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詐屍而來
別看小朱氏平日里囂張惡毒,可是真正見官,她第一個就慫了。
不等林子逸追問,她就把事實一五一十的講清楚了,末了還強調一下自己絕沒有下毒害朱氏。說害朱氏的一定是阮綿綿。
為了取信於林子逸,小朱氏還把朱氏與阮綿綿之間的矛盾當眾說了一遍。
不但說得沒有一點的遺漏,還把朱氏的醜行進行了十二分的擴大,只為了讓眾人知道阮綿綿之所以要殺朱氏是因為忍無可忍。換了任何人都忍不過去。
她這一番話出來引起圍觀的百姓一陣的憤怒,整個大堂里全是對朱氏的謾罵。
有人甚至說朱氏這樣的人就該去死,根本不活著,簡直就是畜生。
罵完朱氏后,又把陳家一家子老老少少,都一個個罵了個遍。
秦青雲這個朱氏的親生兒子自然首當其衝被人罵得狗血噴頭,有人實在氣不過,竟然搬了一筐子的爛菜葉子后溲水潑在了秦青雲的身上。
陳師爺要幫著趕人,結果也被潑了一身。
一時間整個公堂亂得跟市井鬧市般,謾罵聲,詛咒聲,聲聲不絕。
林子逸坐在大堂之人,目不轉睛的看著這一切,居然沒有一點也阻止之意。
阮蔓青不禁又怯怯地偷看林子逸。
在她的思維里,縣官都是長得滿身肥油,還貪財好色。
沒想到林子逸非但不是長得腦滿腸肥,還清俊儒雅。更讓她感激的是能為她們姐妹作主。
林子逸感覺到阮蔓青感激又怯弱的目光,不禁看向了她。
與她目光相對之時,對著她溫和一笑。
阮蔓青連忙低下了頭,心如小鹿亂跳,不敢再看林子逸了。
林子逸微微一笑,覺得阮家姐妹十分好玩。妹妹又奸又滑,還膽大包天。
姐姐卻又善良又老實,還膽小如鼠。
也不知道賈氏這個自私自利的親娘是怎麼生出兩個迥然不同的姐妹來的。
陳師爺簡直快要氣瘋了,他身為知府的師爺,雖然不是知府最得意的心腹,但因為知府身邊侍候的久了,任何人見了他的面都給他幾分面子。
向來都是被人討好著,朝南面孔的他居然來了小小的縣衙后,諸事不順。
先是林子逸把他懟得無言以對。
后是百姓把他隱藏的黑歷史挖了出來。
現在更好了,直接把臭雞蛋爛菜葉與溲水來潑他了。
他的威信何在?
他氣憤地看向林子逸道:「林大人,刁民如此無禮,難道林大人你也不管管么?」
林子逸眼皮一翻,假裝尋找:「刁民?陳師爺你所說的刁民在哪裡?本官怎麼沒有看到?」
看了眼陳師爺,假裝恍然大悟道:「噢,原來你說的是你被潑了一身的事啊,這事確實百姓有錯,不過他們也不是為針對你,而是針對的陳家一家子,你不過是被殃及而已。無心之過,陳師爺不會咬著不放吧?」
陳師爺氣結,這是無心之過么?分明是對著他潑過來的好么?這林子逸分明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陳師爺長吸了一口氣,把心中的憤怒微微平息道:「便是如此,但這也是大堂,讓這等刁民如此喧鬧成何體統?」
「陳師爺!」林子逸突然聲音變得冷厲:「你口口聲聲說他們是刁民,你可知道永德十八年,洪水突來,山村小鎮瞬間夷為平地,是你口中這些刁民,拆屋拆牆去堵缺口,最後沒有任何阻擋之時,他們竟然用血肉之軀當成了沙包堵住了缺口,這一次洪災,整個方正縣就死了一半的人,而處於方正縣下游的清江府完好無損。如今天鴨江下面還有無數白皚皚的屍骨,都是這幫百姓的祖先,你說他們是刁民?
靖德三年,連著數年乾旱,整個清江府顆料無收,百姓易子而食,整個清江府的人都湧入了方正縣,還是你口中的這些刁民,以一縣之力收留了整個清江府的百姓。他們自己捨不得吃穿,卻安頓了無數的清江府百姓,一直堅持到朝廷救濟下發,這一次本來可以毫髮無損的方正縣縣民,死了大約有數千人。他們用數千人的性命救下了數萬人的性命,你說他們是刁民?
