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審訊（上）
外頭的寒風呼嘯而過，貼著馬車的直颼颼的過去。
馬車也逐漸顯得顛簸，卻也絲毫未曾影響坐在馬車裡頭的兩人的心情。
若華是怕冷不錯，但是她現在卻覺得格外的窩心，而且也想和眼前的這個人膩歪在一塊兒，就這樣呆這著兒，感覺心情也略顯舒暢了不少。
「怎麼了？」莫詡突然見她格外安靜，整個人窩在他懷裡，安靜的很，不鬧騰也不說話，看起來就像是睡過去了一樣。
「感覺兩個人待在一塊，這樣安安靜靜的也挺好的。」若華其實也是聽得到外頭的風聲的，若華也是真的直到自己和莫詡兩個人呆在一塊，那種令她感到格外安全感受，也越發強烈了。
她估摸著車程，從皖韻閣到絳閣不遠，約摸著也快到絳閣了。若華正在想著，就感覺從後頭抱住自己的雙臂猛的一緊，若華感覺莫詡就像是怕自己跑掉了，抱的格外緊。
「我又不跑，你鬆開點，我有點難受。」若華雖然感受得到，莫詡此刻的心情就像是想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頭一般。
但是原主的身子底子實在是弱，雖然這些日子若華也調養找我增強了不少，但是還是顯得格外羸弱的。
所以莫詡一但抱緊，呼吸就有些困難了。
她已經能感受到這個男人對自己慢慢的深情，她也能感受到自己對他的動心，兩個人似乎已經早就拋卻了哪些尷尬與生澀，是顯得無比自然的。
「好。」莫詡也聽出了她話里的隱隱的難受，也於心不忍，便鬆開了點，「你身子不好，回頭好好補補，不然我心疼。」
「話是這麼說，但是我這些日子已經竭盡全力的調養了，也不見得有什麼效果。」若華嘆了口氣，她是真的很努力了，但是感覺也真的沒什麼用。
兩個人正說著這些私房話，一個聲音猛的岔了進來，「少閣主，尊者，到了。」
兩個人似乎都因為話題被打斷有些不爽，但是卻也不能有什麼意見，畢竟提醒他們兩個是柒的本分。
莫詡先跳下車，然後在下頭接著若華。若華小心翼翼的扶著邊緣，然後就被莫詡猛的一抱，就抱了下來。
莫詡掂量了掂量她，忍不住有些心疼，「太瘦了，回頭多吃一點，不然真的讓我心疼。」
這是他又一次說「心疼」她了，若華現在特別想知道他是真心話還是對自己的一種敷衍？但是從語氣和認真的程度看來，怕不是假的。
「少閣主……您可算是回來了……」若華剛抬腳跨進絳閣，便有人立馬上前，「捉到一個人，很有可能和最近的這個案子有關係，雖然還沒問出什麼，少閣主可否要親自審問？」
若華心下猛的一震。
這個案子，她註定還是要插手嗎？雖然她真的希望事不關己，但是這件事情，顯然是被精心策劃過的，雖然也說不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審，自然審。」若華稍微理了理當下的狀況，然後當機立斷的道。
這個案子，首先是自己宮裡的丫鬟先走了一個，加上安常在也突然暴斃身亡，出了宮之後在京師裡頭打探到大大小小類似的案子，感覺都很不同，卻又感覺都有相同之處。
「嗯，要我陪你嗎？」莫詡問道。
那個出來的絳閣人，才意識到莫詡站在若華邊上。若華搖了搖頭，苦笑道，「這也算是我們絳閣自己的事情了，你插手終歸不太好。」
「那你這就要去審問了？」莫詡有些不舍。
「嗯。」若華點頭。
莫詡那***不變的臉上，泛起了一抹笑意，極淺極淺，顯然是有些牽強，
「嗯，可惜了，怕是沒法陪你在雪裡走了。」
「唉，下次有機會再說吧，畢竟京師一年每到冬日都下雪，大不了來年你再陪我看看。」若華多少還是有些失落的，畢竟也還是個女孩子，有些事情還是格外敏感的，像這種感情，他們也會看得很重。
「嗯。」
莫詡除了答應因為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能做的最好的選擇就是這樣了，她也想放手給若華一些她的自由。
「記住，萬事有我，要是搞不定儘管來找我。」莫揉了揉她的頭，然後不舍的鬆開，「去吧。」
「莫詡，你是不是覺得我有的時候非常自私。」若華嘆了口氣，他們兩個人呆在一塊兒的時間的確少，這樣的話，兩個人如果是要呆在一塊兒聊上半天，也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了。
一念差錯，一往情深，一生一世。
暗牢。
若華也是頭一回來到這兒，被稱之為暗牢的地方，她只覺得此處顯得格外的陰冷，也許是因為這裡確實處於地下的緣故。
