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哈利在一片燦爛的晨光中醒來。他低低抱怨了一聲，撐起一邊的眼皮，瞄了眼沒有窗帘的窗子，又睏倦地合上眼。

他不是在地窖，而是在西弗勒斯公寓客廳里的沙發上，因為他必須在這裡等著，直到……西弗勒斯！

哈利一下子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發現客廳里只有自己。

他回來了？

帶著砰砰亂跳的心臟，哈利來不及穿鞋，光著腳從沙發上奔下來踩在地毯上，砰砰砰地衝上樓梯——西弗勒斯卧室的房門正緊緊的閉合著，而那封道歉信，依舊孤零零地躺在走廊的地板上。

他甚至都不願意看上一眼嗎？

哈利的胃像是漏了個洞似地，空蕩蕩地疼著。

正在這時，已經收拾停當的斯萊特林頂著一頭耀眼地金髮從走廊盡頭的卧室里走出來。當他看到地上的信和那個沒有洗漱的、一臉沮喪的哈利時，露出一個相當幸災樂禍地表情。「他只是一整晚都沒回來而已。」

哈利感到自己的心一子飛了起來，但很快就又掉在地板上，摔成碎片。「真是個『好消息』。」他苦笑著，聳了聳肩膀。「看起來，他還在生我的氣，所以不願意回來看見我。」

德拉科聞言扯出一個假笑。「也許他正忙得不可開交。鄧布利多那隻老狐狸既然得知了消息，就不會輕易讓那些原本中立的家族被綁在黑魔王的戰車上。毫無疑問，他會布置一整套能夠阻止這一切的計劃。但是很顯然，他沒有太多的時間，這意味著必須有個值得他信任的人幫助他。」他停了一下，掃了眼像是被重新點燃了希望的哈利，詭異的勾了勾嘴角，拖長了腔調慢吞吞地說：「所以，鄧布利多很可能會把他可憐的員工留在自己辦公室里……壓榨一整夜。」

哈利差點兒從地板上跳起來。「嗨！你把鄧布利多教授說的像一個……」他猛的停下，為在腦海中的某些想象漲紅了臉。「你怎麼能這麼說？別忘了，其中一個是你的教父!」

「真沒幽默感，那只是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德拉科翻翻眼睛。

|哈利瞪了他一眼。「西弗勒斯可不見得喜歡你的幽默感！」

德拉科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岔開話題，問：「你和你教父談的怎麼樣了？」

回到正事上，哈利也認真了起來。「他說無論要幫助他的人是誰，他都表示萬分的感謝。但這件事必須儘快，所以今天上午他就會把雷古勒斯約出來。我還給我父親寫了信——他似乎惹了點兒麻煩，被禁足了，出不來。不過當他知道我需要幫忙時，甚至連原因都沒問。不但提供了幾根頭髮，還把隱身斗篷一起寄給我。」說到最後，哈利難免帶著些許炫耀的語調。

德拉科不屑地撇撇嘴，從他身邊走過去，走下樓梯。「有其父必有其子。」

「這話同樣也適合你。」哈利沒好氣地回敬他，把地上的信撿起來，小心的塞進口袋裡，走向自己的卧室。在西弗勒斯回來之前，他需要洗漱一下。

即使哈利萬分的期盼，但是直到早餐結束后，西弗勒斯也依然沒有回來。哈利戀戀不捨地坐在沙發上盯著壁爐，可隨著時間一點兒一點兒的是流逝，他昨晚和西里斯約定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

德拉科再次從樓上下來，並且已經穿好了他的斗篷。「昨天是誰說和西弗勒斯和解不重要來著？」他嘲諷地說，不適應地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這是他剛剛用一根綁頭髮的緞帶變形來的。「天知道我為什麼要推掉我父親邀請的下午茶，卻要去見你那該死的教父。在我對這件事情開始後悔之前，我們最好快點兒出發。」

哈利嘆了口氣，只能把道歉信壓在了茶几上。「一定程度上說，你也是在幫助自己的親人——你媽媽是他的堂姐。」他說，從衣兜里拿出一個紙包，打開並把裡邊的頭髮加入茶几上那瓶準備好的復方湯劑里。

「你的教父他可從來都沒喜歡過他堂姐的一家。要不是我曾聽我母親說起過雷古勒斯，並對其評價很高，我才不會管這種閑事。」德拉科走過來，一臉厭惡地拿起魔葯，強忍著吞掉那些變成棕黃色的液體。「哦，仁慈的梅林……我發誓再也不喝這東西了！」德拉科呻、吟著，身體猛的矮了一點兒，但卻從單薄變得強壯。五官也像烤熱的蠟一樣蠕動、變形，直至變成詹姆那樣稜角分明。過了一會兒，他看起來好了點兒，立刻揪了下自己變成黑色的亂髮。「該死的，我一定看起來丑極了！」