嘉喜九年,匪禍為亂,民不聊生,又是方正縣的這些百姓用率先與盜匪拚死相搏,將這些匪人牢牢的擋在清江府外,保全了整個清江府的安危,等清江府的救援到達,方正縣百姓已經被匪徒殺掉了近一半的人,那些人都是年青的壯勞動力,清江府平安了,可是方正縣卻數十年傷了根本。你說他們是刁民?」
「說得好!」
百姓都激動的大力鼓掌,拍得手都紅了。
更有人淚流滿面,他們的先祖沒有白白的犧牲性命,沒白白的救人,原來縣太爺都記著他們的好呢。
陳師爺狼狽不堪,目光躲閃。
「大人……啊……」
陳師爺正要說話時,一個臭雞蛋疾飛而來,一下就打入了他的嘴裡。
他又臭又噎又噁心,連忙扒著椅子就吐了起來。
直到吐了不知道多久,才覺心裡的噁心味道消除了些。
還沒站穩,就聽林子逸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陳師爺,本官問你,這樣的百姓他們哪裡刁了?就因為他們不小心潑了你一身水,你就認定人們是刁民?
因為一點小事而生恨於他們,你與朱氏他們又有什麼區別?
他們的祖先救了你的先祖,你不思報恩,反以為仇,你覺得你的列祖列宗會饒過你么?
還是說你認為朱氏他們所做所為沒有一點問題,完全符合你的行事風格,所以在為朱氏抱不平么?」
「狗師爺,殺了他!」
「說得沒錯!殺妻殺岳的畜生,林大人不要饒過他!」
「蛇鼠一窩的東西,不要臉!」
「鄉親們,砸他!」
頓時本來撲向秦青雲的爛菜葉溲水如飛蟥般潑向了陳師爺,陳師爺被潑得渾身臭味,再也顧不得幫秦青雲了,抱著頭就往後堂竄了過去。
他敢不跑么?再不跑激起了民憤,直接弄死他,他有冤都沒處說去了。
見幫他的陳師爺跑了,秦青雲嚇得更加不敢多言了。
身上全是傷又被爛菜葉溲水澆了個透,他又冷又疼又怕。
不過心內又是十分的激動的。
雖然他被罵得豬狗不如,但是群眾越罵他還越高興。
因為越是罵得激烈,就說明阮四丫殺人的動機越大。
連百姓都激憤的難以忍受要殺朱氏,那身為被虐待的阮四丫自然是更有下手殺人的嫌疑了。只要阮四丫被判殺人罪,那今天他所受的罪又算什麼?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他不怕朱氏名聲臭,因為朱氏已經死了,誰還能揪著死人不放?
他還可以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朱氏身上,他到時自然能以清白的面容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到那裡阮家姐弟,方子還不是盡掌握在他手中?
至於陳家,他姓秦又不是姓陳,關他屁事?
這一刻,他又無比佩服自己的聰明腦袋,找了小朱氏這個又笨又蠢又惡毒的人去問阮四丫要葯。
他倒從來沒想過讓小朱氏做偽證。
讓小朱說謊作偽證,只要是給足了好處,她倒是敢,不過他卻不敢跟她合作。
小朱氏是什麼人?就是一個見利忘義的人,誰給點她好處,她立馬就會反面無情,這種人他怎麼敢用?
不敢用但可以利用。
所以他讓方氏利用小朱氏去向阮四丫要救命的葯。
小朱氏現在見自己要來救命的葯居然把朱氏毒死了,為了自己她也得咬死阮四丫啊。
這就讓小朱氏主動給他做了偽證。
主動作證與收買作證那完全是兩個概念。
被收買的人眼神會閃爍,瞞不過斷案如神的林子逸。
「好了,大家都靜一靜。」林子逸抬手制止了激動的民眾。
林子逸還是很有威儀的,手這麼一抬,眾百姓瞬間就安靜下來了。
林子逸看向了瑟瑟發抖的小朱氏:「小朱氏,本官來問你,你確信朱氏是吃了你拿去的葯而亡的么?你別忘了如果你敢作假證的話,是要接受懲罰的。」
小朱氏肥肉一抖,結結巴巴道:「回……回大人……民婦確實拿給婆母吃了四丫給的葯,但婆母是不是吃了這葯死的民女也不知道。不過民婦聽說陳族長與阮大族老都死了,民婦覺得應該是四丫給的葯有問題。」
「別的你不用說,你只說你是不是確定朱氏是吃了你從阮四丫那拿的葯死的。」
小朱氏想了想,搖頭道:「民婦不知。」
「那也就是說你並不確定朱氏是吃了阮四丫的葯死的?」
「是的。」小朱氏肯定道。
小朱氏不傻,她知道如果能確定朱氏不是死於阮四丫送的葯,那對她更加有利。
雖然她也很想弄死阮四丫,可是前提是不損害她的利益下。
秦青雲大驚,斥道:「大嫂,你說什麼話?明明是你送的葯給我娘吃了,我娘才死的。我娘就是被阮四丫害死的,要不怎麼陳族長與阮大族老同時吃了她的葯一起死了呢?」
小朱氏怕林子逸可不怕秦青雲,而且早就恨上秦青雲什麼事也不幹,卻佔了家裡最好的資源了。
她兩眼一翻道:「三弟啊,你這是讓我做偽證么?葯是我拿來了不錯,可不是我親手喂的啊,喂可是三弟媳給娘喂的,如果娘是吃了阮四丫給的葯死的,那三弟媳可也有嫌疑啊。」
秦青雲勃然大怒,這小朱氏真是個蠢貨,明明可以把阮四丫弄死,怎麼現在突然變了口風了呢?