光線不大好，倒也應了那個暗字，似乎就是在黑暗中一樣，指引前行的只有手中的一盞燈籠亦或者油燈。
若華自然是不用提這些的，像她就事情跟在後頭，盡量不給別人添麻煩，那樣就好謝天謝地了，畢竟若華對這種事情還是不了解的。
「少閣主到了，準備審訊吧。」一個人朝著那裡看守的人道。那人顯然是毫不意外，朝若華行了一禮，便直接取了鑰匙開門。
若華被一行人護得嚴嚴實實的，這讓若華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還以為好像她是格外柔弱，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御坂。
當然，這些事不會說出來的，頂多再腹誹一下。
若華看著眼前的牢籠，跟著一群人慢悠悠的走了進去，然後在一張顯然是為她準備的椅子上坐下。
「問出些什麼來了？」若華挑眉，看向旁邊的人，畢竟剛剛她一直都不在，也不清楚情況。
「沒問出什麼特別有用的，這人很堅定，也不知這個案子的幕後主使怎麼給他洗的腦，感覺都快有後遺症了。」問訊的看起來年紀不大，所以也就直接叫了起來。
「好，本座知道了。」若華忍不住挑了挑眉，說實話她只是覺得她聽了一通廢話，但也沒打算批評，浪費時間。
那人顯然看出了若華的不耐煩，便立刻就跑去一邊站著了。若華則是哭笑不得看著這一舉動，似乎她是要吃人一樣，為何那麼怕她？
「知不知道你現在在誰手上？」若華直接開始問話，到也算開門見山，也還沒有特別大的破壞。
「你。」
「可以，腦子還沒壞。」若華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她是真的是拐彎抹角的想要刺激那個人。
「……」那人顯然話不多，若華的話說完，半點回應都沒有，這到是讓若華忍不住笑了。
「你還算沉得住氣，可惜了，你要不是他的人，說不定本座還會重用你。」若華嘆了口氣，語氣里似乎透露著惋惜的感覺。
那人終於抬頭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裡頭的倔強眼神讓若華也愣住了片刻。
「嘖嘖嘖，可惜了……」若說之前的話語裡頭，多少還帶著點調侃，她現在是真的有收他進絳閣的衝動。
當然，想歸想，公私分明她還是懂得，便也沒有繼續瞎扯，而是切回主題，「那本座就要來看看，你對你原來主子的忠心究竟有多深。」
「你問。」雖然被剛剛折磨了一會兒，但是他的底氣還是很足，似乎絲毫不受影響。
「在問之前，本座要先說說本座的猜測，你也不必想著要和本座說我猜的對不對，就當我是隨口一說。」若華微微一笑，她的語氣有些冷，讓人感覺不寒而慄。
雖然那人感覺后脊一涼，卻也沒有表現在臉上。
「你們這個案子，雖然本座還沒理的太清楚，但是也多少有些頭緒。雖然你是幕後主使的人沒錯，但是本座不傻，也猜得出來你不是重要的人物。
「你要是比較重要的人物，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落到我們手裡？你們這個顯然是個團隊，要麼就是幕後主使精神分裂，要麼就是這個團隊的人數優勢。」
若華挑眉，繼續道，
「這個案子發生到現在，沒有留下過多的線索，看起來偽裝的就像是一個人的手筆。不過，越是這樣完美，越容易讓人起疑心。
「事物沒有絕對性，你們也未必布置的最完美，讓人看不出來，往往是越是這種情況，越讓人感到奇怪。你們就是布置太好了，讓本座起了疑心。
「本座甚至可以猜到接二連三發生的那些事情，像硯堂的玖被人替換等等事件，你們都團隊不過是幫凶，就算本座把你們整個團隊連根拔起，也不一定能找到後面的主謀。
「這件案子，越來越有趣了呢。」
若華越說越興奮，臉上看不出半點害怕，反倒像是興緻更濃了。
她的聲音不是很響，但是恰好的敲擊在每個人都心上，讓人忍不住為之一震。
所有人都發現眼前這位看似柔弱的女子，卻擁有一股他們驚羨不已的勇氣與膽識。霎時間，在這裡的人頓時都對若華肅然起敬，沒了先前的隨意、散漫，看起來都拘束了不少。
「這件事明明和絳閣沒有多大關係，為何要管？」那人抬頭看向若華。
「呵，問得好。」
若華加重了語氣，
「本座在這裡就把話挑明了，沖著本座或是莫詡，亦或者是絳閣、硯堂皆可，自是不會輕易退步。但是，這事情若不是沖著這些來的，如果濫殺無辜，那絳閣也要插手管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