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4-1
於是,傍晚時分,呈晚一身墨綠玄衣,束冠配玉,將眉眼畫的英氣十足,拿脂粉把耳洞填上。用黛色的眉粉將自己抹的黑些,又勾出稜角分明的輪廓,點了些雀斑,嚼了辣子,把嗓子弄的沙啞低沉些,扮成個風流倜儻的後生。把冬兒撇在家中,帶著趙森去逛窯子。
趙森一路千依百順跟著她,直到站在芳仙閣門前才一臉蒙圈的問:「咱們這是去幹嘛?」
呈晚搖著扇興奮道:「隨便逛逛。」
妝畫的好,一路暢行無阻,雖然不像電視上一群鶯鶯燕燕環繞,但有個長得不錯的弱質小婢,溫溫婉婉的迎上來,嬌聲問道:「公子面生,是往廳間去還是點個姑娘的房內歇息?」
她是來玩的,房內聽上去沒什麼意思。答了個廳間。小婢又問「公子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可要去小間瞧瞧?」
這個有意思,咳了一嗓:「甚好甚好。」小婢笑盈盈的讓她跟著,行過焚燒著悠悠香氣,彩綾輕覆的垂花門廊,拐進周遭都是房間的小室,小婢女搖了搖側鈴,陸續出來了各色美人,有的媚眼如絲,有的高冷自持,有的嬌俏可愛。
不過既然來玩了,高冷的坐在身邊實在沒意思,挑了個一身紅裙,前凸后翹,妖嬈愛笑的美人。扇子點中她,美人靠上來就要摸她胸,這不大好,用扇子擋了,美人理解極快,生生繞開摟住她的胳膊道:「公子叫什麼名字?奴家叫拂衣。紅塵拂衣去,出利消煩惱。」
「我叫......趙森。」呈晚個子不算高,和拂衣不相上下,然而並不妨礙她貼上來,小鳥依人。沒被點中的姑娘仍笑眯眯的看他們走過,業務水平也是很高。
行過長廊,開闊間便是一間敞室,廊腰縵回,檐牙高啄;歌台暖響,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鶯鶯燕燕。檯子上幾個姑娘奏的還是她的歌。
拂衣在她耳邊吐氣如蘭:「趙公子,叫小廝去閣間吧,奴家來服侍你好不好?」
呈晚回頭道:「趙...找隔間去歇息吧,我玩會再叫你。」趙森一臉鬱結混亂,一張英氣勃勃的臉憋的通紅,踟躕不前。她抽了一隻手,回身拍他肩膀道:「你有家室,就不請你玩了,我玩玩就走,回去不許亂說。」
丟下趙森在原地張口結舌,呈晚展了扇,搖的風流倜儻,摟上拂衣柔若無骨的細腰,摸了摸道:「帶我入坐吧。」拂衣熟練的紅了臉,婀娜多姿的靠在她身上,香氣襲人,攜她到一張無人的桌子前坐了。
又有小婢來奉茶倒酒,呈晚拒了酒,又叫了點飯食,坐著安心看歌舞,拂衣也不打擾,依在她肩上,手指一會在她胳膊腿上,畫圈圈,一會玩弄她的頭髮。偶爾湊近吐氣如蘭給她介紹上面的姑娘,和舞蹈曲子。
待到小婢低頭呈上一桌菜肴,正要嘗嘗這些看上去,精巧誘人的珍饈。拂衣柔夷摸著她的手接過碗筷,嬌媚道:「趙公子,奴家服侍你。」
豐潤白暫,指甲紅蔻而帶珠澤,握著玉筷,如畫一般的美。揀了一口酥肉喂在她嘴邊。呈晚甚是滿意,心想點了個職場老鳥,不僅硬體條件好,還十分敬業。
又吃了幾口,忽想起此時飯點,也不知道她吃了沒有,盡在喂她,避開一筷。拂衣放了碗靠在她身上說:「趙公子就吃這麼些?餓壞了怎好?」呈晚被御王撩的已經技術十分純熟。握著她的小手,溫柔撩回去:「別光顧著我,你吃了沒?沒有的話也用些。」想想又撥了撥她的碎發親親。
果然看她臉又紅了,暗想御王的手段果然高明,是個人都扛不住。拂衣又往她身上靠了靠:「拂衣不要緊,先服侍公子吃完再用,也來得及。」
「不好叫美人餓肚子。」她夾了一筷禮尚往來喂她吃了道:「我本來吃的少,還不餓,你先用。」
又望向檯子上,舞蹈還不錯,是她的歌曲,彈的差了些,憶起她先前賣過歌給上門求曲的嬤嬤,今日她又把賺的錢還上門了。
學著他摸拂衣的頭髮,讓她先吃,耳邊飄過一句御王,抬頭看拂衣身後的一桌,兩個看上去有點權勢的公子哥摟著兩個衣衫不整的姑娘,聊的暢快。仔細辨聽說的好像是御王的老師。
專心聽去,一青衫玉冠的人道:「畢竟曾是太傅最得意的門生,如今御王在聖上面前得臉,江太傅和他一派門生處處向著他,想來已是倒戈在御王麾下。」
另一白面貴人吃了姑娘喂的果子補充:「何止,竇司空喪了最愛的幼女雍和,原先亦是太子黨,眼下竟然也露出意願要將嫡長孫女許給他做妻,只是當今皇后插手,尚未成事。」
玉冠男子嘖了一聲:「御王這些年看似蟄伏在赭北,朝廷之事,凡不涉及他屬地的概不過問,如今看來必然也是步步為營,否則怎可能在短短月余將局勢攪成如此形式。三公三師兩個都倒了戈?」
白面的俊秀男人搖頭道:「此事不好隨意置喙,不過我瞧著御王根基尚淺,但深的聖心是不會錯,昨天玳王輝下的五兵尚書不是還奏表說御王大軍駐紮在側,不肯繳納兵權,參他其心有異,御王還未辯白,聖上先發了火。言御王於社稷有功,他無端猜忌擾亂朝綱,將他怒斥一頓退了朝。」
那玉冠男子又嘖了一聲道:「聖上也就罷了,當今皇后並無尚在子嗣,一向也不插手前朝,如今怎麼對御王之事上了心?」
俊秀的那個驅退了兩個姑娘,湊在玉冠男子面前意味深長道:「皇后無子嗣,然而玳王和太子母妃皆健在......」
後面的甚是小聲,呈晚勉力聽也就零星聽見皇太后,黨同伐異,靠山什麼的。實在聽不出個道道就棄了,看拂衣吃東西,還不忘在她嘴裡塞些飯菜,伺候的十分專心,於是又安心撩妹看歌舞。
火光中一群嬌俏的姑娘在男人們呼哨起鬨中脫衣服,看的正起勁,拂衣捧著她的臉,讓她轉過來在她嘴裡餵了一隻剃了心的龍眼,呈晚獃獃的咽了,緋紅了臉頰,拂衣也紅臉笑道:「公子真真是個心思乾淨的人,如此體貼又儒雅,不知得了多少姑娘的心去。」
呈晚仍被口渡了龍眼一事,怔的沒繞過來,半響才學著御王,紅臉道:「拂兒你是醋了么?」
拂衣笑著靠在她肩上,又吻了吻她臉頰:「歌舞無甚好看的,拂衣喜歡公子,不如入我房中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