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全靠一身浩然正氣

「你有這個心，自然是好的，你們兄弟不少，自然得互相幫襯著點。」

弘盼點點頭：「兒臣自然是懂得的。」

四爺拍了拍弘盼的肩膀：「走，去你們額娘那兒。」弘盼笑著應道：「聽額娘前幾天說今日吃鍋子，倒也想的很。」

四爺撇了他一眼：「那是我的媳婦兒，你老惦記著幹嘛。」

弘盼：......

我，我該怎麼回？我媳婦兒呢？

去了李栆那兒，果不其然李栆在弄鍋子，快到冬日了，自然是要吃這些暖暖身子的。

鍋子還是那個銅鍋，如今做了些切的薄薄的羊肉片，還有一些羊肉片，至於豬肉什麼的，李栆之前試過，不是那麼好吃，哪怕是雞肉都不錯呢。

不過宮裡是不這樣吃的，可以說在古代，雞肉是不怎麼算肉的，而且這豬肉也是不怎麼吃的，不是蘇東坡的《豬肉詩》裡面還寫著「黃州好豬肉，價賤如泥土。貴人不肯吃，貧人不解煮。」

這意思可不就是富貴人家不稀罕，窮人家不會做嗎？

畢竟這古代有不少現代的調料沒有出現，也不見得能做好，不過若是換成宮裡的大廚啊，保不齊也能做的特別好吃，君不見那烤乳豬就是滿漢全席裡面的？

一家幾口人開開心心的吃了鍋子，也沒人再提弘盼出征的事兒，就這樣到了十一月。

最終決定十一月初十齣征。

李栆還在嘆息著今年過年，弘盼是不能在宮裡和大家一塊兒過年了。

孩子都大了。

十四爺，六貝子弘盼，孫嘉淦，率領兵馬十三萬，出兵蒙古。

年羹堯與底下的副將他們鎮守的是靠近東北的蒙古東邊，此次動亂是在蒙古最南邊，而西邊是李子墨鎮守。

弘盼他們一路往蒙古趕，好在在沒有下一場雪，天氣也算是好。大清平安了許多年，算得上是兵強馬壯，物資供應也是極其豐厚，士氣高昂。

紮營之處，便在雁門關內，原本的守將叫裴文，山西總督是滿人，叫庫里，他可是先帝在位時就做了總督，也是四爺上台後唯獨幾個沒換掉的總督其中之一。可見是個有本事的人。

此次得知大軍中有皇阿哥，不敢懈怠，親自與裴文一起守著雁門關。好在他們撐得住，等大軍一到，匯合這裡的守軍，情勢就會逆轉。這群蒙古韃子們就不用囂張了！

大冬天的大帳，到底吃虧的還是蒙古人，他們的牛羊夠吃么？反正打起來，大清的人也不會和他們去換糧食了。大清地大物博，南邊還是魚米之鄉，誰怕誰啊！

到了雁門關，火速紮營。弘盼他們住的不是帳篷。這裡自古是兵家必爭之地，歷經幾千年，你爭我奪，自然不會只是個荒涼之地。

關內百姓們雖說過的苦，可也欣欣向榮。站在雁門關的城樓上看，往外無邊無際的荒原，此時是冬季，看不到綠色，只看見滿眼的黃土地。

在遠處，便是蒙古人安營紮寨的地方了。

弘盼站在最高處，往四處看，烈烈北風遠比京城的吹的厲害。身上是一身銀色甲胄，有些冷，可他從骨子裡感受到一股豪氣。

果然，男人還是要上了戰場，才有真真的男人氣概。

大好的河山，也不怪蒙古人的蠢蠢欲動了。

就是這一片大好的河山，幾千年來引的無數野心之人爭奪。如今是他們滿族的好兒郎，以後會是誰？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這是亘古不變的交替。

誰也不能永遠佔有這裡，當年的周文王，精通易經八卦，算的了千年百年，可他大周朝，不也就八百年基業而已。可見，誰也不能永遠的站在頂端。

可是，活在當下，誰都喜歡爭。如今這天下，是他大清的天下，是他愛新覺羅家的天下，就容不得外人覬覦。

戰爭打起來的時候，是弘盼他們到了的第五天。

此時，京城正要過臘八。這幾年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影響，年年臘八都算是大節日，正式的過。起碼自家人都要聚聚的。

