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倖存者

病毒，在普通人眼裡，應該算是瘟疫，已經爆發了一個多月，ra縣的電力還沒有被切斷，互聯網依舊還在工作，在有衛星的時代，就算沒人人去維護，這些精密的儀器照樣能夠正常運行很久。

不過只是時間長短問題，張嘉銘計算著食物的消耗，他有點小小的吃驚了，小黑不過是只4月齡的小狗，但是已經長大到狼狗的體型！

足有60多斤，這還是發生在一個月之內！自己的存糧已經被這傢伙吃掉大半，光是每天的耗糧都是他個人的兩倍以上！

摸摸這傢伙的腦袋，張嘉銘一陣無語，照這個速度下去，他還真養不起這個寵物，說不定哪天沒食物，這傢伙把自己也給吞了！

可這也養出了感情不是，最起碼在自己無聊的時候，旁邊有個聽你廢話半天也不會發言反對的好聽眾！

還是得外出弄食物啊，嘆了一口氣，他開始挪動殘腿，身體現在已經算是強壯，腿卻依舊殘疾，這是一大遺憾，也是一個致命的隱患，要解決它，就非要找到適合的武器防身！

重新回到6樓的工具房，他開始審視周邊的工具，一根磨尖的鋼管很不錯，不過重了點足足有十五斤，不算稱手，也影響體力的消耗。

放下之後，他的目光轉向木工鑿子，那東西倒是很鋒利，也有二十五厘米長，托柄都有近10厘米，拿在手上跟加長版的匕首一樣，手頭能用的實在太少，隔壁鄰居家倒是有一把古色古香的長矛，但那是藝術品，杆子是塑料做的，矛頭是用鐵皮打制的，拿在手上嚇唬人可以，至於對付喪屍？

想都別想！樓道上倒是有幾根鐵管，都是往常父親用來晾晒衣服用的，大小有拇指2倍粗細，其中一根長短正好，張嘉銘拿起來比劃了一下，行，稍微改裝一下，把鑿子安裝上去，就成了一個簡易的長矛，這些小事情沒花多少工夫，弄好了一切，張嘉銘還從隔壁主人房間翻來了一件皮大衣，那可是正宗的皮子，非常厚實，但這不是重點。

他看重的是皮子厚度，而不是皮子的防寒功能！學生時代，張嘉銘就跟自己的父親學過如何縫紉衣服，你會很奇怪，為什麼不是從母親那學會？

說來也是笑，他的父親人比較老實，過過那些苦日子，也是是從他的母親，也就是張嘉銘哪位慈祥的奶奶師從而來的，現在這手活計傳到他身上，也不算辱沒自家先人。

裁剪，切割，弄下幾大塊料子，張嘉銘又開始用捲尺對著自己身體比劃，他要做的東西很簡單，就是幾個護腿和護手，手套不用做，家裡就有現成的，護具卻是不能少，被那些東西咬一口可不是開玩笑的！

總算弄好了一切后，張嘉銘穿戴好在外人眼裡簡直就跟乞丐裝一樣的皮甲，握緊盾牌，腰裡別上斧頭和祖傳菜刀，輕手輕腳的躡行出後門，這次的目標很簡單，就是街對面的王叔家的雜貨店。

潛行匿蹤不是張嘉銘的強項，身上過多的累贅讓他暴露的行蹤，一點點聲響引來了2頭喪屍，就在街道轉角處那裡，一前一後，低聲的哀鳴倒是顯現出少許興奮的感情在裡面，畢竟，活人越來越少的情況下嗎，這些喪屍的食物也越發的匱乏！

張嘉銘望著那2張噁心的臉--扭曲，骯髒，眼神昏黃而沒有人味！尖利的牙齒外露，牙縫間隱約可見肉絲，不用問，那肯定是人肉！

諾是在遠處看看，還看不到這麼多細節，現在這種可怖的生物就在眼前，張嘉銘得身體從靈魂到皮膚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戰慄！

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瞎想，喪屍大步的走到他面前兩米的距離時就發動了第一次進攻。

幾乎是下意識的，張嘉銘把盾牌格在身前，強勁的衝撞力幾乎把張嘉銘撞倒，後退幾步，張嘉銘慌張的豎起盾牌，把長矛對準再度逼近的那頭喪屍，這一次，喪屍直接撲上盾牌，矛尖也順利的扎進了它的胸膛。

張嘉銘奮力的扭動矛柄，想要拔出來再刺，可是這次祖先之靈沒有保佑他，矛頭牢牢的卡在喪屍肋骨處，死活拔不開，眼看旁邊一個喪屍就要過來，張嘉銘只得放棄長矛，轉而用盾猛力推開糾纏的喪屍，頭也不回的向自家後門奔去！

