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一起過年

過年，意味著團圓，代表著一年終結新年伊始。哪怕在忙，到了這一天也會選擇與家人團聚在一起。

這是俞左南新婚第一年，早就說好的，今年她會同她的的婆家一起在俞家過年，較之去年俞家只有四個人的冷清會更熱鬧些，俞爸俞媽也歡迎之至。

臘月二十八回來之後俞北北跟俞爸爸就開始打掃衛生，收洗家裡鍋具桌子椅子，還有家裡各個角落樓道都拖掃了一遍，二十九又洗了一天衣服，把她累的夠嗆。

三十一大早，俞北北跟俞爸爸先去了一趟街上，買了魚還有一些蔬菜，又轉去外婆家裡抓雞。

這也算是每年的慣例了，三十的時候俞爸俞媽會給外公外婆送禮送新衣服，外公外婆把養了一年的土雞送給俞家。

外公外婆拉著俞北北說了好一會兒話，俞北北給兩個老人各塞了一個紅包然後才跟俞爸爸回家。

紅包金額也沒有很大，因為外公外婆也有疼愛的小孫子小孫女，這邊給了可能轉頭就會給了那頭，俞爸俞媽意思是心意到了就行，俞北北也聽他們的意思。

俞媽媽三十也是要上班的，不過超市關門時間也提早到了四點。

俞北北跟俞爸爸到家后隨意煮了麵條當午飯，之後開始洗晚上要用的菜。

小時候俞北北一直不明白電視里描述的有的女人在家的主職就是做飯打掃做飯打掃……往複循環，一天的時間就沒了。

後來長大了，自己也會做飯了才知道，做一頓簡餐需要一兩個小時，像這樣花費大半天做飯也是平常的，更何況團年飯各種大魚大肉，更是隆重，所需時間更多。

快三點了俞左南才攜婆家到俞家，俞北北把蔬菜類都已經清洗的差不多了，就等主廚俞媽媽回家指揮下一步工作。

俞爸爸看世界差不多了，就讓俞北北去接俞媽媽，順帶把雞帶去讓人清理。

俞北北等俞媽媽的時候給蒲霄打了個電話，「吃飯了嗎？」

蒲霄：「剛吃好，爸媽說要出去散步消食，婕兒叫著央央去逛夜市。」

俞北北彎了彎唇角問：「那爺爺奶奶呢？」

蒲霄說：「爺爺奶奶跟隔壁的鄰居在一起下棋呢。」

俞北北好奇：「圍棋嗎？」國際上很多人下圍棋，俞北北挺佩服會下圍棋的人的。

蒲霄笑了下：「是象棋。」

「象棋不是國粹嗎？」老外居然也會！

像是知道俞北北內心的震驚，蒲霄補充道：「隔壁住的是一家華裔夫妻。」

「哦，原來如此。」俞北北恍然。

蒲霄又說：「你怎麼不問問我？」

俞北北偷笑，便問：「那你呢？準備做什麼？」

蒲霄說：「等你電話。」準備跟你一起守歲。後面這句話他沒說，兩個人異國，有四個小時的時差，就算一起跨年也不是同一個時間。越想越遺憾。

聽了他的話，俞北北心裡甜滋滋的，看到俞媽媽提著一桶菜籽油一袋精裝禮包從超市出來，她才說出打電話的最終目的：「我們家年夜飯吃的比較晚，等吃完洗漱好應該都十一二點了，晚上我就跟你視頻了。」

蒲霄默了默說：「好。」

俞北北等著他掛電話，但對面很安靜，能聽到輕輕淺淺的呼吸聲，彷彿就在耳邊，撓的她心痒痒的，最後在俞媽媽打開車門的瞬間快速說了一句：「我很想你。春節快樂。」就把電話掛了，彷彿害怕被人發現在談戀愛一樣。

其實說來也是很奇怪，往日兩個人也沒有那麼膩歪，交往後蒲霄也有出過差，但不像現在，真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俞北北揉了揉臉，覺得自己有點想太多了。