他也不想想,朱氏如果咬定了藥丸有問題,她也是經手人,她也有嫌疑。
錢是重要,命也重要啊。
何況她也不相信秦青雲會拿到了方子分她一部分,最好是讓阮四丫與秦青雲斗個你死我活,兩人都有害人的嫌疑,那她再把姐弟控制在手中,自己拿到方子。
到那時……
小朱氏想到這樣的情景,就覺得熱血沸騰。
打定了主意后,小朱氏更是不遺餘力地開始對著秦青雲使刀子了。
「對了,三弟啊,前些日子三弟媳說你要準備賄賂哪個官員,問娘要一百兩銀子,娘沒給,是不是你與三弟媳懷恨在心,所以與四丫聯合起來害了娘的性命呢?畢竟你與四丫可是有血緣的親叔侄呢。」
「你胡說什麼?」秦青雲又驚又怒。
他千防萬防小朱氏,沒想到小朱氏竟然在公堂上信口誣衊。
秦青雲嚇得對林子逸就磕頭道:「大人!她是胡說八道的,請大人明察。」
小朱氏見平日里自鳴清高,一副不把她放在眼裡的秦青雲,對著林子逸磕頭求饒的樣子,心裡一陣的痛快。
竟然越說越把自己所言當成了真,對著林子逸就道:「大人,民婦不敢說謊,不信大人可以問民婦的公公。」
秦青雲心頭一喜,是啊,他怎麼忘了還有陳老壯呢?
陳老壯可是最疼愛他的,絕不可能幫著小朱氏在那裡胡說八道的。
「爹,您說句公道話!」秦青雲看向了陳老壯。
陳老壯兩眼掃向了秦青雲,隨後看向了林子逸:「回大人,小民的大兒媳所言句句是真。」
「爹……」秦青雲不敢置信地看著陳老壯,以為自己出現的幻聽。
陳老壯聳拉著眼皮,掩住了眼底的一片冷意。
朱氏騙了他多年,他還真以為秦青雲是他的親生兒子,才會這麼疼這個會讀書的兒子,什麼好的東西都盡著秦青雲,哪知道卻根本是秦林的種!
他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捨得扔到山裡去喂狼,別說一個別人的野種了。
既然是野種,他不下手弄死都是心慈手軟了,何況現在這麼好的機會,他幹什麼不利用?
等秦青雲與阮四丫一起伏了法。
那阮蔓青這個軟弱的小丫頭片子,還有沉央這個沒有任何反抗的小子,還不是由著他捏扁搓圓?
到那時,他帶著兩個兒子,一個女兒拿著方子過著人上人的日子,想娶多少個年輕漂亮的女人都可以。也算是揚眉吐氣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秦青雲不是傻的,只一轉念就明白了陳老壯心裡的想法。
他不敢跟陳老壯說自己是陳老壯的親生兒子。先不說陳老壯會不會相信,就這個奸生子的名聲他都沾不得。
秦青雲心裡真痛啊,沒想到關鍵時候咬了他一口的不是別人,居然是小朱氏這樣的蠢貨。
當然,更讓秦青雲恨之入骨的還是阮綿綿。
要不是阮綿綿弄出個滴血認親來,陳老壯怎麼會知道他不是親生子?怎麼可能在這種緊要關頭給他迎頭痛擊?
都是阮四丫這個賤種!
