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謀逆
燕殊反手將白芍護在身後,冷著臉看著那些拿著長劍的宮女,心中冷笑,這個二皇兄果然不如他表面上看起來那樣無用。
「都別動……都別動……」燕括一臉猙獰的望著眾人,咬牙道,「我也不想走極端的,只要父皇肯把皇位給我,我也不會傷你們分毫,大家都是兄弟,別搞得魚死網破嘛,是不是,父皇?」
坐在龍床上的老皇帝冷著臉沒有說話。
倒是那大皇子一臉不滿的站了出來,冷聲道,「燕括,你到底是在做什麼?父皇仍然健在,你卻做出如此舉動,更是令人揮著長劍對準父皇,難道你這是想謀反嗎?」
「謀反?」面對這個往日里大家避之不及的辭彙,燕括張狂的笑了,「我是父皇的兒子,我母妃是貴妃,是除了皇后之外最尊貴的人,沒有嫡,我就是最接近嫡的人,這個皇位本該就是我來繼承,不能因為父皇的一己私心就將皇位給了一個小宮女生出來的你……低賤的燕錫,我們四兄弟里,三弟和四弟的母妃好歹都是一宮娘娘,四妃之一,只有你,不過是個小宮女生下來的,你最沒資格繼承皇位,我不服!我現在所做的,都只是撥亂反正,不讓父皇犯錯而已,我不是謀反,我不是謀反!」
「你……」大皇子的臉色一瞬間就青了。
這些年他埋頭做人,低調生存,就是因為他的母親只是一個小宮女,因為生了他而得以封了個才人,連娘娘都稱不上。
所以對大皇子來說,他最討厭的事情就是有人拿他的身份來說事情。
而今,二皇子不僅拿他的身份說了事情,還屢屢嘲笑他身份低賤,這讓一向自控力極強的大皇子都忍不住發了火。
「燕括,你莫要在這裡混淆視聽,你拿著長劍對準了父皇,對準了兄弟們,你就是在謀反,你休想反駁,你就是在謀反!」大皇子燕錫咬牙切齒的道。
「呵,你說了不重要,後人不知道就行了。」倏料燕括根本不理會他這些話,只扭頭看向老皇帝,恨聲道,「父皇,現在局勢已經被兒臣掌控,那改寫的聖旨兒臣依舊會允許父皇寫,只是有些內容需要變一變了!」
「如果朕不變呢?」老皇帝笑了笑,終於說話了。
「如果父皇不變,那就休要怪兒臣不客氣了!」燕括的臉色冷了下來,他抬起手,對著幾個宮女抬了抬手。
那宮女中有一個得令,迅速的跳到龍床前,舉起長劍對著老皇帝。
大皇子見狀想要救駕,卻被兩個宮女一前一後的給攔住,不得動彈。
「哈哈哈哈……」看著眼前這一幕,老皇帝不禁仰頭大笑了起來。
燕括戒備的望著他,冷聲道,「你笑什麼?」
「朕笑你天真愚蠢,且不說這十數個宮女真能控制住內殿里諸多人,就算你控住了又如何?朕的乾元宮外站著數千大內侍衛,站著數百大臣,你以為,他們聽不見你方才的話?」老皇帝收起笑聲,厲聲呵道,「老二,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莫要犯下了永不可彌補的錯誤,到時候無論是誰都救不了你了!」
燕括被他這一聲嚇了一跳,竟是略一猶豫了下。
只可惜不過片刻,他就又咬牙切齒了起來,「你休想再騙我,我已經下了令,也已經暴露出了我的人,我沒有回頭路了,父皇,你要是主動將我封為太子,我們之間還能善了。若是你還是執意要將大燕江山交給燕錫這個低賤之人,那我燕括第一個不允!」
說著,自己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匕首,逐漸的對著龍床前的老皇帝逼了過去。
「唉。」燕予天嘆了口氣,搖頭喃喃道,「痴兒……痴兒啊……」
「你不用再用這種語氣跟我講話,當初我就是被你這樣騙了的,我以為我才是你心愛的兒子,我以為你要把我當做繼承人培養,結果你騙了我……」燕括憤怒的吼道。
「唉。」老皇帝這次乾脆只嘆氣了。
燕括憤怒的幾乎發狂,只見他紅著雙眼,突然大步奔向了老皇帝,同時握著匕首的右手高高舉起,眼瞅著就要對老皇帝的胸口紮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距離龍床最近的大皇子猛地一彎腰,從那兩個宮女閃身而過,然後一腳踹在了燕括的胸口。
