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抓魚

在篝火邊小憩的時光很是自在悠閑，距離離開烏羅王城不過一個多時辰，天都還沒亮的時候，顏歡就又喂小憂吃起了點心。

「怎麼我一看見它就在吃啊……」秦言被小憂吧唧吧唧喝水的聲音吵醒了，隔著火堆一臉複雜的看著它，嘖了一聲閉上眼繼續睡：「真是跟你一樣。」

「噓——」顏歡小心看了一眼正在不遠處打坐的驍陽，又找了找不知在何處棲息的殷絮：「別把他們吵醒了，睡你的覺吧，話多明天起不來。」

「還不是被你吵得。」秦言哼了一聲，閉上眼睛繼續睡。

顏歡左右是睡不著，乾脆就把小憂放在地上讓它自己活動，小憂很聽話，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和顏歡也是十分親近，它就像是一隻雪白的長腿小狗，在草地上左聞聞右嗅嗅，然後慢慢散步到了湖邊。

顏歡怕它落水，小心翼翼的跟在它後面，看它趴在一塊石頭上對著水面專註的凝視，不禁有些擔心對它輕聲喚：「小憂不要下水啊，不要下水，不要下——」

話音沒落，小憂照著水面一個猛子就扎了下去，顏歡倒吸了一口冷氣，還沒來得及驚呼它就又跳了上來，抖摟著滿身的水愉快的撒丫子跑向顏歡，嘴裡叼了一隻肥美的大魚。

「——」顏歡終於把那一口冷氣吸了出來，轉憂為喜，驚喜的低聲誇它：「哇！你好厲害！」

小憂把魚放到顏歡手邊，扭頭又去抓魚，顏歡看看小憂，又看看地上的魚，激動的就像一個老母親，她眼看小憂又抓了一條魚上來，扭頭就跑去搖醒秦言：「秦言秦言，你看小憂它會抓魚，它抓了那麼多魚，你看小——又一條，哇——」

「我都快被你晃吐了，叨叨叨叨叨叨。」秦言無奈的坐起來揉了一把臉，看見顏歡一臉的興奮，有些無奈的笑了：「唉……反正也睡不著了，咱們乾脆就烤魚吧。」

「你看小憂，哎呦——」顏歡還沉浸在小憂學會抓魚的歡樂里，又怕它凍著，拍手召它過來，乾脆就用銀狐大氅把它裹上：「你怎麼這麼聰明呀~」

秦言看得直撇嘴：「如果你將來有了孩子一定會把他慣上天。」

顏歡瞪了他一眼，把小憂抱在懷裡擦擦乾淨：「我才不會！」

驍陽被烤魚的香氣吸引過來得時候天色已經蒙蒙亮了，秦言和顏歡倒騰了半夜，把魚清洗乾淨之後烤的有焦有糊，到了清晨時總算搗騰出些門道，小憂生冷不忌，難吃的好吃的都照單全收，還很貼心的一直給他們抓魚做補給，殷絮和驍陽過來的時候，它早就回到血玲瓏里睡覺了。

「師父師父，快吃。」顏歡招呼他過來：「都是小憂抓的，它竟然會抓魚，而且抓得又快又穩，就——」

「哎呀行了行了，聽得我耳朵都磨繭子了，你是真不累啊。」殷絮正坐在石頭旁邊細細品味，秦言把手裡烤的剛剛好的魚遞給驍陽，又開始吐槽顏歡：「我以為我已經夠啰嗦了，你比我還啰嗦。」

「嘿嘿。」顏歡聞了聞剛烤好的魚，很開心自己學會了一項技能。

「說起來，如果這次能順利拿到解毒之法，秦公子是要回雲中去嗎？」殷絮開口問道。

「嗯，一定是要回去一趟，確定解藥管用，娘親無礙。然後……」秦言舒了一口氣：「我就沒什麼牽挂了，我想去找你們，繼續一起往前走，至少三五年吧，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到時候也甘心了。」

