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我會盡我所能

三十八·我會盡我所能

像是看出了她的不舒服,白宿走向窗邊,拉開窗帘,「很久沒回來了,有灰,我開窗通個風。」

「平常沒有人會來打掃嗎?」阮景想起了剛進大門時看到的那幾個安靜的用人。

「這裡是不允許別人進來的……當然了,你是例外。」

阮景低頭淺笑,努力揮去剛才那股籠罩在心上的陰霾,看著白宿皺著眉揮著周圍的灰塵,嘴角彎出一個淺笑。

「好了,別瞎忙了,過來坐吧,你不是有話跟我講嗎?」

開了窗,雖是春寒料峭,但風卻乾淨清新得很。

「這件事情還要從我父母葬禮之後說起。」白宿沉下臉,將事情一點一點告訴了阮景,「我的父親曾經立下過遺囑,如果他過世了,會將他名下所有的財產和公司的股份都轉讓給我。我一直將他的那份遺囑鎖在家中的保險柜中,直到我準備去變更股權的前一天,發現那份遺囑不見了……我懷疑是我二叔搗的鬼。」

阮景點點頭,又問,「你為什麼會懷疑是你的二叔偷了那份遺囑?」

白宿語調清淡,「一來,我二叔那天來過家裡,二來,遺囑失蹤不久,他就站出來,拿著錄音宣布他是我父親生前委任的下一任總裁。」

「……節哀順變。」

雖然這句話晚來了這麼久,但阮景看著面色不佳的白宿,實在找不到其他的話來安慰他。

白宿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喟嘆出聲,「我父母在世的時候,二叔也常來家裡,那個時候大家相處得十分和睦,誰能想到,如今變成了這個樣子……我曾經相信,只要我不變,我喜歡的人也不會變,但是現在我發現,事情不是那樣的。」

阮景察覺到他不只是在說他二叔,也在說別的東西,可是他的話,就像他此刻的表情一般,影影綽綽地看不分明。

「小景,那份遺囑對我來說很重要,你會替我找到它,是嗎?」

白宿的眼中猶有暗光。

阮景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我會盡我所能。」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阮景才回到酒店,小王告訴她,肖崇言去了局裡找常桉。

肖崇言來京都后變得很忙碌,兩人再次正式見面已是兩天後了。

在他們到達京都的第三天,於澤也調來了。

看見於澤臭著一張臉辦理了入職手續,阮景就忍不住幸災樂禍,只不過在肖崇言似有似無的注視下,還是不由得收斂了一些。

可是等到於澤回過神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之後,阮景還是沒忍住,雙手抱肩針鋒相對,「於警官,咱們現在是同事了,還這麼排斥我,不好吧。」

於澤面色更加難看了,有了他那張浩然正氣的臉做加持,叫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阮景多麼罪大惡極。

常桉穿著制服,一臉嚴肅地走過來,打斷了兩人並不愉快的談話,「大家準備一下,五分鐘之後開會。」

京都警局的各項配備比地方上要完善,會議室裝修得十分現代化,常桉讓人將現有的資料一桌發了一份。

「關於走私案件,除了桌子上的這些檔案之外,沒有什麼新的線索了,不過我想,我們可以從蔣唯心的死因入手,這也是我們為什麼將於警官調過來的原因之一,他一直在查蔣唯心的死因,對於她的案件,要比任何人都了解。」

常桉話音一落,眾位同事都鼓起掌來表示歡迎,於澤站起身利落地行了一個禮。

常桉頓了一下,看了阮景一眼,又說:「這是我們之前的同事,肖崇言與阮景。」

常桉輕描淡寫地介紹完了,眾人鼓著掌向她投來熟絡的目光,其中一個叫陳明的,更是巴掌都拍紅了。

阮景微微低下頭避開了這些眼神。

常桉事先已經跟大伙兒通了氣,眾人都顧忌著阮景的情緒,並沒有對她的失憶表現出過多的關注,大家都很友愛,只是面對曾經的隊友,阮景有的卻只是深深的陌生感。

像是知道她失落的情緒,肖崇言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心溫熱,帶著他身上特有的好聞的氣息,奇迹般地撫平了她心頭的不安。

會議進展得並不順利,線索有限,無論翻來覆去看多少遍,都不會有新的發現。

只能試著重新梳理蔣唯心的案子。

有人問,「阮景,你主意多,有什麼想法嗎?」

阮景也不推脫,走上前,看著貼滿零碎線索的白板,視線在一側蔣唯心的照片上定格片刻,「我們可以從常理著手,試著設想一下,蔣唯心的死能帶來什麼。」

阮景拿起一支馬克筆在白板上寫下了蔣唯心的名字。

「一,蔣唯心的屍體上少了平常戴的那條藍寶石項鏈,我們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基本可以斷定是被走私團伙的人拿走了。

「二,蔣唯心的藍寶石項鏈跟徐小川手上的那一條寶石項鏈一樣,都是經由盛合集團這個渠道賣出去的,而蔣唯心本身跟這個集團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三,蔣唯心的心理醫生具有重大作案嫌疑,心理醫生也是現在我們認定的走私組織內部的成員,這是我們現在都可以推測出的。」

一邊說,她又用筆在蔣唯心的名字旁邊畫了一個等於號。

「那麼,我們是不是能得出一個大致的結論,殺害蔣唯心,就是走私團伙幕後老闆的授意。但這裡實際上有一個問題,心理醫生想要殺蔣唯心奪取項鏈,她有很多的機會,沒有必要繞這麼一個大圈。蔣唯心的項鏈是她父親為了慶祝女兒訂婚拍下來的,我在想,是不是有一個契機,令殺人兇手必須要在某個時間點,殺人奪寶……除了奪取項鏈,兇手是不是還有別的目的。」

常桉一下一下地按著手中的原子筆帽,喃喃道:「蔣唯心如果不死,回到京都,下個月就要嫁入白家了……會不會是……兇手不想讓蔣白兩家聯姻。」

有人接話道:「對,如果蔣唯心不死,她馬上就會是盛合集團的總裁夫人了。」

阮景點了點頭,卻不肯輕易下定結論,「有這種可能,但你也說是,『如果』。」

常桉若有所思,「這樣想來,或許我們的嫌疑人名單上,應該多出幾個人……」

按照這樣的思路講起來,誰不想讓蔣白兩家聯姻,誰就有這個作案動機,劍走偏鋒,說不定真的能找出走私團伙的關鍵線索。

「當然了,我這些都僅僅是揣測,大家有什麼意見也可以暢所欲言。」阮景說著,恍若無意地看向於澤。

準確接收到她挑釁的目光,於澤的臉色黑如鍋底。

肖崇言始終都沒說話,只是安靜地坐在阮景身邊,看著她講起案子來的時候,眸子都迸發著躍躍欲試的神采,而眾人對這個搭配顯然很熟悉了,沒有任何人覺得不合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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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她是寂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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