「別回去！別回去！那裡也有！」一聲人喊讓他心中一驚！這裡有活人！

靠，怎麼想起斯坦索姆里的劇情來了，雖然現在也是喪屍屠城，被屠的卻是人類啊！

抬眼觀瞧，自己的退路確實被堵住了，不知道從那又冒出幾頭喪屍，在自家後門晃悠，蒼天啊！

這是要滅我大張氏族嗎！

「往小河區跑，那裡沒有喪屍！」還是那個聲音，這比全球gps定位系統還靈啊！

感謝感謝，張嘉銘聽話的馬上轉身跑向河道邊，那裡有幾條分叉路，一條通往鄉下，一條可以進去本地被稱為富人區的別墅區，還有一條直通國道線，看也不看，張嘉銘選擇了通往鄉下那條，就算不濟被喪屍追蹤，也可以跑去鄉下親戚家，看看還有人在不！

跑了一小會，也沒見喪屍追來，張嘉銘趕忙爬上一處變電塔，向來的地方張望，看看是哪位高人解救了自己!

果然，就在自家樓房約150米出的樓頂上，出現一個人影，他手裡揮舞著東西，離張嘉銘現在所處的地方直線距離有最少400米遠。

因為看不真切，張嘉銘放棄了，他現在只想回家，第一次出擊就弄了個灰頭土臉，要不是這條殘腿還算爭氣，自己還真的是凶多吉少！

不顧著頭頂上的濛濛細雨，張嘉銘還是決定得馬上回去，他發現一點很好利用的東西，喪屍們對聲音特別敏感，一點點小的聲響就會讓他們前去查看。

現在他就站在離家200米的地方，前方有十餘頭喪屍在徘徊逡巡，後門處沒看見有，但是那裡也被一道牆壁隔開，無法看見任何情勢。

掂了掂手裡的幾個空罐子，張嘉銘開始試驗，這是在拿生命做得，不過很值得！

第一個空罐被丟出，力道不行，準頭也差了點，罐頭砸在了40米處一個垃圾堆邊上，沒有發出應有的聲響！

失手失手，張嘉銘心裡笑罵道，再來！又是一個大失準頭的投擲，這次好，砸在離張嘉銘最近一個喪屍頭上！

如果是個石頭，說定喪屍腦袋就開花了！可惜啊可惜，再度浪費了幾個罐頭后，張嘉銘已經清醒的認識到一件事情的真相，那就是自己毫無遠程打擊的天賦！

看看手上的手錶，時間已經到了下午4點，再過2個小時，天色就完全暗下去，自己將會處於完全不利的黑暗之中。

這群發瘟的死神卻是死死不肯散開，一個勁的的在四周徘徊，那個胸口卡著長矛的也在裡面，只是矛柄太長，他走路時常會被頂住，樣子倒是很搞笑！

活該，叫你襲擊我，張嘉銘狠狠的暗自腹誹！一陣鞭炮的響聲響起，頓失吸引起喪屍群的全部注意力！

好機會，趁著喪屍群的離去，張嘉銘使出吃奶的勁頭，拚命奔向自己家，100米，50米，bingo!

!安全上壘！進了後門，不顧身上汗水淋漓，張嘉銘抱住上來討好的小黑，親昵的摸摸它的腦袋，這個傢伙見主人出門后就乖乖的守候在後門，寸步不離，看見主人回來，小黑撒著歡的立起身形，兩隻毛爪搭上張嘉銘得肩膀，黏糊糊的舌頭就想來個濕吻！

呸呸，壞蛋，哥不喜歡人獸！被糊了一臉口水的張嘉銘推開小黑，哦不，現在已經該叫它大黑了！

「來，黑黑」張嘉銘摸出一塊糕餅，扔給它，大黑也不拒絕，到嘴邊就三口兩口的吞下，搖著尾巴跟緊主子。

隨手拿起一瓶礦泉水，狠狠的灌上幾口，張嘉銘喘了口大氣，拖起疲倦的身子走向樓頂，他要弄明白是誰救了他。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是古代中國人傳下來的美德，就算是末日，有個陌生人守望相助也是不錯的選擇！

畢竟，活人真的是太少了。不久，張嘉銘就弄清楚了，那個人還算是熟人，本地林業公安局局長！

怪不得聲音那麼耳熟！那老頭年屆50，正站在對面的樓頂上，手裡舉著一塊牌子！

張嘉銘吼了幾聲，算是引起對方的注意！

「我說，崔局長，剛才鞭炮是你放的？」

「是我！小張，你那邊有吃的嗎？」

「有，我這就給你送去？」崔連升是這條街的瘟神，仗著自己是個公安，鼻孔整天都是朝天的，辦事做人都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神氣，背後沒少挨鄉親們指脊梁骨罵街的。