俞媽媽看了她一眼：「你怎麼了？」

俞北北強壯鎮定：「沒事啊。」只有亂跳的心臟知道知道她剛剛有一瞬間的害羞了，甜言蜜語什麼的，還是不大習慣。

晚飯俞左南婆婆也想要幫忙，但一來他們是客人，二來俞家人也不大吃得習慣他們的口味，所以喊來俞左南帶著她婆婆去客廳看電視去了。

俞北北跟俞媽媽在廚房做飯，配合的相當默契，俞媽媽要鹽給鹽，要辣椒給辣椒，時不時還能幫忙嘗個菜，別提多歡。

七點多，俞北北跟俞左南開始把菜全部往客廳端，放在供桌上，整整十二盤菜，葷素搭配，營養均衡。

全部都盤完之後，俞爸爸開始點香，從外至里。

俞爸爸帶著兩姐妹對著天地國親師位拜了三拜，拜完之後姐妹倆把菜端到客廳的桌子擺好，俞爸爸到外面放炮竹。

因為今年有另外三個人的加入，飯桌上倒是和諧了不少，大家都維持著禮貌和客氣。

一邊看春晚一邊吃飯，吃著吃著大家開始拿著手機搶紅包，雖然有幾分幾毛幾塊的，但依舊搶的不亦樂乎。

俞北北被蒲媽媽拉進蒲家的小群里，蒲奶奶立馬發了一個歡迎孫媳婦的紅包，隔著屏幕，俞北北依舊鬧了個大紅臉，嘴角的笑意卻是擋都擋不住。

蒲霄也給她發了新年紅包，5201314元，說是余磊教他的，寓意不錯。

俞北北先是一驚，隨後笑著給他回了1314520。

年三十就在這樣吃喝搶發紅包中度過了。

等把一切都收拾妥當躺到床上果然十一點多了，俞北北卻一點不困，家裡沒有守歲的概念，她也沒有想過要守歲，可這一刻卻無比希望跟蒲霄一同守歲。

就像一同跨過新年一樣。

十二點的時候她沒忍住給蒲霄發了賀新年的簡訊，蒲霄沒有回復，大概睡著了。俞北北又回復了幾個半夜恭賀新禧的簡訊抱著手機睡著了。

大年初一，好像沒有什麼不同，又好像確實不同。

天邊泛起魚肚白，俞北北被俞媽媽叫起來。

俞家沒有吃早餐的習慣，但過年除外。

村裡有兩座廟宇，每到過年的時候俞媽媽都會做好早飯讓俞爸爸拿著去廟裡上香跪拜，這也是村裡的習俗，每到過年，兩座廟宇前都是鞭炮屑，空氣里也有淡淡的磷硝味。

早些年是俞爸爸自己去，後來搬了新家距離遠了，就是俞爸爸騎車三輪車載著俞北北一起去。

俞北北不想離開溫暖的被窩，俞媽媽軟聲細語的哄她：「四寶，你開車送下你爸吧，不然他得騎車三輪車過去了，路上一晃一晃的，到那兒湯都得撒了。」

俞北北幽怨的看了她一眼，俞媽媽也就只有騙她做事的時候才會喊她四寶，偏偏她又吃軟不吃硬，好氣。

為了避免人擠，他們起的很早，到廟裡的時候才六點多一點，裡面只有兩三個人在磕頭，俞北北跟在俞爸爸後面把盛放食物的三個小碗拿出來，俞爸爸插好香後跟著跪拜，心裡默默許願：願家人安康，願蒲霄順遂，願一切都好。

回到家后，俞媽媽問她要不要再去睡會兒，俞北北說不睡了，昨天晚上到現在蒲霄都沒有給她回信息，她有點兒心慌。

簡單的吃了早餐，洗漱完，就抱著筆記本電腦開始碼字，思緒如泉涌，手下不停。

「這是在幹嘛？」俞左南的婆婆忽然坐在了旁邊開口道。

俞北北嚇了一跳，訕笑道：「隨便寫寫。」不知道對方識不識字，她快速的敲下幾行字點了保存，然後笑問：「阿姨，吃早餐了嗎？」

對方個子矮小，長相普通，眼睛也很小，皮膚偏黑，今天換了一身新衣服，倒是顯得精神了些，她笑著說：「吃過了，你吃了嗎？」

俞北北說：「嗯，我也吃過了。對了阿姨，你們應該沒有逛過我們縣城吧，等會兒叫上我三姐大姐一起去縣城逛逛吧，初一還是挺熱鬧的。」只可惜俞文西老公是隔壁縣的，過年回去了，不然再叫上她們一家，一大家子一起逛街想想就很熱鬧呢.......

王阿姨笑應道：「好啊，你媽媽也說下午去縣城裡逛逛。」

俞北北點頭：「恩，那我先去換衣服。」

新年穿新衣，迎新春。

K市的二月氣溫已經開始回升，中午出了太陽就可以穿春裝了，俞北北換了件長款的oversize版型的淡藍色條紋襯衫，下搭緊身的白色休閑褲，配黑色英倫風小皮鞋，清爽又陽光，跟她很搭。