顯然，這時候實在不適合激怒德拉科，但對方嫌棄正在的外貌卻屬於自己的父親，不得不讓哈利感到光火。「如果你敢說更過分的我就詛咒你！」

德拉科嗤鼻，但是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走到桌子旁，用魔杖輕輕敲了敲上面的茶壺。立刻的，蒸汽從茶壺裡騰了起來。他給自己倒了一杯，享受地喝了一口，卻沒有任何要為哈利服務的意思。

哈利只能哼了一聲，走過去，自己動手。「還有，即使你現在看起來一模一樣，但只要你開口說話，雷古勒斯就一定會發現破綻的。」

德拉科無所謂地聳聳肩。「那又怎麼樣？其實，只要我是他哥哥找來的，那麼我是真的詹姆•波特，還是偽裝成詹姆•波特，其實對雷古勒斯來說都不重要。復方湯劑的作用只是為了掩飾我真實的身份。」他懶洋洋地放下杯子，目光掃過哈利那張明顯被魔法物品掩去真實樣貌的臉，戲謔地說：「如果我是那個要*嫁*到斯內普家的，那麼我就不用喝那見鬼的玩意了。」

哈利猝不及防的，嗆出了剛喝到口裡的茶，劇烈的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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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哈利和德拉科通過門鑰匙出現在約定好會面的小公園的角落時，西里斯•布萊克立刻從路邊的長條椅上站了起來。

「哈利，你終於來了。時間馬上就要到了，我以為你……」他走過來，注意到哈利身後的人，立刻驚呼了起來。「尖頭叉子？你怎麼會跟著來？你不是在信里說，因為實驗你自己改良的狼毒藥劑，炸掉了家裡的實驗室和大部分的魔葯儲藏，所以被你母親禁足了嗎？」

原來是這樣……

哈利竭力地剋制著揉按太陽、、穴的衝動，但是德拉科毫不客氣的嗤笑起來。

像是察覺到什麼，西里斯皺起眉來。

為了不讓事情更糟，哈利嘆了口氣，盡量解釋道：「西里斯，他不是我父親，他是……」

但一直盯著著德拉科地西里斯已經猛的眯了起來，打斷他。「他不是詹姆？他用了復方湯劑？那麼他是誰？他想要做什麼？」

「對不起，西里斯，他的身份我暫時不能說。」哈利試圖安撫他。「不過，他是來幫我們勸說雷古勒斯的。」

提到雷古勒斯，西里斯變得煩躁起來。「這個人能做什麼？雷古勒斯現在甚至聽不進我說的任何話。他現在被我父母編製的謊言迷昏了頭！他認為那個混蛋伏地魔值得崇拜，並且只要他按照父母的心愿成為那人的手下，那麼家裡的矛盾就能解決了！簡直是愚不可及！」西里斯咆哮著，滿臉怒容。「而且，他為什麼要扮成詹姆的樣子？」他瞪了一眼德拉科，後者正好整以暇地站在一邊，一副看熱鬧的樣子。「小子，我警告你，如果你要敗壞我好朋友的名聲，我饒不了你！」

哈利感覺頭更疼了。

而對西里斯的威脅，德拉科責回以冷笑。「也許『愚不可及』這個辭彙更合適你。你以為我讓自己變成一個格蘭芬多，就是為了做一些不入流的惡作劇？」

「你說什麼？你……」西里斯憤怒的說，然而這個時候，他設置在周圍的警戒咒發出的翁鳴聲打斷他。

和德拉科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哈利果斷地拉著西里斯藏到不遠的灌木叢后，拿出隱篷蓋在他們身上，並在他們身邊支起了靜音咒。

當哈利完成這一切，一連串問題就立刻就砸到他臉上。「哈利，你的事他知道多少？他看起來像是一個斯萊特林。他值得信任嗎？你不會被他騙了吧？」

哈利嘆口氣，抬起一隻手抓了抓頭髮。「他真的是來幫忙的，西里斯。他對斯萊特林比我們有經驗。他變成我父親的樣子，也只是為了幫忙——對於雷古勒斯來說，一個哥哥的朋友，總比一個陌生人更可靠，更有說服力。」

