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呵，原來你還聽不明白呀！好吧，那我再說一次，我是十六阿哥的妻子，西藏公主，現在我想回十六爺府去，你去雇頂轎子送我回去一一至於銀兩，改日我會叫人送來還你的！」

崔大媽非但不信她的話，還冷笑了幾聲：「你要是十六福晉，那我不就是皇太后？」

「差多了呢！皇太后老雖老，可皮膚還是如白玉一般光滑一一她也沒像你一樣，紅紅綠綠的塗了滿臉都是一一」

芙姬正色地說道。

崔大媽氣得瞪大眼。「別再那邊給我胡言亂語說一大堆！總之，昨晚那頓飯菜錢你若是付不出來，你就得給我接客抵債去！」

說到這個，崔大媽更加生氣了。

昨晚她還以為芙姬是自動蹦出來的搖錢樹，誰知王孫公子氣得直說再也不來掬歡樓了，連銀兩也不付一一

原因是，菜全是芙姬吃的，喝了酒後，他連碰也沒碰到芙姬的身子，一問之下，才知道芙姬根本就不是掬歡樓的姑娘，於是王孫公子便氣呼呼的走了一一

「他沒付錢，反正這筆帳，就算在你頭上了！」

「我怎麼這麼倒霉一一好吧，既然你非向我要，那等我回十六爺府後，連同雇轎子的錢，一併給你送來一一」

「你當我白痴呀！」崔大媽眼尾一挑，朝身旁一位較年輕的姑娘道：「艷紅，帶她到你房間去，好好教她，晚上就讓她接客。」

「來吧，小女娃，跟姐姐來！」艷紅走上前去拉她。

芙姬看艷紅穿著極為暴露，崔大媽又說什麼接客，她這才恍悟這掬歡樓原來是男人偷歡的場所一一

「我不要！我才不接客呢！」她用力甩開艷紅的手，大叫道：「我說我是十六福晉，你們全耳聾沒聽清楚是不是？快點送我回去！」

「喲，這女娃還挺潑辣的，萬一在床上侍候大爺時，又上演昨兒個那一幕一一嘖，不曉得哪位爺的命根子就要不保了！」艷紅幸災樂禍的笑著。

經艷紅這麼一說，崔大媽才驚覺叫芙姬接客，實在是不智之舉，萬一真發生個什麼事，以後誰還敢上掬歡樓來呢？

可就這麼放過她，不就太便宜她了！

崔大媽盯著芙姬看了好半晌，念頭一轉，「算了，我也不敢奢望你接客，正好廚房有一個缺，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到廚房做七日工來抵債！」

「叫我到廚房去！？你好大的膽子呀！」

芙姬的語音方歇，腹部便遭一名彪形大漢重重一捶一一

「你……你敢打我！」她咬著牙、忍著痛，掄起拳頭想賞大漢一拳，誰知她根本就敵不過魁壯的大漢，反倒肩胛上又挨了一記一一

「哎唷……」她蜷縮在角落邊哀嚎著。

「給我老實點，要不，我就讓你永遠都有做不完的工作！」崔大媽冷哼著。「阿泰，把她押到廚房！」

正當府內上下為了找尋失蹤的芙姬，忙成一團之際，前日被打腫雙頰的任薰，心有不甘，臉上還腫得一大團，就氣呼呼的領著兩個大漢，前來十六爺府討公道。

雖然太后龕她，但她知道，太后頂多只是把芙姬罵上一頓罷了，可是那樣根本無法讓她消心頭氣，唯有以牙還牙，她的心頭才會舒坦……

反正有太后給她撐腰，就算今日她同樣的把芙姬打上一頓，兩人扯平，相信也沒人敢道她的不是！

「你們兩個，快把那個番邦的公主給我叫出來！」任薰一進府，便瞧見兩丫頭。

「福……福晉身子不舒服，她不見客！」珠兒囁嚅道。

在十六爺尚未向皇上稟告福晉失蹤一事前，她們可是不敢亂說話的！

「我叫你去你就去！」任薰怒目切齒，習慣的又揚手摑了珠兒一個巴掌。「快點去！否則讓我自己去找，她可要難看了一一」

珠兒苦著一張臉，每回這個煞星來，頭一個遭殃的就是她，可她只是下人，即使挨打，也只能淚往肚裡吞，不能吭聲。

「任薰格格，我家福晉她……她真的交代了，誰都不見的！」翠兒也出聲了。

「她說不見就可以不見嗎？我就偏要把她揪出來！」任薰火焰般的怒恨從鼻息中竄出。「等我把她揪出來，你們兩個也別想躲，待會兒一起算帳！」任薰的目光調向身後兩名大漢，下巴努了努，「把這兩個賤丫頭給我押來——」

任薰走在前頭，兩名丫頭被大漢押著跟隨其後……

兩丫頭對視一眼，心中暗暗叫糟！

現下，府內一些家丁，全都出府去找福晉了，留在府內的全是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一一

如果任薰格格找不到福晉，肯定會拿她們兩個出氣的！

身後的兩名大漢，魁壯的嚇人，只要他們輕輕打出一拳，恐怕她們會橫遭粉身碎骨的命運一一

珠兒和翠兒欲哭無淚，一切也只能聽天由命了一一

「唉唷，死老太婆，你敢打我！」

芙姬在廚房裡蹲了二個時辰，蹲得她腰酸背痛，她站起身，想伸展一下筋骨，卻讓掌管廚房的陳大娘拿著竹藤，朝她的背上狠狠抽了下。

「喲，你還跟我吼呢？你洗這些碗盤洗了兩個時辰還沒洗好，還敢大聲嚷嚷！」陳大娘又朝她的背後打了一下。

「動作快點！」

「你又打我！」芙姬隱忍不住，把陳大娘手中的藤條搶了過來，回敬地猛打著陳大娘。「你這個死老太婆，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一一你知不知道呀你！」

「救命啊一一這丫頭造反了，快來人把她給捉住！」陳大娘哭天搶地的哀嚎著。

廚房內其他工作的人見狀，連忙制住芙姬。

陳大娘從地上爬起來，痛得齜牙咧嘴的。

「好哇！你敢騎到我頭上來，看我怎麼修理你！」

陳大娘舉起竹藤，發狂似地在芙姬的腿上猛抽猛打著一一

「啊一一住手呀，你這個死老太婆一一啊，痛死我了，痛死我了一一你給我記著……啊……好痛一一等……等我回府去后——啊！痛……一定叫……叫或琥剝了你的皮——啊——痛呀！」

陳大娘打得氣喘吁吁，打得手酸軟無力才暫歇了手。

芙姬的雙腿痛得站不起來，她杏眼怒瞪著陳大娘，一氣之下，著洗碗的皂水潑向陳大娘一一

被油漬漬的髒水潑了滿身，陳大娘火氣一提，又猛打了她幾下一一

又挨了皮痛的芙姬，這回學乖了，即使心頭有萬把火，她也不敢再撒潑了，只能咬著唇，氣騰騰的怒瞪陳大娘。

「你瞪什麼瞪！給我乖乖洗碗去！你可聽好了，要是你敢再亂摔碗盤，碎一個，我就讓你多做一天一一還有，碗洗好后，把那邊的剩菜剩飯拿去後院餵雞、鴨、鋳……」陳大娘舉著藤條，頤指氣使地。

聽到餵雞、鴨，芙姬才想起自己早膳和午膳都沒吃呢！

「那我吃什麼？我肚子餓死了！」

「你還要吃！你的工作都做不完了，還有時間吃飯！快點去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