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那是系花

周二下午，俞北北沒課，打算窩在公寓里看電影。

林海雪來找她去逛街。俞北北看了看窗外，很想找個太陽太大或者天氣不好的理由躲避出門，但太陽剛好，微風和煦，而且林海雪目光殷切，她拒絕不了。

海外距離市中心不遠，兩人打算步行過去。林海雪挽著俞北北的手臂，卻一反常態的安靜，俞北北奇怪：「你是不是有事？」

林海雪先是搖了搖頭，過了一會兒又問：「北北，我是不是挺討人厭的？」

俞北北疑惑道：「怎麼這麼問？」

林海雪眼眸低垂，緊咬著下唇，許久才說：「我昨天去參加大學同學會了。」

「嗯，然後呢？」

林海雪說：「我在那兒碰到了陸白雲和人吃飯。我原本想過去打個招呼，但不小心聽到了她和她朋友交談的話。」

俞北北知道了，說的肯定不是好話，雖然她對陸白雲的第一眼有欣賞，但到底也只是知道名字的同事，對於對方的脾氣秉性她毫不了解。

她沒問林海雪聽到了陸白雲說什麼，只是走到林海雪對面，讓她和自己對視，認真又認真的說：「你很好！不用太去顧忌別人的眼光，這世界上幾十億的人，我們又不能變成人民幣人人喜歡，所以做好自己就好了。」

「可是，我確實土氣也不會說討好的話，英語也沒有她好。」

聽著林海雪自暴自棄的話語，俞北北心想，也是一個沒自信的孩子啊。

可勸慰不了自己，她還是能安慰別人的，她說：「那有什麼關係？你現在雖然不完美，但你還有機會改變呀，你可以在接下的時間裡多花點時間充實自己，我虛歲都二十六了，不還重頭開始學英語嗎？」

「現在不好沒關係，來日方長不是嗎？」像是在自我鼓勵也像是在鼓勵林海雪。

林海雪難過的嘟著嘴：「我還要跟著她實習呢，一想到她當時數落我的那些話，我就難受。」

俞北北握拳鼓勵：「在敵人面前成長不是更刺激嗎？」

林海雪思索了一下，好像確實挺帶感的，於是深呼一口氣，重新振作，「北北，今天我們大採購吧！」

俞北北無奈一笑：「好。」

常言總說「冤家路窄」，這大概不是無稽之談。

林海雪路上剛跟俞北北談論了陸白雲，在時代廣場的門口就看到了她。

陸白雲穿著一件駝色的呢子外套提著一個新款的紅色LV包站在商場入口處，時不時看一眼腕上的手錶。

「她怎麼也在這兒。」林海雪小聲嘟囔，語氣有些厭煩。

俞北北說：「大概在等人吧。」看了看林海雪一臉煩悶，她建議道：「要不我們換個商場？」

林海雪說：「不用，商場又不是她的，我們就在這兒逛。」

俞北北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慰道：「不要置氣，逛街是散心，要開心。」

林海雪悶悶的嗯了一聲，忽然說：「余磊？」

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俞北北也看見了余磊，而原本不停看錶的陸白雲也停下動作看向余磊，似乎還笑了？

和林海雪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都看到了同一個疑惑：「余磊怎麼會和陸白雲認識？而且貌似關係不一般。」

余磊和陸白雲碰了面就朝街對面走了。

林海雪看著那個方向問俞北北：「我們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俞北北說：「不要了吧。」說到底余磊是他們朋友，但還不至於需要了解到私交的地步，這樣跟上去被撞破的話就很尷尬了，她對林海雪說：「不是大採購嗎？不早點過去都逛不了什麼。」

