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我反咬了蛇一口
兩人已經打出了樹林,此刻抱著在莊稼地里翻滾了起來。
因為我的喉嚨被他鎖住,現在是他佔上風,我毫無反抗的能力。
他那隻臂膀像一根鐵鉗一般,牢牢把我頸子鎖死。
我就像被套上了金箍,越動彈勒得越緊,幾圈翻過去后,我感覺我自己的喉管都要被他勒斷了。
甚至連呼吸都比較困難。
我像被一條蟒蛇纏住,想要動彈根本不可能,自己的動作只能隨著對方的動作一起翻滾。
我甚至懷疑,再滾幾圈,他就可以活活把我給勒死。
此刻的他,已經失去了全部理智。
失去理智的人,比野獸還要恐怖,野獸只會蠻幹,但人有思維,人知道用什麼方法,能最簡單直接的殺死另外一個人。
看今晚這個樣子,殺人對於這個人來說,肯定也是輕車熟路的了。
我甚至能嗅到他指縫裡傳出來的血腥味道,那麼刺鼻,那麼令人汗毛倒豎。
落進惡魔的手裡,我發現我就像一隻羔羊,被惡狼含進了嘴巴。
從來不知道,在一個狂人手中,原來我會這麼弱。
面對這個高大強壯的對手,我就像一個五十公斤級別的拳擊手,在擂台上遇到了一位一百二十公斤級的。
那種慘敗的情況,簡直就是摧枯拉朽。
戰鬥剛開始,就宣告我失敗,這種失敗是明顯的,明顯得我毫無還手之力。
但是,他這標準的鎖喉動作,讓我想起了一個問題,因為他這動作太標準了,標準得像一個從部隊裡面出來的人。
我在被他勒到快要窒息的時候,心裡還一直在想,這個人難道是退伍軍人嗎?如果他是一位退伍軍人,那他為什麼會這麼殘忍?
對一個素昧平生的人下死手,他的心理能夠變態到什麼地步?
我覺得我快要炫暈過去了,如果我徹底暈倒,失去抵抗能力,那今晚,可能就是我活在世上的最後一晚。
任何殘忍的殺手都不會留下活口,如果我暈過去,我一定也會像那些失蹤的孩子們一般,悄悄消失。
就像從來沒有來過,就像這個世界上,我們沒有存在過……
在慌亂之中,我的右手摸到了半截磚頭,我不想消失,然後老天也好像懂了我的心意,送了半截磚頭來到我身邊,讓我在瀕死邊緣摸到了它。
帶著拚死保命的最後一絲力氣,我手裡的磚頭拍到了對方的臉上。
磚頭的稜角第一時間就在對方的左頰留下了一個坑,鮮血直冒。
他像一個惡魔一般,發出了一聲尖嘯,突然張嘴咬向了我的脖子。
我被緊緊箍住,肯定避無可避,眼看脖子就要被咬到,我大叫著把磚頭塞進了他的嘴中。
咔嚓。
清脆的聲音響起,那半截火磚被咬下了一個角。
他老羞成怒的吐出嘴裡的磚塊碎渣,我見機行事,拿著磚頭砸到了他受傷的拇指上。
拇指在我脖子處,這一砸,連我脖子也被劃出了一條深口子,鑽心的疼痛瞬間激進了大腦。
那人也握著被砸到的傷指,發出一聲凄厲的叫聲,推開我翻身爬了開去。
我就地滾了兩圈,也捂著脖子爬身起來。
看著黑夜裡那個人捂著手在前面邊叫邊打著轉轉,此時到底是逃還是留下來制服他?
