件，培養幾個孩子上初小就不錯了，再想上高中，甚至大學，就是奢望了。

秋琴將桌子上的餐具收拾了一下，兄弟倆幫著姐姐一起將餐具洗完。在父母目光中，三個孩子每人背著一個籃子去割豬菜了（給豬吃的草）。

臨近傍晚，漸漸地，太陽變成了一個淡淡的黃球，彷彿一個圓圓的大金盤。秋琴抬頭看了下已經不那麼刺眼的太陽光，撥開被汗水沾在前額上秀髮，站起來帶著兩個弟弟，各自背上割滿豬菜的籃子，邁著歡快的腳步，向家中跑去。

秋號回家放下籃子就跑出去，找到和幾個孩子玩耍的大哥說：「哥哥，我要和你學打架。」

「什麼時候乖弟弟也向大哥學習了？」

秋虎斜著眼睛望過來，撇撇嘴。

秋號將哥哥拉到一邊，表情嚴肅地對他說道：「哥，我今天看到那被打死的人了，很難過。我跟你學不是為了打架，而是為了保護自己和家人不受欺負。要知道，你也不能隨時都在我身邊啊。」

秋虎第一次正眼看著這個弟弟，說實在話，他雖然也很喜歡這個弟弟，但他集千寵於一身，有時候也會無緣無故地有點嫉妒。現在看到他竟然要學習這被爸媽視為壞毛病的打架本領。弟弟可是公認為聰明伶俐而又懂事的，不由得挺起胸脯。

恩，弟弟講的有道理，打架的本領不是為了打架，是為了保護自己和家人不受欺負。秋虎想到這，似乎覺得自己也成熟許多，長大了。

「好，我首先教你直拳，對著前方空氣狠命地砸過去。永遠記住哥哥一句話，不怕千招會，就怕一招精！」

呼的一聲，秋虎一拳打去，帶起一陣風聲，他一邊示範一邊說道，「教給你的幾種基本打法，你必須都要學精。其他的就是隨機應變了。不要貪圖《武術》上的套路，那隻能鍛煉身體，而不能有效攻擊對手。」

在哥哥細心教導下，秋號生活中又多了一樣事情，每天至少2小時不厭其煩地練習幾個簡單的動作。

殘陽西掛，當最後一絲陽光落入地平線時，秋號已經靜靜地坐在桌子跟前，跟姐姐學習一年級第一冊書籍。

在渴望知識與身體力量的強烈需求下，秋號無意識地安排每一件事情，幫大人做事、和小朋友玩耍、練武、看書學習。竟然也井井有條。

第二年他並沒有如願上學，家庭發生變故使他拉下半學期。在他強烈要求下，直接從一年級下學期上學了。

不知是自小聰明，還是姐姐、哥哥提前教他學習的原因，一（四）班的秋號順利地以優異的成績升級到二年級。就這樣，秋號度過了平凡的小學，考入虞羌鎮中學，並以優異的小考成績分在快班初一（甲）班。

光陰似箭，轉眼間，兩年多過去了，有一個暑假悄悄逝去……

開學了，秋號早早地起床上學了，如今已是半大小夥子了，1.72米個頭，在班上不算高個子，普通吧，但是他唯一知道的是，初三開學第一天最主要的不是交學費拿書本，而是搶座位。這幾年來，也許是幸運，也許是成績好，也許是人緣不錯。除了一年級時候是坐在最後一排靠邊的位置，他的位置幾乎全是老師講桌前。

今天，他像往常一樣，來到虞羌中學，進入新教室三（甲）班。感覺心情不錯，裡面雖然已經有二、三十個個熟悉的同學（當時一個班級一般總共45人左右），老師講桌前空著一個最佳位置。當然，前四排不是有同學坐著，就是有書包在上面占著位置。他隨手將書包扔在那空的位置上，就去交學費了。

當他拿著新書本，聞著新鮮的油墨，一臉興奮地邁進教室時，原本吵雜的教室一下子鴉雀無聲。他的書包無力地趴在老師講桌上，鳩佔鵲巢！秋號瞬間明白了，望向已經換了主人的位置上，恬靜地坐著一個美麗的女生，扎著兩個小辮子，白裡透紅的瓜子臉似乎飄來一陣清香。旁邊坐著的是他好友胡小兵，他低啦著腦袋，似乎不好意思看他，後面有幾個班上出名的調皮鬼正擠眉弄眼地向他望過來。

這幾個同學興奮的不得了，嘿嘿，這秋號整天就知道學習，下課時候也不知道他跑到哪裡了，上課了就看到他滿身大汗地冒出來，怎麼會知道學校一些八卦呢？看來今天有好戲了。

矣，這個女生哪裡來的，難道是插班生？再怎麼樣，該知道規矩吧，怎能霸佔已有主人的位置？秋號想著想著就火冒三丈。想這幾年來，他一直安靜地上學念書，不論是回家還是在學校里，從來沒和人打過架。在老師和同學眼中，他是個脾氣隨和、樂於助人、勤奮好學的學生，同時，每年級，他不是班長就是學習委員，深受同學擁護。自然就沒誰去侵犯到他。

可是，今天，他第一次感覺到這種危險。如果其他什麼事情，他可以忍讓，但是，關係到學習的事情，是不容許任何人侵犯！因為他知道，他是家庭的希望，更有著自己遠大的理想。並明白在學習知識的時候必須要自己去爭取，他深深地體會到一個差位置對自己的影響，在後面有時候即便注意力集中，也會偶爾滑過老師講課內容，前兩排兩邊根本無法記下黑板上視覺盲區的內容。中間位置前後都有同學，偶爾會受到其他同學開小差的影響，只有老師講桌前的位置是最佳的，不僅不會受到其他同學的影響，有時候即便困了也不敢打盹。

秋號知道，今天，他該第一次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