不過當今情況下，大家都是天涯淪落人了，誰也好不過誰，更何況他還算救過自己。

「小張，別急，我給你開院門去，等會！」老頭子轉身就要下樓，

「哎！我過不去！」張嘉銘看見附近又聚攏了不少喪屍，老頭也看見了，神色有點發急。

「那咋辦？我女兒和老婆都餓著呢！快不行了，我也餓了2天了！」

「別急別急，我給你想想辦法」。兩家直線距離最少150米，中間隔開2條街道，幾條巷道貫通其間，如果沒有喪屍，倒是捷徑，現在裡面已經不知道有多少致命的陷阱躲藏在裡面，兩人正一籌莫展的時候，幾聲狗叫提醒了他們，

「我把食物綁在狗身上！足夠你你們吃幾天了的！等狗過去，你就喊它黑黑，它會聽你的！」

「哎，好好好，你讓它過來！」張嘉銘為黑黑捆上一個帆布包，裡面有半斤醬菜和十五斤大米，省著點吃，三個人足夠吃上四，五天的。

後門沒有喪屍，放開黑黑后，張嘉銘關門返身回到樓頂。老頭不見了蹤影，估計已經下到院子門邊等待黑黑去了。

喝下一口米酒，張嘉銘靜下心來等待，能幫助一個人算一個，畢竟是老街坊了，他人品再壞，也是為了自己女兒救了張嘉銘，搭上一點米糧不算什麼，倒算是償還剛才的恩情。

心下一算，幾斤米就還了良心債，不錯，合算！哈哈！舒服的躺倒在樓頂的躺椅上，就算雨霧偶爾飄幾滴在身上也不算什麼大事了。

時間過去了一刻鐘，後門傳來了小黑急切的吼叫聲，張嘉銘一個機靈，連忙奔下樓底，開了後門，黑黑一個急出竄衝進門廳，差點把張嘉銘撞倒，

「看著點，混球！」張嘉銘笑罵著，關好門，轉身查看小黑！這一看不要緊，張嘉銘腦門湧起一道黑線！

「崔連升！你個老畜生！你給我滾出來！」樓頂上，張嘉銘怒不可遏的喝罵著!

"你就是這樣對待去救你命的狗嗎？你還算是個人嗎？」張嘉銘心痛的看著嘿嘿半邊耷拉下來的耳朵，那裡缺了一個角，血已停住，但是黑黑表情沒少見痛苦！

「我，我，也是餓的,,,,,小張，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更何況我剛才確實幫了你，要不是我老婆女兒餓得真的不行了！我也不會那樣干！」佝僂著腰，往日威風凜凜的局長大人不見了，只有一個滿臉哀求的中年人在低聲下氣的述說苦處，

「我管不了你那麼多，我的狗被你砍傷了，只有它才能過得去，你看看樓下么，我的腿能跑得過幾個活死人？上次不過是我運氣好！」

「你叫狗再過來一次，我去給它開門，我保證,,,,,,」

「你自己跟它商量吧！」粗暴的打斷老頭的話語，張嘉銘頭也不回走回屋內，開始照看小黑傷勢。

狗一般受傷都是靠自己舔舐傷口來進行簡單消毒的，這次黑黑的傷在耳朵上，當然就不能靠自己了，強按住小黑得頭部，張嘉銘拿過一瓶紅星二鍋頭，倒上一點，輕輕抹在傷口處，小黑知道主人的心意，狗的靈性讓它選擇了安靜，酒精消毒的作用很好，起碼，不會讓傷口發炎，潰爛，隔壁家三樓的藥品幫了大忙，雲南白藥管夠，用上這兩種東西，張嘉銘心裡算是安定了點。

狗狗自愈能力很強，這點倒是出乎張嘉銘得意料之外的，在吃晚飯的時候，狗耳朵上的傷口幾乎看不見了，一圈圈細細的絨毛也長出來了，看著這幾乎是奇迹的一幕，張嘉銘陷入了沉思。

難道末日里物種開始了變異？為什麼人類沒有改變？不可能啊，大家都在呼吸一樣的空氣，吃一樣的食物，為什麼小黑才4月齡的身體就長成成年黑背的體型，它只是條土狗，在鄉下，30斤重的土狗都算是大型的！