秦青雲惡狠狠地瞪了眼阮綿綿,對著林子逸就磕頭道:「大人,大人冤枉啊,小民絕不可能與阮四丫聯合害自己的親生母親,大人您想,小民就是再傻也不可能跟母親說什麼賄賂之事。再說了就一百兩銀子能賄賂誰去?」
林子逸似笑非笑道:「一百兩不夠,那得多少兩?」
秦青雲脫口而出:「至少得三百兩吧?」
「噢,原來你想問朱氏要三百兩銀子去賄賂官員,沒想到朱氏只肯給一百兩,你心中有怨,所以就殺了朱氏嫁禍給阮四丫,對不對?」
「……」秦青雲看著林子逸嘴皮子翕動,腦子裡一陣嗡嗡的。
小朱氏眼露喜色:「對,對,對,大人說得沒錯。」
林子逸看了她一眼:「你剛才不是說秦青雲與阮四丫勾結殺朱氏么?怎麼一會就變了口供了呢?」
小朱氏笑容一僵,半晌說不出話來了。
她只想著讓秦青雲認下殺人罪,沒聽清後面的話。
陳老壯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眼小朱氏,翁聲翁氣道:「大人,小民就是要告秦青云為了錢財與阮四丫勾結害死朱氏之罪。」
「你確定?」
「是的,小民確定!」
「那好,朱氏,本官來問你,你那藥丸是親手從阮四丫手中接過的么?」
「當然……不是!」小朱氏正理直氣壯的想說是,突然想到當時好些人看到她是從神醫手裡拿到葯的。
於是連忙找補道:「那葯是阮四丫放在神醫那裡的,然後民婦問神醫要的。」
「來人,宣神醫。」
「不用了,我來了。」
司馬雪一襲紅衣勝似火,一身風姿凌絕頂的招搖而入。
林子逸的唇抽了抽:「本官招的是神醫,你是神醫?」
「不是!」司馬雪搖了搖頭,那些村民騙就騙了,林子逸可是認識他的,他再冒著離洛溪的名字,那真是笑話了。
「什麼?你不是神醫?」陳老壯,小朱氏還有秦青雲都大吃一驚:「那你是誰?」
司馬雪一臉的鄙夷:「你們這般螻蟻也配知道本座的名字?」
陳老壯老臉脹得通紅。
小朱氏卻兩眼看得發直,媽呀,真是太好看了,連生氣的樣子都這麼勾人。
秦青雲臉一黑怒道:「既然你不是神醫,為何你用神醫的名字招搖撞騙?說,你是不是和阮四丫勾結在一起害我親娘?」
司馬雪嗤之以鼻:「就朱氏那樣的人,本座要是想殺,抬手就滅了她,還用本座與一個黃毛丫頭勾結么?也就是你這麼個蠢貨,殺了自己的親娘用來嫁禍阮四丫,真是愚不可及。」
「你……」秦青雲看向了林子逸,氣急敗壞道:「大人,你可聽到,他是親口承認了殺人的罪行。」
林子逸瞪了眼司馬雪,這人真是看好戲不嫌亂,有意誤導他人的想法。
「咳咳!」林子逸咳了咳,警告地看著司馬雪:「你既然不是神醫,那你究竟是何人?」
司馬雪似笑非笑:「大人你不知道么?」
「咳咳!」林子逸又是一陣咳嗽,這貨不能好好說話么?這麼暖昧,不是讓人猜疑兩人的關係么?
果然百姓用疑惑的眼神打量著兩人。
司馬雪微微一笑:「本座不就是你的……」
「咳咳咳……」
林子逸拚命的咳,恨不得把肺都磕出來了。
司馬雪露出關懷之色:「大人,你怎麼咳得這麼厲害?是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了?要不讓本座為你治一治?保證一治就好?」
你才得了不治之症!
林子逸對著司馬雪怒目而視,警告他不要再玩了。
司馬雪毫不在意,接著道:「本座一貼葯下去,保證大人藥到病除,怎麼樣?大人有沒有興趣試試?」
「沒興趣!」林子逸沒好氣道:「毒藥一貼葯下去,本官病是好了,命也沒有了,確實是藥到病除。」
司馬雪微微一笑:「原來大人認出本座了。」
林子逸冷笑:「紅衣如血,毒醫傾城,本官要是還認不出來,本官豈不是愧對這身官服?」
「那大人還問本座什麼?」
林子逸被氣得想吐血。
秦青雲一下臉如土色,看向了司馬雪的眼神里充滿了驚懼。
天啊,阮四丫竟然認識毒醫!要是弄死了阮四丫,毒醫報復他怎麼辦?
