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
祁青岑那時是哭著跑回的王宮,把這事告訴了他的皇帝哥哥,可是那一次,祁歆沒再任由他胡作非為,反而罰了祁青岑他三日的禁閉,祁青岑手骨骨折,足足安穩了兩月有餘,不知祁歆對祁青岑講了什麼,祁青岑反正是再不敢在有白遠貞的地方造次了……
「這白遠貞這麼厲害的?連皇帝也不敢罰他?」祁溯在軟墊上坐下身去,在擺著茶罐子的桌案上支著頭聽的認真,卻也對白遠貞這號人充滿了好奇,忍不住插了一嘴。
掌柜的忍不住笑道:「呵呵呵……您到好忘性,連這號人物都能給忘了……」
祁溯道:「嗯,你講講,我想聽!」
「這太朝文武百官多到數不勝數,多一個少一個可以說是無所謂,無礙,但是唯獨不能少了這位白大人……自打太朝開國以來,他們白家就是整個太朝的頂樑柱,連皇帝也要敬畏三分的家族,將丞相一職交由白家代代相傳,輔佐皇帝日理萬機,任誰人都無力撼動。白家世代清正廉明就如他們的姓氏一般,不染一絲雜塵,乾乾淨淨……自然也最看不得有人傷天害理……」語末,掌柜的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祁溯。
「……」
「所以翛王殿下您,還是小心些為好啊。」
掌柜的看的祁溯心驚,可是,即使如此,祁溯又覺得有點不甘心,心道:這叫什麼事兒?自己的身子還沒斜呢就得歸正?不過……聽他這麼一說,自己倒是真想見識見識這位了不起的白丞相啊!也不知他多大了,會不會已經都快為國事操勞到謝頂禿頭了?也許還長得很油膩很老?丞相?丞相俸祿最高啊!那肯定吃的好穿的好,沒準兒還是個大腹便便!成功人士的標配,不都是這樣嗎?
在祁溯把白遠貞腦補到的不成樣子前,茶坊外的人似乎在一瞬之間就嘈雜了起來,甚至還有女孩子的尖叫聲,驚呼聲,打斷了祁溯的腦補,祁溯也不知外邊發生了什麼,好奇地轉頭問道:「外邊怎麼了?怎麼突然之間就變這麼吵?」
掌柜的笑道:「一般出現這種情況只有兩個原因。」
祁溯問道:「哪兩個原因?」
掌柜的指了指祁溯:「一,是您來了。」
???
「混世魔王來了,百姓怕惹您不高興得罪了您,自然就都吵嚷著逃開了。」
「……」祁溯嘴角抽了抽,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繼續往後說。
掌柜的接著道:「二,是白大人來了……」
「……白大人來她們居然也能尖叫著逃跑?」那這白大人……長得得有多寒摻啊?祁溯不敢想了。
掌柜的趕緊搖搖頭,笑道:「非也非也,只對您是逃,對白大人可是迎……」
迎?祁溯一聽就癟嘴了,有點不太樂意,這反差也有點太大了吧?一個逃一個迎,天地差距呀!「我就不信了,他白遠貞能有那麼好?難不成還真是給菩薩點化過的白素貞變的不成?」祁溯一拍桌案猛地站了起來……
……
白遠貞與黃憫凡一下了馬車就被涌過來的女子們圍得水泄不通,人頭攢動,卻通通被白遠貞視而不見,眼睛所看著的只是前方不遠處的茶坊,覺得耳朵吵得厲害想快一點過去,便加快了腳步,而身邊的黃憫凡可不樂意,拖著他的胳膊臉上笑嘻嘻,手上卻用了勁兒的往死里捏他,用另一隻手打開了扇子他的紫磨金扇子在他耳邊不滿的輕聲道:「你走那麼快要死?做為太朝的丞相就該多看看百姓們的面色如何!」
「……」無奈白遠貞只能放慢了步子,任由那些女子欣賞著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黃憫凡手上又突然用力,用眼神示意他往一旁的一位姑娘臉上看,他藏在扇子後邊的那張臉都激動了起來,眼睛彎成了兩個月牙,搖了搖白遠貞的胳膊,「哎哎哎!你看,那個就很不錯!,面色如玉,唇如朱,還有那倆小酒窩,真好看!一看就能看出來,吃得飽穿得暖,面色真好……」
白遠貞聽的臉都黑了,揮開了黃憫凡的手,就快步往茶坊走去。
「哎!你等等我,著什麼急呀……」
黃憫凡跟白遠貞不一樣,他喜歡漂亮姑娘,一見了就走不動道了,非得把圍在身邊的姑娘們都打量一遍才能滿足,他長得很好看,劍眉星目,身材高挑,而且又有權利又多金,是大部分女子所傾慕的類型,但跟白遠貞比起來還是白遠貞要更受歡迎一些,尤其是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眸,望進去又像一潭湖水,清澈卻不見底,姑娘們愛極了他,白遠貞長得真的是太好看,他的眼和唇長得有點女氣,睫毛又濃又長,嘴唇又紅又嫩,但整體看起來毫無違和感,甚至更受歡迎,可惜就是不愛近女色,黃憫凡覺得,那樣的一張臉,長在他白遠貞的身上簡直就是暴殄天物,還不如給他黃憫凡,能夠好好利用!