小黑已經突破了它種群的極限！想起這些，張嘉銘不禁失落起來，人類難道是病毒感染中淘汰的產品嗎？

為什麼狗起來變異，自己還是一個死瘸子呢？這一餐，張嘉銘吃得很少，小黑卻管不了那麼多，呼嚕完自己那份，又偷吃了處在失神狀態主子的那一份。

春雨貴如油，如果沒有水泥路，這裡肯定跟鄉下一樣到處都是泥濘，南方的雨季是漫長的，今年的雨季特別長了一點。

換洗的衣服倒是不愁，食物一天天見了底，已經接近5月，2百斤的大米混合的雜糧幾乎全部進了大黑的肚子，剩下的還足夠吃上2個月，跟預計的時間根本不一樣啊，苦惱捂著腦袋，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張嘉銘開始後悔當初不該抱著這個吃貨回家！大黑越發的壯實，體重已經達到了巨型犬的標準，起碼有100斤，強壯得跟一匹小馬一樣，黑亮的毛髮保養很好，因為很少外出，這傢伙簡直就跟千金大小姐一樣，越發的受人嬌慣。

你啊你啊，十足天底下一大吃貨，什麼時候我餓死了，你都能找得到吃的！

對吧？黑黑的脾氣還是小狗，只會對著主人撒嬌，不管張嘉銘說什麼，它都呼哈呼哈的聽著，彷彿它能聽懂一樣，要是不看那傻頭傻腦的樣子，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今天必須找到糧食補充，張嘉銘咬牙切齒的望著王家的雜貨店！帶上大黑，這傢伙起碼能駝得動50斤的貨物，樓下喪屍被張嘉銘開門的聲影吸引過來，這次比上回多了一隻，領頭的還是那隻胸口碎長矛的！

難道你就是是我宿命里的敵手嗎？張嘉銘吐了一口唾沫，糧食的緊張讓他忘記了潛在危險，哪怕被咬死也比餓死強！

更何況他現在有了一個幫手，小黑！想咬我也得問過我兄弟先！張嘉銘低頭一看，小黑不見了蹤影！

磚頭望去，這個傢伙已經躲進一條小巷，正偷偷路出半邊臉望著這邊！

「沒義氣啊！你個吃裡扒外的傢伙！」張嘉銘沒有退路，要麼今天過了這關，幹掉這些喪屍，要麼就灰溜溜的跑回去等著餓死！

橫下一條心，張嘉銘揮動盾牌，主動向前出擊。4斤重的鋼斧在手中化作一道銀線，狠狠的劈向目標--喪屍的頭部，吸取上次的教訓，他決定試試傳聞中的喪屍致命點的說法是否正確，搏對了，以後就照葫蘆畫瓢，就算錯了，也沒有後來了，喪屍毫無章法的步行打亂了張嘉銘揮出的第一擊，比常人要強壯多一點的手臂抓向了活人的盾牌，幸好這些死人只會推搡而不是抓握，要不然這次連盾牌都要賠進去，張嘉銘依靠盾牌，又做了幾次徒勞的攻擊，他不是什麼專業的冷兵器時代的戰士，更加不懂步伐在古代作戰中的重要性，沒幾回合，倒霉的事情再一次發生，這次還是那根自製的矛柄，它正好別住了張嘉銘的小腿，這下，張嘉銘徹底摔了一個四腳朝天，盾牌還護在胸口，斧頭卻已甩出幾米外！

三頭喪屍嗷嗷的叫喚著，輪流撲向倒地的犧牲品！也許是冥冥中還有祖先的護佑，那隻胸口碎長矛的喪屍居然被長矛頂住，根本無法做出撲擊的動作！

但是後面兩隻喪屍就沒那麼遲疑了，帶著一股腥臭的氣味，第二隻喪屍成功的撲向倒地的張嘉銘。

前面拖延的一小會為自己爭取到足夠的時間，他得以抽出另外一把武器，銹跡斑斑的祖傳柴刀！

張嘉銘一直沒有時間去磨它，本來也沒指望過它能立功，今次看來只能靠它了！

說時遲那時快，喪屍撲上了盾牌，一張腥臭的大嘴近在咫尺！鋒利的兩隻前爪也開始抓撓盾牌，腿腳不便利的弱勢這一刻完全體現出來，強扭動著身體，以方便騰出持有武器的右手！

機會稍縱即逝，借著一次擺動盾牌的機會，張嘉銘揮出一刀，狠狠的劈中喪屍肩部，喪屍毫不介意這種傷害，只顧自的繼續撲咬，躺倒在地的張嘉銘用力揣著喪屍胸口，拔出柴刀后再次揮出，這第二刀準頭好多了，正正砍在喪屍眉心，整個刀鋒進去一半，喪屍腦子裡紅的白的一下全部涌了出來，吃驚下，張嘉銘手一抖，刀算是徹底陪在第二隻喪屍身上！

而第三隻喪屍已經繞過第一隻倒霉的喪屍，步履蹣跚的走進前來！張嘉銘徹底絕望了，他手頭沒有一件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