今年，由於兒子們都有了福晉，就只能分開過，女眷都在李栆這兒，四爺帶著兒子們，兄弟們在九州清晏。

弘晴和弘晝福晉，以及頁博哲的太子妃富察氏。弘盼在外，也沒法聚，好在還有幾個孩子呢，大格格出嫁了，自然就是在孔家過日子，孩子也在孔家，畢竟姓孔呢。

可弘晴的女兒就不一樣了啊，哪怕是阿瑪以後不是皇上，人家這也是姓愛新覺羅的，正兒八經的愛新覺羅氏，可不是什麼西林覺羅氏和伊爾根覺羅氏那些分出去的宗室了。

眾人歡歡快快的過了年，也就回去了，倒是李栆看著外邊的大雪，打算把幾個兒子留下來。

還是頁博哲笑著拒絕了：「不如這樣吧，我帶著福晉去毓慶宮，還有弘旭弘昀他們也去。」

李栆點點頭：「這樣倒也好。」

至於其餘的阿哥們，她可就操不了那個心了。

大李氏如今已經走了，弘晴也沒什麼在宮裡歇下的理由，向李栆說了句之後就告辭了。

至於弘晝，人家有自己的親生額娘呢，自然不用李栆這個嫡額娘操心的。

過年的時候，戰場上也暫時停止了戰爭。蒙古人雖說不注重這些，可是他們也需要歇歇的。

弘盼他們在城中過年，小兵們也都發了一件新棉衣，除夕到初五，頓頓有肉。人人喜上眉梢。

「弘盼可好習慣？十四叔瞧著你都瘦了。」十四給弘盼夾上一塊肉道。

「十四叔快別說我了，你也瘦了一圈。」弘盼心裡好笑，當初十四叔跟著去戰場那會，比自己還小呢，肯定沒有出過戰。如今他有是主帥，可壓力也大呢。自己緊張，他也好不了。

果然十四笑笑道：「你倒是比我那會能吃苦。瘦了是瘦了，可以壯實了。」

「如今才是個開始呢，我總要對得起阿瑪叫我歷練的苦心。」弘盼笑了笑端起酒杯道：「過年了，侄兒祝願十四叔新年一切順心。祝願咱們此次能大獲全勝，祝願京城裡阿瑪額娘皇瑪瑪身子都健康。」

十四也笑著舉起酒杯道：「好，祝願咱們早日結束大戰，回京城。」

叔侄二人碰了杯，並不敢多喝，領兵在外，便是過節也要防止敵人突襲，喝三杯就是極限了。

所以今日軍中大小將領都是肉管夠，酒沒有。

初四起，就又開始打起來了。

此時京城迎來了第一場春雪，不比冬天那一場雪時候的不冷，這一回倒是冷的很。今年春深。

這一場雪下來，只怕到三月里也還是冷的呢。倒是對戰場有很大影響。

不過對大清這邊也沒什麼影響的，畢竟大清地大物博的，北方不少雪窩子，尤其是東北三省，那冬天天天見雪的，自然是沒什麼影響，不僅如此，倒還獻出了不少計策。

宮裡的冬衣早就發下去了，今年還額外每個人多給了二錢銀子，去喝個薑湯或者自己買點什麼補補，已經禦寒的。

李栆管這個叫做「寒暑補貼」，是的，只要是天太冷或者太熱，就有這個補貼，可別小瞧了這二錢銀子，雖然不多，可對於底下那些飯都吃不飽的小太監們，這些就是救命錢啊，對於那些有頭有臉的太監宮女們，也不在意這些，他們都是主子跟前掛上了號的，隨便賞賜一點就夠了。

這冬衣也又發了一批素色的衣服，就是那些貴人已經底下的小主們也有。

這倒是讓不少人挺欣喜的，畢竟這個冬天著實冷了些，他們這些位份低的冬日裡的碳完全不夠用，又這麼冷的天，只能靠冬衣了啊，有那些不抗冷的小主，都已經把自己壓箱底的那些棉被全蓋上了，還是不抗冷。

至於那些連棉被也不多都小主們，過這個冬天全靠一身正氣啊。

而這邊，四爺瞧著李栆，一臉好奇：「你怎的來了？這麼晚了。」四爺笑著牽過她的手道。

「想你。」李栆狡黠一笑道。實際上李栆是累了。也不知道為什麼，累了的時候就想離得四爺近點，最好挨著他。

「我叫御膳房做了湯，還有小芝麻餅，爺餓不餓？」李栆進去裡頭就問四爺。

「叫你一說，還真有些餓了。」四爺感受了一下，肚子里還真沒東西。宴會上什麼時候也吃不好，不滋潤。

御膳房動作快極了，盞茶的功夫，就擺上簡單的晚膳了。

八個菜兩個湯，一盤小芝麻餅，一道蓮子粥，一道皮蛋粥還是李栆說的吃法。湯是一個老鴨酸筍湯，一個川貝燉雪蛤。幾道小菜有葷有素，都是精緻味淡的。

其中幾道本不該是這會子有的涼拌黑木耳，金針拌杏仁，都得四爺喜歡。

四爺尤其喜歡酸筍湯，開胃。

李栆吃著喜歡的是那個封口豆腐。豆腐里包著蝦仁，外頭用澱粉裹一下，炸熟，不過蝦仁也是處理過的，有滋有味。一盤子九個，李栆吃了五個。

吃飽喝足，兩人也不浪費時間了，洗洗稍微原地走走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