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禁術

　　雖說這精光只有小米粒大小，但卻也是五臟俱全，仔細觀看：這就是一個活脫脫的袖珍版李天。只見他臉色凝重，腳踏禹步，左手劍指凌空，右手劍指肉身：「五賊在心，施行於天；宇宙在乎手，萬化生乎身；變！」

　　再看李天的肉身，反覆變化，分離組合，漸漸地把長劍分離出去，這才有從新組合成李天的原本樣子，不生不死元神這才又化作一點精光飛回體內。此時的李天，看起來顯得十分虛弱，站在那裡身體有些發晃，看來以他現在的能力，還是無法使用如此駭人的法術的。

　　「我勒個去！沒想到這小子修為不怎麼樣，法術倒是極其厲害。短短時間，不僅讓我大大的震撼了兩把！竟然真的把我逼出，不應該是分離出了體外。」劍，本身就是利器，其特性必然好鬥，何況在此窩著這麼多年。如今見此異能，豈有不戰之理？

　　「小子，可敢與我一戰？」恍惚中，李天腦里又傳來了長劍的聲音，心想：「它是不在已經自己體內了嗎？，怎麼還會在腦海里說話？」

　　「不就說你修為低么！至於發這麼大脾氣？難道我說錯了？我已經滴血認主，自然就是你身體的一部分；所以我們是靠心靈聯繫的，這下明白嗎？現在你用法術把我逼出來，又怎麼樣？顯得你多能、多有本事嗎？真有本事，我們真刀真槍的比試比試，也好讓我心服口服！」劍靈傳音道：「我的戰鬥力至少是金仙級的，你有多大本事，就使多大，不必客氣！」

　　以李天現在的狀態，真的不適合與人對決，可這傢伙說話實在氣人了。李天雖不愛惹事，但也不是那種任人欺凌的主兒，既然有心一戰，說話也就不客氣了：「金仙又如何？當年孫悟空以地妖修為大鬧天宮，多少金仙、玄仙不也栽了！小賊，說話狂沒用！想顯擺，只管來就是！」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刻，突然從李天脖子的衣領處飄出一股紅光，迅速在地上舉行，一個婀娜多姿的絕佳女子女子，站在了李天和那把懸在空中的長劍中間：「你這妖孽，就會落井下石。好不要臉！你沒看見我大哥已經元氣打傷了嗎？」

　　剛才一時起來斗勇之心，長劍現在也想起了：李天為了把他逼出身體，已經元氣大傷，現在要求比試確實勝之不武；可是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豈肯認錯：「這世道真是變了！一個千年的小妖，也敢喊我妖孽？小丫頭，過來領死！」

　　「哎呀！我真沒見過你這麼狂的人！看姐姐我怎麼收拾你！」嫣紅挽著胳膊就要動手。

　　「嫣紅退下，不要不服！你還真不是他對手。」李天見嫣紅也是氣得直跺腳，就要上去跟長劍拚命，立即叫住了她。

　　只見李天從懷裡取出一疊黃表紙，右手在下托住黃表紙，左手在上壓著，雙眼微閉：「符令三清，道道如兵，道道有靈，敕！」兩手向前拋出。

　　但見：手裡的符紙，瞬間有了生命，猶如一條長蛇班撲向長劍。這長劍已有劍靈，自知這些符紙，根本奈何不了自己；於是抬起劍尖兒，等著長蛇到來；長蛇撲來果然沒有傷及長劍，反而所有符紙被一分為二。

　　「哈哈哈哈·······浪蕩小兒，就這些·······」長劍見自己一招見效，狂笑不止，戲謔之語剛出，就見李天雙手畫弧，上下翻飛：「二龍出水！」

　　被長劍一分為二的符紙，頓時又化作兩條蛟龍蜿蜒在長劍左右；長劍見狀也不驚慌，輕輕左右一檔；長劍剛一碰左邊蛟龍，其劍氣就把蛟龍一分為二；

　　「天地聚三才！」

　　與此同時，右邊一撥，右邊蛟龍也跟著一分為二：「四門兜底陣！」

　　長劍轉眼被困在中間，暗嘆大意了，心想：「我知道符紙傷不了我，難道人家就不知道嗎？感情人家根本就沒有和自己拼殺的想法，而是要用陣法困住這罷了！」

　　李天那由得他遲疑，雙手一分，符紙互相穿插，變成五虎群羊陣；符紙再變為六丁六甲陣。；隨後一半隨意變化，一半如同四門兜底陣一般，換為北斗七星陣。符紙環繞按八卦陣布陣，留八個出口，變成方形，又成八門金鎖陣；符紙再變，以九宮排列，符紙穿插，逐漸如同一體，互相交穿，又為九字連環陣；最後變成十面埋伏陣。十陣來回變化，無窮無盡，勢難抵擋。

　　「小子，果然有些頭腦！不過想以陣法困住我，也是痴人說夢！」長劍話語間有了幾分認同：「今天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一力降十會』！」此時已被困在陣中的長劍才開始舞動。