白遠貞腿長步子大,走的很快,一到茶坊門口便提了下擺抬步要進去,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才邁進去一隻左腳剛剛落地,自己的胸膛上便大力拍上來兩隻破了皮的細白長手,「……」白遠貞很快速的眨了眨眼睛,難得有些不明所以,以為那雙手很快就會離開,可是他錯了,它們似乎根本就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直到他抬起頭來,用那雙剪水雙瞳望向這雙手的主人時只聽對方緩緩張口說了一句:「真他奶奶的好看……」然後……那雙手,在他胸膛上抓了兩抓……
「……」
那一天,活了二十六年的白遠貞,第一次聽到自己被稱為理智的弦被人崩斷的聲音……
……
祁溯暈倒了,被小王八背回王宮的時候鼻子里還滴滴答答的在淌血,不是舊病複發,而是被拳頭給揮暈的……
當時著急忙慌想跑出去看看那白遠貞到底長什麼模樣能讓外邊嘈雜成那樣!可沒想到地上的木頭地板太滑,他那一腳下去剛好將身下的墊子給搓了出去,腳下便打了滑,跌跌撞撞撲棱著就朝茶坊門口給摔過去了,祁溯看著那麼高的門檻連汗毛都開始顫抖了,心道:完了,完了……這下真得涼涼了!這大門檻不把自己絆死都對不起耶穌!可就在那時,剛好有一人從梨木門後走過,踏足要進,祁溯才有了一個可以支撐的地方,雙手剛好拍上了那人的胸脯,那聲音,一聽就知道那胸脯有多結實,祁溯當時低垂著頭,看到的是身一塵不染的白衫,下擺上簡簡單單用絲線綉著幾朵白蓮,迎面而來的香氣似隨風而涌,也是一陣好聞清雅的蓮香,足夠的清新脫俗,那人只邁了一隻腳進來,到現在也沒有任何動作,祁溯不解,不知這渾身清香的人又是怎樣一道面容?抬眸望去,在那張臉上定格自己目光的瞬間,祁溯想起句話來:「若小鹿之觸吾心頭。」祁溯當時就覺得似乎有一萬頭小鹿在撞擊他的心頭!因為這個人,長得是真好看,太好看太好看了,那這人,就是白遠貞吧?剛才還奇怪有尖叫聲,現在自己都想尖叫了,對了,剛剛自己說了什麼?被菩薩點化過的白素貞?對對對!這人肯定就是被點化過的,不然額頭上哪來那麼一粒紅硃砂?除了看著有點兒高冷,簡直就是男版的白素貞啊!真的是,太仙了!
祁溯從來沒見過這麼帥這麼仙的人了,怎麼說呢……他開始努力回憶自己所學過的成語,卻是怎麼也想不出來,只好通俗的說了一句:「真他奶奶的好看……」雖說這話有些粗鄙,但是卻通俗易懂!
祁溯不喜歡男人,沒那種癖好,就是長得再好看也不喜歡看,就比如說祁青岑的臉,長得就是要多漂亮有多漂亮,但是卻不入他眼,太像個女人了,而白遠貞不一樣,身材一看就是女人很愛的那種,肩寬臀窄,從頭到腳,符合自己學過的黃金比例,堪稱完美,尤其是這張臉,雌雄莫辨,但人人不就都是淪陷於這種調調里,出也出不來嗎?現在的自己也是一樣!
祁溯當時腦子裡出現了個瘋狂的想法……
想……日他!
於是就在那一瞬間,他的手已經比自己的大腦做出了更快的反應,在白遠貞的胸脯上抓了兩抓……
……
那一天,重生的祁溯見到了太朝第一美男子白遠貞,白遠貞見到了重生之後的混世魔王祁溯,二人親手為彼此送上了見面禮,祁溯用他的手抓了白遠貞的胸,白遠貞用他的手砸了祁溯的臉……
祁溯當時心頭的小鹿們在拳頭呼上臉面的瞬間變成了一萬頭狂奔的草泥馬……
「殿,殿下!」
「WTF!?」吃了這一拳,祁溯眼前就黑了,餘光里是白遠貞那張依舊冰冷的臉,和他握緊的拳。
看來這位白大人的脾氣不太好啊……
……
那天白遠貞回了水雲間,領了四十戒尺,而後就在祠堂里跪著了,氣壓低沉,感覺整個祠堂里都是黑壓壓的……
白淕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坐在柳樹底下喝茶,仰頭一口茶噴出來跟下雨似的,把柳葉跟地面都噴濕了,下人用手給他拍了好久的背他才停下咳嗽:「誰?你說誰領了戒尺!?」
「是家主,去外邊不知做了什麼,好像是……家主動手打了誰,回來就到祠堂里命人拿了戒尺打他手板子,足足打了四十下呢!可比待小公子您狠多了……」
兄長!?白淕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早上剛默默誇了他這位兄長從不做錯事,結果一個時辰以後他竟然就因為做錯事領了手板去祠堂跪著了?太不可思議了……兄長能做錯事?能讓兄長做錯事?那那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啊,能把他的兄長逼到做錯事領戒尺又跪祠堂的地步!?
不可思議,簡直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