「那好吧。」林海雪有些不太情願。

俞北北主動挽她手：「走吧，逛完了晚上我們去吃你喜歡的那家東北烤肉。」

林海雪終於高興了：「好！」

兩個人大包小包的從商場出來的時候已經快傍晚了，想不到居然又碰到了余磊和陸白雲，他們站在計程車站台，余磊不知道說了什麼引得陸白雲笑眯了眼。

林海雪低低罵道：「狐狸精！」

「什麼？」俞北北沒聽清。

林海雪撇撇嘴說：「沒什麼。」

「哦。」

林海雪又說：「我們打車走吧！」

俞北北疑問：「不是要去吃東北烤肉嗎？」

林海雪說：「要減肥！我們回去吃面吧！我給你煮！」說著就把原本兩隻手裡的東西全放一隻手上，另一隻手拉著俞北北急匆匆的朝著余磊和陸白雲走去。

俞北北都簡直懷疑剛剛在商場還手酸腿軟渾身無力的人其實是自己。

兩人到出租站台時余磊剛剛把陸白雲送上車，看到她們倆的時候還吃了一驚：「你們怎麼也在這兒？」

俞北北示意了下手上的東西，答：「逛街。」

余磊說：「吃飯了嗎？」

俞北北看了眼林海雪才開口說：「海雪說......」

林海雪急忙打斷：「還沒！」

余磊笑說：「我也還沒吃，一起吧？」

這次俞北北不答了，林海雪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才笑著對余磊點頭。

俞北北心裡十萬個為什麼忽然唱響。她之前一直以為林海雪是因為不喜歡陸白雲的原因所以有些悶悶不樂，可現在她開始懷疑了是不是自己誤會了。

不怪俞北北這麼懷疑，實在是林海雪的動作太可疑。

首先是明明三個人同行，俞北北卻總覺得自己有點多餘。

其次是入座點完菜林海雪就明知故問道：「余哥，你今天也沒課嗎？」

余磊說：「是啊，我就周二跟周五下午還有點空。」

林海雪點點頭，又問：「剛剛好像看到余哥跟一個美女一起......」

余磊哼笑了一聲，看了一眼俞北北才挑眉說：「那人你們應該也認識，也是海外的老師，在高二教英語，叫陸白雲。」

俞北北心說，豈止認識，林海雪就是她帶的，如果在一般公司，林海雪還需要尊稱陸白雲一聲「師父」。

林海雪老實道：「認識，帶我的老師。」只是語氣里微微有些不滿。

余磊訝異：「這麼巧！」

林海雪點頭。

俞北北問他：「那你們怎麼認識的？」難道是陸白雲的「美貌」傳到初中部了，所以被余磊勾搭上了？

余磊問俞北北：「你那是什麼眼神？」

俞北北聳肩：「沒啊。佩服的眼神。」

「得了。」余磊白了她一眼，他都能想象自己在俞北北心裡是個什麼浪蕩子形象。猶豫半晌后，他又問：「你們還記得在我麗江時候講的那個故事嗎？」

余磊在麗江講的故事好像只有一個，俞北北問：「關於蒲霄的？」

「聰明！」

並不覺得是誇獎！俞北北忽略這讚美問：「故事怎麼了？」

余磊抬起手邊的杯子慢條斯理的喝了口水，十足的吊人胃口。

林海雪忽然瞪大了眼，驚道：「難不成陸白雲是那個強吻並睡了蒲霄的？！」

「噗！」余磊剛喝到嘴的水沒忍住噴了出來，好在他還算有覺悟的將頭偏向了沒人的一邊。

俞北北一邊給他抽紙一邊臉色緋紅，心道，我才是！

余磊咳得臉色紫紅，目光卻悄悄的瞥了下俞北北，平靜后才道：「那我先問你，你覺得蒲霄會喜歡什麼樣的人？」

林海雪本能的看了一眼俞北北，俞北北忙擺手：「別看我，我跟他不熟的。」

林海雪猶豫了下說：「我覺得應該不會喜歡陸白雲這類型的。」

余磊又問：「為什麼？」

林海雪說：「蒲霄一看就是很悶而且很有心機的人，肯定不會找一個跟自己差不多。」

余磊讚許的點點頭，林海雪又說：「他應該會喜歡單純小白兔？」