毒醫之所以稱毒醫,用毒的手段遠遠超過了醫術,彈指間就能讓人中毒而亡。他怎麼招惹了這麼個大魔鬼?
秦青雲的心沉了下去,今天還能弄死阮四丫么?
難道他作了這麼多,被打了五十大板,卻還沒法子弄死阮四丫么?
「小朱氏,你是說本座給你的葯毒死了朱氏?」
「不……不……不是!」小朱氏嚇得一個激靈,早從司馬雪的美色中清醒了過來。
這男人美是美,但有毒啊。
「不是您給的葯,是……是……」
「是什麼?」司馬雪雖然在笑,可是笑意不達眼底,讓小朱氏只感覺有如鋼刀架頸般的冷意。
「不……是……我……啊……」小朱氏嚇得暈了過去,然後兩腿間一濕,一股子的尿臊尿彌散開來。
司馬雪一愣,眼中劃過一道厭惡之色。
陳老壯抿了抿唇道:「大人,既然這位毒醫都承認了身份,那阮四丫更有與秦青雲合夥毒害朱氏的動機了。畢竟毒機給點葯,要想害死一條人命是輕而易舉的。」
司馬雪笑了:「你說得沒錯,不過本座很不高興。」
陳老壯強自鎮定道:「雖然你很強大,但是我相信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法律是公正的。殺人就是殺人了。」
「不,本座是覺得你污辱了本座的專業水準。本座要殺人還能讓人查出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
司馬雪不再理他,而是看向了阮綿綿:「小毒女,你都被這麼冤枉了,你自己不說話,卻讓本座衝鋒陷陣,這不道義吧?」
阮綿綿微微一笑道:「我看你玩得挺高興,給你發揮的空間,怎麼?玩累了?」
司馬雪斜睨著她不說話。
秦青雲見此大叫:「大人,毒醫與阮四丫作惡多端,卻還在公堂之上眉目傳情,分明是不把大人放在眼裡。請大人嚴懲不怠。」
「閉嘴!」司馬雪斥責道:「本座自然不是把大人放在眼裡,本座是把大人放在心裡的,大人你說是么?」
說著還對著林子逸拋了個媚眼。
林子逸一陣的惡寒,打了個寒顫,道:「好好說話。」
司馬雪笑了笑,隨後正色道:「大人,既然秦青雲說本座與阮四丫殺了朱氏,而陳老壯與小朱氏又說是阮四丫與秦青雲勾結害了朱氏,不如把朱氏帶上來驗屍吧。」
林子逸點頭道:「來人,把朱氏的屍體抬上來。」
不過一會,朱氏的屍體被抬了上來。
朱氏活著時就長得一副兇相,死後臉色蒼白鐵青,更是一副惡鬼的模樣。
加上朱氏明明這麼大年紀偏偏愛穿艷紅的衣服,活脫脫一個厲鬼再生。
「秦青雲,你且看看,這可是你的母親?」
秦青雲硬著頭皮遠遠看了眼,點頭道:「回大人,確實是小民的母親。」
阮綿綿冷冷道:「三叔,你怎麼不湊近看啊?是不是做了虧心事,怕朱氏的冤魂找你啊?」
秦青雲惱羞成怒道:「胡說八道!我這是不敢驚擾了母親的亡靈。娘啊……你死的好慘啊……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說完,還惡狠狠地瞪著阮綿綿,一副就是阮綿綿殺人的樣子。
阮綿綿一陣的好笑,差點就為秦青雲的演技拍案叫好。
「報仇?好啊,三叔,不如你現在自盡吧,你死了就給朱氏報了仇了。」
「你說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阮四丫,你果然毫無人性,殺死了你的奶奶現在連我這個唯一的親叔都要陷害!阮四丫,你是不是被鬼附了身了?你怎麼變得這麼可怕!你簡直就是畜生不如!」
「畜生不如么?」阮綿綿冷笑:「恐怕這話得還給三叔了,三叔,你好好看看,看看朱氏的眼睛。」
「眼睛……怎麼了?」秦青雲總覺得有一種不祥的感覺,眼珠子哪敢看向朱氏?
「天啊,快看,朱氏的眼皮在動!」不知道誰叫了聲。
秦青雲眼皮一跳,驚得看向了朱氏。
就在這時,朱氏眼皮一掀,露出裡面腥紅的眼珠子,直直的看向了秦青雲。
秦青雲嚇得撲通一下癱倒在地,眼珠都突了出來,抱著頭就大叫:「不要!不要殺我!娘……我是迫不得已的……」
「詐屍啦!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