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算了,反正我橫豎說不過你,可是我醜話說在前面,如果你還是堅持要我帶她回家,那麼你也有義務要提醒她,我的脾氣可是出了名的暴躁。」
意思就是警告古雲昊,就算他妥協了,將人帶回去,也別妄想他白永彥會在一夕之間變成溫柔可親的男人!
她被白永彥眼眸中的陰鷲嚇到,心跳稍顯紊亂。
古雲昊老神在在的輕輕拍撫她的肩背,無聲的安慰她。
「我對你很放心,畢竟你是什麼脾氣,我清楚得很。」面對白永彥言語上的恫嚇,古雲昊根本不當一回事,況且現在對他來說,將白永彥這尊愛發脾氣的大神請走,好讓他能專心的煩惱與李筱倩的情事,才是最重要的。
「哼,你放心,可是她呢?」白永彥故意擺出兇惡的嘴臉面對她。
看到白永彥瞪著自己,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古雲昊會安排她跟白永彥在一起,可是堅信一切的決定都是為了她好,所以鼓足了勇氣點點頭,表示願意聽從古雲昊的意思,跟白永彥回家。
看到她點頭,白永彥差點被氣到腦中風。
他不明白,為什麼他都已經很努力的擺出兇惡不善的嘴臉了,這個女人竟然還敢跟他同住一室?
接觸到白永彥瞪大的黑眸,她下意識的縮回古雲昊的身邊。
知道白永彥在做垂死的掙扎,古雲昊笑著輕拍他的肩膀,「男人不要這麼會計較。」
白永彥面對古雲昊虛假的笑意,不禁翻個白眼,冷冷的推開他的手。
要不是因為他實在再也忍受不了多待在醫院裡一分鐘,這些不合理的要求休想要他輕易的妥協,可是事到如今,他也懶得再多計較,反正只要先讓他離開這裡,他有的是辦法可以擺脫她。
「喂!女人!還不走嗎?」白永彥沖著猶在發獃的女人大吼。
她忍不住抖了下嬌軀,毫無心機的看著和善的古雲昊,然後又看向白永彥,心想,雖然這個叫白永彥的男人很沒有耐心,但是至少他還願意將她帶在身邊,不會將她孤零零的丟下,於是露出微笑,點了下頭。
乍然見到她單純的笑容,白永彥的雙眸閃過一絲難言的愧疚,緊繃著臉,轉身替她整理物品。
他原以為很快就會跟她分道揚鑣,沒想到反而要展開「同居生活」……
【第二章】
「幸芙坊。」抬頭看著店門口的招牌,她輕聲念著那三個字,渾然未覺鐵卷門早已開啟。
白永彥神情不悅的發現身後的麻煩居然還站在門口發獃,沒有跟著進門,咬了咬牙,口氣很壞的喊道:「喂!女人!你發什麼愣?趕快進來啊!」
她皺了皺眉,雖然覺得他未免太沒有同情心,可是想到自己現在是要寄人籬下,也就勉強的忍耐。
噘起小嘴,她走進屋裡,這才發現原來這家幸芙坊竟然是在做西點麵包和蛋糕之類的店鋪。
她以略微崇拜的眼神看著走在前面的白永彥那副寬闊的肩背,有點難以想象,像他這樣脾氣暴躁的男人是如何定下心神做糕點的?
可是這些疑問沒來得及問出口,白永彥又沒耐心的大吼出聲。
「喂!女人!我想你只是暫時失去記憶吧?拜託你不要一直發獃,我可沒辦法照顧一個連奶都沒斷的娃娃。」
他站在通往二樓的樓梯前,望著趴在蛋糕柜上的她。
他看著她的眼神透露出古怪,像是到現在還是無法相信她居然真的失憶了。
在他的想法中,失憶的人就跟BABY差不多,而他居然得當她的保母?
知道他是對她湊在蛋糕櫃前的行為有所不滿,可是她真的只是覺得那些蛋糕看起來都好可口,像是在跟她招手。
「這些……是你批來賣的,還是你自己做的?」她怯怯的問,手指著明亮蛋糕櫃里的蛋糕。
白永彥不屑的冷哼一聲。「那些蛋糕都是我做的,可是因為要照顧你,它們也『躺』在那裡超過三天,已經不新鮮了。」
聽到他說蛋糕過期,她露出可惜的表情。
看到她捨不得移開視線,白永彥料想她八成是嘴饞了,喉頭動了動,本來想吼她都是她害的,可是那句話硬是說不出口。
「喂!女人,夠了喔!你到底要不要上樓?我明天可是還要開店做生意,你不要給我找麻煩。」他雙臂環抱胸前,故意板著臉,要她離開蛋糕櫃。
「喔!知道了。」她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對甜點類的食物沒有抵抗力,也許她以前就很愛吃甜的東西吧!
跟在他的後頭上了二樓,一看就知道是屬於單身男人的空間。
所有的裝潢擺設簡單利落,樓梯的左方是飯廳,右邊則是客廳和房間。客廳里此刻點著幽黃的壁燈,白永彥則斜倚著牆壁,睨著她。
從今以後,他的自由城堡里就要多一個需要他照顧的「女娃娃」,一個失去記憶,又動不動就愛哭的女人。
想到這裡,他便覺得厭煩,瞪著她的眼眸不自覺的流露出凌厲的光芒。
注意到他眼中的「殺氣」,她垂下臉。
他略微一怔,知道是自己的壞臉色嚇到她了。
閉了閉眼,又動了動僵硬的五官,他很勉強的放軟臉部線條。
「我不會把你吃掉,你犯不著這麼怕我。」
唉!女人真麻煩。
聽出他語意里要她放輕鬆的意思,她抬起眼偷偷瞟著他漸趨和善的俊顏,唇瓣蠕動了下,終於還是忍不住的開口,「請問……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我是誰?」
「騙你對我有好處嗎?」白永彥沒好氣的回應。
「那……你是不是能告訴我,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發生的?比如說,你看到我的時候,我正在做什麼?」要命,她真的好想知道自己是誰,可是眼前這個男人卻因為她的詢問,臉色愈來愈垮了下來。
「媽的,你的問題,我都不知道啦!拜託一下,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愛問啊?我看你乾脆改名叫愛問算了。」
問問問,儘是問一些他回答不出來的問題,再這樣給她問下去,他一定會抓狂。
猛然又被他這麼一吼,她忍不住打哆嗦,可是轉念一想,她明明就是被他的車子撞到,所以才會受傷加失憶的啊,為什麼他還要理直氣壯的罵她?
奇怪了,現在到底是誰比較沒理?憑什麼她要一直忍氣吞聲?
她愈想愈不服氣,就算明知跟他反抗,吃虧倒霉的還是她自己,可是——
「好啦!以後我就叫愛問,誰教我就是因為什麼也記不得,所以才會這麼愛問,你……你以為我這麼喜歡問啊?」
原本倔強的她想要忍住淚水,終於還是在宣洩內心的無助之後,忍不住哭了起來。
看見她哽咽的吐露心中的不滿,垂在身側的一雙手緊握成拳,不知道為什麼,白永彥竟然感覺心底的某個角落莫名的被牽動了。
不管怎麼說,她會失憶,他也有責任,雖然他實在很不想負起這個責任,唉!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跨開大步,略顯猶豫的朝她伸出雙手,堅定的把她的小臉擁進自己的懷裡,然後大掌按壓著她的後腦勺,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觸著,像是想藉此安撫她的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