心中猶豫不決。
遠處的啟明星緩緩升了起來,天亮馬上就要到來。
我心裡突然升起了一個大膽的想法,無論如何也要拖住他。
如果拖到天亮,看清楚他的容貌,那就算制服不了他,我也有收穫的。
反正不能現在放他離開,如果現在讓他離開,那我身上這一身的傷,可就白挨了。
男人只要不受致命的傷,身體機能恢復是很快的,半分鐘不到,我覺得我渾身的力氣又回來了。
手裡的半截磚頭攥得老緊,屏住呼吸,我知道對方也恢復了,他一定會率先發出攻擊。
果然,他小山一般的身軀,突然起身撲來,還想用鎖喉功對付我。
現在他已經痛下殺心,我一旦再次被他控制,他絕對會速戰速決,一兩招就結果了我。
軍人有一擊必殺的招式,軍人格鬥技術比警察的更加兇悍,何況我的體型小了他一圈,他這一擊而來,完全可以把我置於死地。
他撲來的同時揮拳砸到,鐵鎚般的拳頭直攻我面門,如果我躲避不及,一拳他就可以解決戰鬥。
這一拳砸到腦門,絕對能把人砸出腦震蕩,讓人瞬間休克,我們二人之間的距離相隔了一點五米。
他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沖了過來,砸來的拳頭勢如流星,還帶著隱隱的風聲,我卻一動不動,眼睛直直看著他的拳頭砸向我的面門。
直到,最後一秒。
我身形猛然下彎,順勢拽住了他的手,把他砸過來的力道卸去的同時,一腳狠狠鏟到了他的支撐腳。
他就像一堵被挖到根部的牆體,一個踉蹌向我撲倒了下來。
我拽住他的手,用肩頭頂住他的腰窩,在他失去重心的時候,用一個四兩撥千斤千斤的招式,扛著他,狠狠撞向了旁邊的一棵芒果樹。
他體重有二百多斤,我當然不能扛他太長時間,但短短的十幾秒,我是可以的。
十幾秒,我已扛著他身體在芒果樹根上狠狠撞了三下。
三下過後,我把失去抵抗能力的他拋到了芒果樹下,然後迅速閃身退開,逃離被他攻擊的範圍之內。
這個高大的漢子,可能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被一個比他矮小得多的人盤了。
論體型,論速度,甚至論格鬥技術,他都比我強許多。
但是關鍵時刻,我抓住了他的弱點。
那就是衝動和暴怒,一個人如果在暴怒之下,就容易失去思考能力,失去思考能力的人,很容易藐視對手。
一旦藐視對手,自己的缺點就會暴露,暴露了缺點,自己被對手擊敗,那也是大概率的事情。
我推開之時,他扶著芒果樹試圖站起身來。
看到他掙扎著要站起,我不想給他反擊的機會,什麼都沒想,直接跳了過去。
手裡的磚頭狠狠悶向他腦袋:「趴下,不想死的話給我乖乖趴下。」
磚頭打在腦袋上,就像敲在石頭上一樣,砸了三四下后才把他砸爬在地上,我扔掉了手裡帶血的磚頭,摸出了手銬。
趁他現在沒有抵抗能力,我先用手銬困住他,否則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那時再想拿他就很困難了。
兩隻粗壯的手,被我用手銬拷在了一起,拷住他后,我掏出了手機,現在,是時候呼叫救援了。
心裡總算鬆懈了一些,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殊死搏鬥,總算困住了這個惡魔。
我相信他絕對跟孩子們的失蹤案件有關,如果抓住他,對失蹤案一定有很大幫助。
如果破了失蹤案,幫那些父母找回孩子們,這能讓多少破碎的家庭再次破鏡重圓,想想都讓人激動。
我摁亮手機,翻到高亮的電話,準備撥打,後面那傢伙突然撲了上來,用手上的手銬從後面套住我的脖子,瘋狂的大叫著,勒著我的脖子,提著我往後拖去。
我的手機掉落在了地上,冰涼的手銬死死勒在脖子上,可能已經把我的氣管給卡住了,呼吸瞬間被堵塞,眼前一片黑雲籠罩。
我再也抵抗不住,我要暈死過去了,就在此刻,那頭野獸狂笑著,從我背後一嘴咬來。
錐心的疼痛,從耳朵上傳了過來,瞬間傳遍我的全身,刺激著我昏沉的大腦,讓本來快被他勒昏迷的我,頃刻之間清醒無比。
清脆的,耳骨斷裂的聲音,我聽起來是那麼的清晰。
他咬住了我的左耳,甚至毫不猶豫,咬斷了它。
他依舊咆哮著,狂笑著,就在我的耳朵邊上,就像從九幽地獄傳出來的笑聲一般。
那是一種催命的笑聲,那是黑白無常的舞蹈,那是一種讓你一生一世都忘不了的動作。
我那隻被咬斷的耳朵已經陷入了麻木的狀態,但是流出來的血是熱的,在脖子上滾來滾去,甚至淹沒了手銬的銬鏈……
但是喪心病狂的他,伸出了舌頭。
舌頭緩緩舔過我耳朵的斷裂口,我不知道那是什麼舌頭,舔到我傷口上時,就像是用刷子刷過一般。
有人說野獸的舌頭很粗糙,虎豹的舌頭鋒利如刀。
此時舔在我傷口上的舌頭,卻是惡魔的舌頭,他來回舔舐,就像人用鋼絲刷,在我傷口狠狠刷過。
我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那慘叫聲在村口響起,引來了村裡的狗吠聲此起彼伏……
那是一種比死還難受的痛苦,在那一秒,我甚至希望他殺了我。
但是他卻像在故意折磨我,甚至勒著我脖子的手也鬆了不少。
他可能是怕勒死我,如果我被勒死,他就不能這樣肆意折磨我了,看他這個樣子,他要把我折磨至死,在舔了我傷口十幾次后,他把目光轉向了我的眼睛。
看著他嘴角那抹惡魔般的笑意,我知道他接下來肯定會挖掉我的眼睛,剜掉我的鼻子,甚至扯出我的舌頭。
我會被他活生生折磨致死,但是這能怪誰?
要怪只能怪我自己,為什麼剛才拷他的時候不把他反手拷住,當初在刑偵學校的時候,教員無數次強調,用手銬拷住罪犯的時候,必須反手拷,否則,貽患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