　　符紙不斷被長劍絞碎，碎紙在李天的神識支配下，又重新組成陣法困住長劍。李天並沒有分出太多的神識控制陣法，而是又喚出十二張符紙。十二符紙無風自動，懸浮在李天四周。李天更是微閉雙眼，玄決不斷；十二符紙漸漸顏色各異，呈：透明水色；實木色；黃金色；水青色；火紅色；黑白色；焦褐色；蘭色；陰灰色；刺眼亮光色；水色；土黃色。

　　再看此時困住長劍的符紙，已經完全成了粉末，在沒有半分靈力，散落在長劍的四周。長劍看到李天新的符籙還沒有練成，挑釁著說：「小子，我要是現在出手，你可有活命？」

　　「你大可一試！」事已至此，李天豈會領他的情。猛吸一口真氣，行吐納之法，以內氣釋出：「伏羲先天螺旋星雲陣！」

　　散落在地上的紙屑，在沒有禹步、印訣、存想、閉氣或是咒語來術御、感召靈力來敕役，便自行騰空而起，像宇宙的行星狀星雲，似陀螺般像長劍襲去。

　　「氣禁！你是玄教門人？」看到這一切，長劍心裡不由一震，嚇得他來回躲閃那行星狀的紙屑。心想：「玄教！那是幾千年前的事了，當年自己的主人歐陽在天，手持龍吟劍，以龍吟劍嘯九天訣，遨遊天下，無人能及數十載，也使得他眼中無人、目空一切。在他馬上要化羽飛升的幾年裡，便準備再看看這個讓他生活幾十年的地方。這一日，一個遊方小道

　　衣衫襤褸，渾身是傷蹣跚在路邊。

　　突然，一輛馬車驚起，飛馳而來，而這時正好有一個小孩兒，吃著糖葫蘆走在路中間。歐陽在天剛要準備救人，可是小道就在孩子身邊，一伸手就拉開了小孩兒，也許是馬車的速度太快，疾風一下就把小道和孩子帶翻了。

　　也許是摔疼了，也許是糖葫蘆掉了，小孩兒「哇」得哭了。

　　由於小道搶了歐陽在天露臉的機會，現在又出現了這種情況，歐陽在天幸災樂禍的說：「有些人那，就是自不量力！明明自己沒什麼本事，還要裝什麼大瓣兒蒜！真是害人害己啊！」

　　小道聽到他的冷嘲熱諷，並沒理會他，而是抱起摔在地上的孩子，幫他打凈身上的塵土說：「小弟弟，摔到哪裡沒有？疼嗎？」

　　「謝謝叔叔！不疼！可是我的糖葫蘆，不能吃了！」

　　「是啊！掉在地上髒了！不能吃了！要不叔叔再給你買一個好嗎？」

　　「真的嗎？小寶太高興了！謝謝叔叔！」

　　「那小寶以後一定要記住：過馬路要當心！不然不僅沒了好吃的，還要狠狠地摔了大跟頭！」

　　「謝謝叔叔！小寶記住了！」

　　「一對兒哈子！」歐陽在天看完這一幕，不屑的說了一句就離開了。

　　這是一個凡人的城市，一切事對於馬上就要化羽成仙的歐陽在天來說，是那麼的不堪。這裡著實無趣，便轉身出城而去。

　　月上柳梢，歐陽在天躺在一個樹枝上，遙望夜空，幻想著那裡神仙眷侶的生活，不由得臉上掛起了笑容。

　　「無量天尊！老子曰：『福兮，禍之所倚！』施主！您要節哀呀！」

　　正在樹枝上冥想的歐陽在天，突然聽到這麼一嗓子，嚇得差點兒沒從上面掉下來。向下一看，竟是白天那個小道，不由得火冒三丈：「你小子有病啊！莫名其妙的來這麼一嗓子，想嚇死老子啊！」

　　「無量天尊！施主已達破碎虛空的境界，怎麼會被小道的一句話嚇到，施主就不要戲耍小道了！"

　　聞得此言，歐陽在天飛身來到小道近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問：「說，你怎麼知道我已到破碎虛空的境界？到底是誰派你來的？你們有何居心？」

　　小道的神情出奇的鎮定，不恍惚忙的說：「施主不必驚慌！這些小道只需掐指一算，便自然明了。何須別人告知！」

　　「一派胡言！不說不要緊，我就打到你說為止！」說完，揚手就打，勢如閃電。

　　一場激戰，歐陽在天敗得一塌糊塗。臨別之際，小道留下一句：「幫助人，要有目的的幫；對於不明就裡的，我們要幫他們解惑，讓他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有時候，一些小小的懲罰，是為了讓他們記住這次錯誤的危險性，提醒他們以後不要再犯了！」

　　以後的幾年，歐陽在天四處尋訪名山、古剎，直到真正弄明白了自己敗在了什麼上，這才安心飛升。只留下了自己的佩劍於洞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