「一起啊，那時候我們可能就要去梵城參加劍試了，你要一起去嗎？」顏歡吃了一口魚，熱乎乎香噴噴：「如果你要去，我們此行能順利拿到解藥的話，其實可以一起回雲中看看，我也想再見見老婆婆，然後我們可以一起去梵城。師父你說呢？」

驍陽點點頭：「當然，願意同行的話就應該同進退。」

殷絮聞言笑了一聲：「我正想說，如果你們急著往梵城去，我可以和秦公子一起回一趟雲中，一來是保證他沿路安全，再來是也想回花林海看看，更重要的是，我可不想去那個什麼斬妖會，雖然有凰炎玉，我的妖氣不至於散逸出來被人察覺，但那麼多修仙道齊聚一堂，對我來說終究是有些麻煩。」

「這麼說的話——」顏歡正要猶豫，殷絮卻笑著打斷了她。

「不過都說了大家同路，我倒也不畏懼那些，如果真的被修仙道敵對，我也有我的脫身之法，再退一萬步講，若我有危險，你們應當會護著我吧，尤其是驍陽，你會像那天斬殺憫姬那樣，毫不留情的把我斬於劍下嗎？」殷絮將目光投向驍陽，驍陽未料到她有此問，面上露出些微的驚詫。

「自然不會。」他竟然笑了一聲，答得乾脆而果斷：「我們是風雨同路的朋友，我斷不會對你亮出兵刃。」

殷絮也綻開笑容：「那便最好，如此一來我們就說定了，拿到解藥之後，如果時間尚好，先陪秦公子回雲中，大家在一起去梵城。」她舒了一口氣，微微有些感慨：「不求別的，同去同歸便好。」

「嗯。」顏歡點頭笑著，頗有些自信滿滿：「我很期待梵城劍試，所以我們吃飽喝足就快點尋找南葯族的入口吧，說不定今天就能速戰速決！」

可惜天總不遂人願，南疆的氣候如此多變，方才還是晴朗的清晨，待四個人踏入密林之後不久，天上就開始嘩嘩啦啦下起了雨，好在樹林茂盛，為他們遮住了不少雨滴，可架不住尋找時間太久，他們一個個都淋的濕噠噠的，滿心的鬱悶。

「我們沒有傘也就不說了，只是沒想到大家都會淋濕，」秦言看著驍陽掐起腰苦中作樂：「還以為會法術的人不會弄濕衣裳呢。」

沒想到驍陽也笑了一笑：「原本倒是有這樣的術法，只是覺得你和顏歡都淋著，我們也不太好意思用。」

正在一旁探路的殷絮噗地一聲笑了：「就是這麼個理兒，不過我最近發現驍陽可是越來越有壞點子了，原來可能是悶在心裡不說，現在倒也能說得出來。」

驍陽笑著嘆了一口氣：「秦公子問話，我是據實以答。」

「好吧好吧，」秦言哭笑不得的擺手：「還不如不說呢。」

「南葯族的入口就在附近，」殷絮四下觀望一瞬，非常篤定，他們已經在這裡繞了不少時間了，這裡是一處密林，可能因為樹木太密集，在這裡雨勢竟然小了很多：「可是他們對我們封閉了入口，它們比辛夷人可聰明得多，以四周地勢為陣製作了一個有重重陣法保護的入口，如果是他們自己所為，南葯族人可比辛夷人難纏得多。」

驍陽發出一聲長嘆：「可惜天灝門不擅此道，我也對此一籌莫展。」

「不必著急，如果我看得不錯，南葯族的陣法在不同時辰里有不同的變化，總有最薄弱的時間待我看出弱點。」殷絮眯起眼睛凝神觀望：「我們四人不要離開太遠，小心中了什麼圈套。」

其餘三人都點頭應了，殷絮小心的四下張望片刻，覺得南葯族並不像傳說里那般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