出門幾個長輩就誇長得好，俞北北很開心。

俞左南夫妻也起床了，等他們夫妻倆換好衣服，俞北北又給俞東雪打電話問她在幹嘛。

俞東雪說：「在家裡看電視呢。」

俞北北說：「出來玩唄，請你們看電影。」

「行啊。」

「那等會兒我們直接開車去你家，把車停那兒。」過年縣城裡不好停車，只能停在小區里。

俞東雪應：「恩，可以的，到了給我打電話。」

跟俞東雪說好之後俞北北喊俞爸俞媽換衣服出門。

俞媽媽不大想去：「你們去吧，我在家。」

要是俞爸爸說在家的話可能俞北北會更信一點，俞北北小聲道：「一起去吧，明天不是還要一起去桂林，要是這點路程你都不想跟我爸一起去，明天難道你也要在家裡？」

全家桂林游是年前協商好的，初二出發，呆兩天，第三天回來。

俞媽媽有些賭氣的說：「那我就在家裡唄。」

俞北北說：「我姐姐的公婆都在呢，你別讓人笑話。」

俞媽媽白了她一眼，磨磨蹭蹭的換了俞北北給她買的新衣服跟著出門。

照例是俞北北載著俞爸俞媽，另外四個一輛車。

俞媽不愛和俞爸一起出門，俞媽說俞爸磨嘰又多事愛抱怨。

有一年全家人過年回了一趟俞爸老家，是真正的山溝溝農村，田地在大山上，旁邊隨處可見墳堆，屋子低矮，光線也不好，住的房間能聞到酸臭的味道，燒火用的灶，炒的菜還能看見黑黑的一層，廁所設計是凹字形，還沒有擋風牆，俞北北每次都擔心自己掉下去。

只去了那麼一次，俞家姐妹就再不想去第二次，回來后別人問：「你奶奶什麼樣？」

答曰：「忘了。」

是真的忘了。

俞爸爸有一個弟弟，三個妹妹，去的時候他們住在俞叔叔家裡，俞奶奶住在山的另一邊，根本沒有過來，第二天一家人提著一堆東西去俞奶奶家，相互間說話不通，跟她們也沒有多少感情，只是一兩句問候就沒了。住了一晚上，她們根本呆不住，想要出去找旅館住，俞爸爸就生氣說她們不懂事。

那時候俞左南還沒出嫁，俞東雪和俞文西按照拜年的禮節給奶奶買了幾份禮品，過後也被俞爸爸說不懂事，沒有給奶奶錢。

俞爸爸倒是給了，前腳給，後腳俞奶奶就給了俞叔叔家裡的孫子。

俞媽媽為此很生氣，可俞爸爸也只是當時生氣，過後還是埋怨女兒不懂事。

回來的路上路過貴州，楊明磊問說要不要去黃果樹瀑布逛一逛，大家沒意見，結果只是進到了城區問了問，嫌棄門票太貴就說不去了。

不去就不去吧，找個地方吃飯，因為俞媽媽挑食，找了好幾個地方沒找到合適的，差點在街上吵起來，最後各找各吃。

回來的時候俞爸爸就開始抱怨是女兒們膽小，拉不出門檻。

身為始作俑者的楊明磊也在旁邊說是姐妹四個的問題。

俞北北當時就很想噴他一臉。

後來俞媽媽連帶三個姐姐就說不想跟俞爸爸一起出去旅遊。

還有最近一次，元旦一家人去水庫等跨年，俞媽媽因為下了車就跟大姐二姐走在一起，回來的時候還被俞爸爸埋怨是因為俞媽媽嫌棄他，所以不跟他走在一起，甚至還說，如果過不下去就早點離婚，省得妨礙俞媽媽找下家。

俞北北當時頭都大了，還好兩個人是背著蒲霄幾個人在廚房爭吵的，否則俞北北真不知道要怎麼解說這一對變扭的爸媽。

大家是一家人，未來還有好多年要一起走，小吵怡情，俞北北甚至習慣了他們要鬧離婚。

把車停到俞東雪家小區之後，俞北北打電話喊他們出來。

俞東雪問：「要進來坐會兒嗎？」

俞北北說：「不來了，你們出來吧，一起去街上吃飯。」

俞東雪她們也沒多耽擱，很快就出來了。

子寧子糖跟俞東雪穿著親子裝，旁邊的大姐夫也搭了一身相似的衣服，一家四口十分的養眼。

俞北北暗暗羨慕，想著自己以後也要生一對兒女，然後買很多親子裝，又酷又靚，羨煞旁人。

子糖慣常的小姨吹，見到她就撲過來，雙眼亮晶晶的：「小姨，你好漂亮啊，簡直是個大美女！」

「哈哈哈……」一群人被她誇張的樣子逗得哈哈大笑不已。

俞東雪倒是瞧著她身上的衣服很喜歡，小聲跟她說：「你這身衣服確實挺好看的，以後衣服不穿了就給我吧。」

俞北北：「......」

前幾天給她買新的不喜歡，倒是喜歡她穿舊的？俞北北覺得大姐腦迴路壞掉了。

看他們大家都是一對對的，俞北北果斷的喊著兩個小的跟她同行，「左擁右抱」著，也很滿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