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馮洛德又來警局串門了,他近來頻繁地到達這裡好像公安局就是他第二個家似的。
其實不為別的,還是因為何盈盈又遇到怪事了。稀奇古怪的事兒他也遇到過不少,但卻沒像何盈盈這樣碰到怪事的密度如此頻繁。
主人公總會遇到一些未知的神秘事件,這在恐怖電影中是司空見慣的橋段,並不稀奇。不過對於刑警大隊負責記錄口供的小黃來說,卻是非常為難的事情。巧合的是,上次給何盈盈記錄口供的也正是這位年輕的小黃。
記錄小穎跳樓自殺的口供時,小黃就已經反覆強調了許多遍要以事實為依據,可無論怎麼問,何盈盈都對答如流,並且申辯說自己並未說謊!
小黃再也不願意相信何盈盈所說的「連篇鬼話」了。
「一:無人的電影院有怪聲;二:臉背向大熒幕出現女鬼;三:牆壁上能夠放映出兇殺現場的畫面」,這隨便和哪個經驗豐富的刑警說出來都會讓人家笑道肚子痛!
小黃不止一次地從頭到腳地打量著面前貌美如花的少婦,他實在是想不通,就算說謊也應該有個適當的理由吧。可面前的女士既不缺錢又和案件本身沒有關聯,實在是沒有說謊的必要。
他不禁愁容滿面,有人在拍著他的肩膀,一個低沉的男性聲音說道:「小黃,這案子我來負責,你一晚上辦案都沒有休息,快去睡覺吧。」小黃如臨大赦,識趣地離開了。他可害怕再繼續被這個女人的恐怖故事所折磨了,那很有可能想著想著晚上就睡不著覺,睡著覺也會做噩夢。
「肖隊長,我真的沒有說謊,到底我該怎麼做你們才能夠相信我呢?」
何盈盈焦灼的目光等待著肖隊長給予肯定的回復。
肖隊長躲閃她的目光,彷彿根本就不認識這樣一位大美女,而她更應該被稱作為一個無理取鬧的大媽。的確,如今的時代,在街邊喊美女,連60歲大媽都會回頭。
「何小姐,我不知道你是否懂得我的意思。我們作為刑警也是很難做的,最近接連發生的兩起命案,你都是第一目擊證人。第一次是自殺不說了。不過這一次我們有理由將您列入到頭號嫌疑人。」
何盈盈氣的整個人都跳了起來,怒吼著:「難道是我殺了他?拜託,我是女人啊,一個中年男人力氣一定比我大好多吧,我怎麼有力氣把她舉高,偽裝成上吊自殺呢?」
被她衝動的吼叫聲帶動下,肖隊長也一改過去溫文爾雅的態度,有些煩躁:「請冷靜一下,何小姐,我們公安機關有權利對您暫時實行拘禁,請您協助我們調查。」
何盈盈更是氣的火冒三丈:「你們知道當我看到房間內有屍體的時候心裏面有多麼害怕么!我既然都不認識那個自殺的男人,又哪裡有什麼作案動機呢!」
「報警的影院工作人員在第二天的清晨發現你昏倒在放映廳,所以你是第一嫌疑人!」
「放屁,放屁!全都是放屁!放你媽的狗臭屁。」何盈盈也顧不得形象,說出十分粗鄙的言語來表達自己不滿的情緒。她說話的音調極大,驚得是整個警局都鴉雀無聲,靜靜地注視著這個出言不遜的女人。
「肖隊長,我手上有一份自殺男人的血液和DNA比對結果。這事兒確實和盈盈沒有半點關係。」馮洛德恰好是這個時間趕來,有效地阻止了一場即將要升級到不可控地步的爭吵。
「你叫的這麼親熱,看來你們兩個關係不一般啊。」肖隊長極度地剋制憤怒的情緒,有些將信將疑地接過了馮洛德手中的材料,仔細地觀看。
「10年前,顧晨還未滿16周歲,那時候電影院還並未修建成如今的規模,顧晨當年就在建築物內被姦殺,在她的指甲中混合著兇手的皮膚和血液,通過DNA鑒定結果看出,10年前行兇的逃逸兇手應該就是放映廳的播放員劉耘。」
比對手中的材料,肖隊長甚至是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凝視著馮洛德。
「洛德,你是從哪裡打聽到顧晨案的?」
「盈盈從昏迷中醒過來,之後給我發送了消息,告訴我昨晚發生的事情。我建議讓盈盈採集了那個中年男子的毛髮,正好我有一個做法醫的朋友,就讓她將毛髮送到他那裡做鑒定。卻誤打誤撞地發現了這起命案的真兇。」
「好一個了不起的『誤打誤撞』啊,拯救女神的過程中居然連10年前的懸案都能破得了!而且還先於我們刑警隊之前。」肖隊長喘著氣,好像泄了氣的皮球般望著何盈盈:「你可以走了!不好意思,剛才說了許多不客氣的話。只是我現在應該想想究竟該怎麼寫目擊證人的供詞,何小姐,您可真是又給我出了一道難解的謎題啊。」他背著雙手離開,再也不願意多看何盈盈一眼,顯然是惱怒她剛才那不禮貌的舉動。
在警察局門口,馮洛德正要開車回家時,卻被一個熟悉的聲音給叫住了。
「洛德,這次的事情是我欠你的,我請你吃飯吧。」
何盈盈微笑著,那笑靨璀璨如晨星,她本以為馮洛德根本就無法抵抗她迷人的笑容。馮洛德無法抵抗,其他人也同樣無法抵抗。從小到大,只要她微微一笑,便有的是男人為她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笑容也早已經成為她利用男人的有效工具。
馮洛德接下來的表現卻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料之外,他很洒脫地說道:「不用了,我還有許多工作要忙,這些其實是我應該做的。盈盈,之前的誤會就過去吧,我其實已經不在意了,只是你過不去自己心中的那道坎!」
馮洛德頭也不回地開車離去,他儘可能地與何盈盈保持距離,就是害怕再看到她那雙勾人魂魄的眼眸,那雙剪水雙瞳之中彷彿有一種獨特的魅力,讓人看了哪怕一眼就心甘情願地為其付出所有!
「馮洛德啊馮洛德,你還是別痴心妄想了,能夠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努力地解決生存問題才是當下你最需要面對的。」
馮洛德不住地叮囑著自己,他甚至都沒有回頭再望向何盈盈一眼,因為她對於曾經的自己而言是一座無法攀登的高峰;對於今天的自己更像是一湖深不見底的潭水,馮洛知道自己一旦陷入到潭水之中,就會被浪花拍打到深不見底的深淵中徹底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