西里斯看了他一會兒，最終嘆了口氣。「好吧，既然是你帶來的，哈利，我就相信他。」

而這個時候，雷古勒斯•布萊克已經出現在小路的盡頭。他看見正在等著他的人，臉上閃過一絲詫異，隨即皺起眉來。「詹姆•波特？怎麼會是你？西里斯呢？」

德拉科只是聳聳肩。「當然是我，因為就是我讓他約你出來的。」

雷古勒斯的眼睛閃了閃，像是懶得再說任何話，轉身就走。

德拉科眯起眼睛，帶著審視的神情望著雷古勒斯的背影。「你都不想知道布萊克，你的哥哥真正的想法嗎？」他用帶著誘惑地聲音說，並在雷古勒斯停住腳步后，滿意地彎起了嘴角。「為什麼他會堅持不讓你成為食死徒呢？他是在妒忌你？不想讓你取得那樣的榮耀？想讓布萊克家族因為惹怒了黑魔王而被徹底剷除？還是……他想乾脆讓你死？」

雷古勒斯終於轉過身來，盯著德拉科，一臉詭異的沉靜。而另一邊，聽到德拉科的話的西里斯，已經氣得要瘋掉。

「該死的，我要殺了他！」說著，他就要從斗篷里衝出去。

哈利儘可能地拉住他。「西里斯，等等……至少，雷古勒斯看起來已經沒有離開的**了，不是嗎？」

西里斯愣了一下，透過灌木叢的空隙看了眼雷古勒斯，勉強點點頭。「哈利，他到底是誰？」他皺著眉問。「除了鼻涕精、馬爾福和那個該死的普林斯之外，他是我見過最令人討厭的斯萊特特林！」

因為他也是一個馬爾福。

哈利在心裡嘆氣，乾巴巴地說：「他只是有點兒……」

「咒立停！」忽然的，一個咒語飛向他們所在的方向。哈利設下的靜音咒立刻就被解除了，但幸好他們的斗篷還穩穩噹噹地蓋在他們頭上。

是雷古勒斯。

哈利和西里斯交換了一下視線，終於不敢再說什麼。

「如果這是一個陷阱，那麼你早就被抓了。」

德拉科冷笑著說，而雷古勒斯的注意力和他的魔杖立刻就轉移到他身上。

「你不是詹姆•波特，你是誰？」

德拉科看著指著自己鼻尖的魔杖，沉下臉。「我討厭別人用魔杖指著我。如果你不馬上把它拿開，我不保證你還能見到你的哥哥。」

雷古勒斯顯然，惱怒於對方對自己的威脅，但還是放下了魔杖。

「很好，我想我們現在可以好好聊聊了。」德拉科滿意地說，隨意的靠在旁邊的一棵樹上。「你知道什麼是食死徒嗎？」

「你到底想要什麼？」雷古勒斯問，不自覺的拔高了聲線。

沒有理會他的話，德拉科自顧自地說。「黑魔王曾稱他們是他的家人，但實際上，他們只是他殺人的走狗。」

雷古勒斯沒有說話，只是閉緊了嘴巴，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德拉科扯出一個假笑。「哦，是的，殺人。我猜你已經學過不少能夠結束別人生命的黑魔法，這真的太好了，因為你將逐一將他們用在哪些麻瓜身上。」

「你在說謊。」雷古勒斯說，聲線危險的沉了下來。

「說謊的人是你，你其實已經相信我了。」德拉科盯著他的眼睛，一針見血地指出。「我想你應該知道，鄧布利多領導一批人在和黑魔王戰鬥。很遺憾，肯為他服務的大多都是那些可憐的、從學校走出來的學生，尤其是……格蘭芬多。」他頓了頓，目光短暫地掃向灌木叢的方向。「如果有一天，可憐的西里斯•布萊克不幸被捕。以我對黑魔王的了解，你很有可能將被賜予折磨自己哥哥的差事。」

恐懼和慌亂在雷古勒斯的臉上一閃而過。「閉嘴！」他低吼道。

德拉科挑著眉毛故作驚奇地質疑。「你不喜歡？但是那多麼美妙啊，你將親手割下他每一塊兒肉，他會像家養小精靈一樣卑微地在你面前翻滾，帶著鮮血或者渾身焦黑，他會尖叫著、痛哭著祈求你饒了他，但是你只能將一個有一個的鑽心剜骨扔在他們臉上，直到黑魔王仁慈地允許你殺了他，或者……」

雷古勒斯臉色愈發蒼白，終於忍無可忍地抬起魔杖，指向德拉科的鼻子，並咆哮著打斷他。「我叫你閉嘴！」

這一次，德拉科沒有再對眼前的魔杖表示生氣，他只是淡淡的看著雷古勒斯的眼。「我想，你現在應該知道他為什麼會堅持不讓你成為食死徒了。」

雷古勒斯僵住了，怒氣一點兒點兒從他臉上褪去。他放下魔杖，深深地看了德拉科幾秒，沒再說什麼，立刻幻影移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