余磊看了一眼假裝隱形人的某人，不贊同道：「不像。」

林海雪虛心請教：「那他喜歡什麼樣的？」

余磊摸摸下巴，感覺好像還不太好形容，他奇怪的看向林海雪：「你為什麼對蒲霄喜歡什麼樣的女人這麼好奇？」

林海雪立即解釋：「我真的只是單純好奇。」

余磊：「真的嗎？」

林海雪拚命點頭。

眼看那兩人話題走向奇怪，俞北北提醒道：「跑偏了。」

余磊點點頭：「對哦，剛過是要說什麼來著？哦，對，陸白雲……」

林海雪提示：「是講到在麗江你說的故事。」

余磊說：「都一樣，陸白雲也在故事裡。」

不是跟蒲霄發生關係的，也在故事裡的女人只剩下一個。

俞北北跟林海雪異口同聲道：「英語系系花？」

余磊點點頭。

林海雪又問：「那她怎麼會找你？」

余磊笑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啊。」

林海雪說：「難道她想追你？」

余磊搖頭，淡定說：「追蒲霄。」看了看完全處在震驚中的兩人，他偷偷打開手機按了兩下，心說：「兄弟，為了你我可是開始做間諜了！」看了眼手機，他問俞北北：「你覺得蒲霄怎麼樣？」

俞北北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幹嘛忽然問這個。」

余磊說：「問問。」

俞北北哦了一聲，沒說話。

恰好服務員上菜，三個人都噤了聲。等服務員走了之後三個人也安靜的吃著飯，就在余磊打算再刺激刺激的時候，俞北北低著頭說：「蒲霄挺好的，長得帥，也成熟穩重，事業應該也不錯，脾氣也還行。」完全就是按照自己想要的樣子長的，「不過……」

余磊問：「不過什麼？」

林海雪也目不轉睛盯著她，俞北北扯了扯嘴角偏頭一笑，說：「不過感覺差了點煙火氣。」

余磊一臉懵的看向林海雪，林海雪也贊同的點頭，說：「好像是。」

俞北北說：「他太完美了，完美到讓人望塵莫及不敢親近。覺得這樣的人只適合仰望，適合活在偶像劇童話故事裡。」

余磊眨巴著眼，剛要開口，就聽俞北北又說：「通俗說就是我等凡人高攀不起。」

余磊：「……」居然讓他覺得好像有那麼幾分道理。

俞北北眨眨眼問道：「為什麼話題跑偏這麼多？」

林海雪也疑道：「是啊，為什麼？」

余磊說：「算了，還是吃飯吧，聊聊我們三就好了。」

俞北北說：「嗯，聊聊你吧。」

余磊指著桌上的菜說：「這個不錯，你嘗嘗。」轉移話題的借口生硬老套，兩個女生懶得拆穿他，配合的說起菜色。

三個人吃飽喝足又聊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回學校。

余磊說：「一起吧，我也回學校公寓。」

林海雪說：「余哥你開車了啊？」

余磊說：「是啊。」

「那你……」

余磊挑眉：「你是想問我為什麼不送陸白雲嗎？」不等回答，他又懶洋洋道：「誒，她要是心悅我的話，我肯定送，可惜啊……」

俞北北緊抿著唇，陸白雲心悅誰已經不言而喻了，她心裡其實很亂很悶很煩，一方面覺得單從外表來看蒲霄和陸白雲男俊女靚很相配，另一方面又覺得陸白雲這種吃回頭草的行徑非常讓人不恥，就好像是將蒲霄當作備胎，這讓她覺得憤慨。

她翻來覆去難以入眠，聽著窗外逐漸安靜下來的街道，她恍然頓悟，陸白雲跟她非友，蒲霄跟她非親，這兩人如何，完全跟她沒有關係啊！想明白后她淡定的閉眼入眠，但卻更加睡不著了。

俞北北捫心自問：「我只能仰望嗎？」

回答她的是未知還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