燕括被踹中,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
「你……你……」他氣的連連喘氣,「來人啊,給我將這個低賤的燕錫給我抓起來,全給我抓起來!」
原本挾持著燕錫的兩個宮女立馬動了起來,分別執著長劍對著大皇子沖了過去。
與此同時,本就一觸即發的內殿,因為燕括的這一聲大吼,以及燕錫的這一腳,徹底的亂了起來。
燕殊攬著白芍往後退,老太監擋在了老皇帝跟前,燕錫跟兩個宮女纏鬥在了一起,燕括卻跟三皇子打在了一起。
原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深藏不露,不管是跛腳的三皇子,還是老態龍鐘的太監總管,每個人都有不俗的身手,即使手無寸鐵,對上那些宮女也不落下風。
玲瓏怕白芍受傷,所以三步並兩步的跑到了燕殊和白芍的跟前,將一個想要控制住白芍的宮女給一腳踹飛,並從腰間抓起了一把粉末,暗搓搓的對著幾個宮女鼻尖彈了過去。
很快,局面就被控制住了。
燕括被四個宮女護著退到了一邊,大皇子受了些傷,此刻正捂著胳膊面色蒼白著不說話。
「你們……」燕括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七八個宮女,又看了一眼對方的人數,面色蒼白了起來。
不過他倒也算個能屈能伸的人,眼瞅著局勢對自己不利了起來,燕括竟然將手裡的長劍一扔,「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對著老皇帝磕頭道,「父皇,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生出這樣的心思,可我也是被逼的啊,您這樣對我……父皇,我錯了,我現在清醒了,我知道錯了,求父皇饒我一命。」
老皇帝輕輕瞟了他一眼,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得大皇子燕錫跪在了地上,語氣鏗鏘的道,「父皇,二弟的性格實在是頑劣,許多事情明知道不該做也依舊去做,如果不給他一個教訓,怕是難以服眾啊。」
說著,他像是被觸碰到了傷口似的,「嘶」了一聲,好似在有意無意的提醒老皇帝——我可是為了保護你受了傷的人,你能不給我點說法?
「父皇,兒臣真的知錯了,況且兒臣也沒有犯下什麼不可饒恕的罪過,請父皇饒了兒臣一次啊。」燕括不甘落後,一直在那裡給老皇帝磕頭。
內殿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微妙。
老皇帝望了望大兒子,又望了望二兒子,嘆息了兩聲之後,竟然閉上了眼睛,慢吞吞的道,「老三,老四,你們看呢?」
這話說的,竟好像是要三皇子和四皇子來決定二皇子的生死似的。
一剎那,殿內眾人全都看向了三皇子與四皇子。
「兒臣謹聽父皇旨意。」三皇子低著頭,狡猾的將這球又踢了回去。
唯獨燕殊在那摸著下巴沉吟,好似真的在思考要如何處置二皇子似的。
白芍把手伸到後面,不著痕迹的拽了拽燕殊的衣角。
燕殊輕輕用肩膀碰了碰她的肩膀以作安慰她,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他一臉糾結的道,「兒臣私以為,這事情還是看咱們大燕的律法來比較好。」
說著,還看了一眼帝王身邊的老太監,看似隨意的問道,「黃公公,不知這大燕律法里,謀逆是屬於什麼罪?」
「回四殿下,株連九族。」老太監恭敬的道。
燕括的九族就是老皇帝,所以株連九族時不可能的。
但二皇子整一支的人,以及他的子嗣,卻是逃不了的。
一剎那,燕括像是脫力了一般,跌坐在了地上,一張微微發福的臉上掛滿了汗珠。,更優質的用戶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