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章 命案
吳志輝把手扣住葉琛肩頭的那一霎那,葉琛感覺就像被鐵鉤子勾住了一樣,心中一凜,暗詫這廝也是硬派外家功的登堂入室之輩。
對付硬派外家功,據陳瘸子當年教誨,尤其要提防他們的指爪和腿法。為了以防萬一,葉琛已經催發動了真氣,內力不斷生髮出來。一旦形成費時費力的耗費戰,他必須有足夠的體力應付任何突發情況。
「狗日的,你想走?」吳志輝手裡用力,只以為葉琛已經被他控制住了。
「沙灘之子!你爺爺怕你不成!」說時遲那時快,葉琛神龍擺尾,一腳飛起,一腳從肩頭掠過,直奔吳志輝的額角而去。
吳志輝一招就知道遇到硬茬了,那一腳突如其來的神龍擺尾,照他額角而來,就像飛刀斬下,過後就像一片火燒著了,火辣辣地疼。他吃不消那一腳的力度,往後倒退了三步,此勉強將穩住。
葉琛緩緩回身,很輕蔑的看了一眼吳志輝,又看了一眼躲在樹蔭下作壁上觀的鄧剛和楊思成,來回踱了兩步說:「以你的實力根本不是爺爺我的對手,我勸你還是哪裡涼快哪裡待著去吧。」
說完又對鄧剛、楊思成說,「鄧剛,你麻痹的,你是個班主任,就是這樣坑你的學生的。你小心我不把你的事全部捅上去,叫你身敗名裂。楊思成,你也是個沙灘之子,輸不起就不要和我玩,既然已經輸了,還去找幫手來尋我仇,真是白瞎了老天爺給你一張人皮。」
鄧剛灰溜溜地走了。楊思成則走近過來說:「這事和別人沒關係!都是我自己要和你見個真章。」
葉琛聽完,做了一個經典的不屑的咧嘴笑的動作,壓低聲音好像是對自己說:「真像他媽的不給糖就哭鼻子尿褲子的三歲小雜碎。」
雖然他是盡量壓低聲音說的,可還是被他們盡聽到了。楊思成攥著拳頭揮舞到半空,咬著牙道:「葉琛,老虎不發威,你直當我是病貓了!我今天不管你是什麼來路的,不讓你見血我誓不甘休。」
正想上來和葉琛放對,楊思成就被吳志輝攔住了,吳志輝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還是我先來吧。你未必是他對手。」吳志輝到底是比楊思成更有經驗,單憑方才的一個神龍擺尾,就判定楊思成不是葉琛的對手。
葉琛並沒有急於動手,但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閑著,而是盯著吳志輝的步法看了一會,已經心中有數了。
吳志輝扎住了步子,也打量了葉琛一陣子,隱隱約約感受到了綿綿不斷的壓力。他大小也是經歷過不少巷戰的,短兵相接也遇到不少,但從來也沒有像此時此刻緊張。如果說剛才吃了虧是因為不知道對方實力,那麼此刻的緊張則是因為懂點對手的實力了。
忽然,參加訓練的學員們過來了十幾個人,其中的主要成分是女生,為首的就是副班長皮雪。她帶著這麼多人到了空地上,顯然是發現了什麼情況,所以才緊急出現的。能夠在瞬間就調動了這麼多的人和她一起過來查探情況,顯然她的領導能力要高出王鵬不少。
她還沒走近,就已經開始聲討教官和班主任了:「教官和班主任聯合起來欺負學生很有面子呦!」
楊思成一看來了那麼多的人,頓時紅了臉,不過這也把他逼到了死角,早晨當著大家的面怎麼把面子丟的,這次他要怎麼掙回來,如果這次機會再丟人砸鍋,他自己都沒臉活著了。
鄧剛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攔住了學生們說:「不關你們事,全部給我回去。」
學生們一看,和葉琛對峙的不是班主任鄧剛,而是一個凶神惡煞般的陌生男子,都是一愣,只能質問鄧剛說:「你為什麼不去保護你的學生,卻來攔住我們?」
鄧剛喪氣地說道:「總之不關你們事,你們去了只會吃虧。」
葉琛對人群擺擺手道:「皮雪,你帶人都回去吧。記住,不要給任何人哪怕一分所謂的孝敬。」
「我是不可能走的,我要看著他們怎麼欺負你!我要錄像下來,傳到網上,大不了和他們魚死網破。」
葉琛皮笑肉不笑地對吳志輝說:「怎麼樣沙灘之子吳志輝?你現在決定收手還來得及。」
吳志輝狂笑一聲說:「誰臨陣脫逃誰是王八!——你說誰是沙灘之子?什麼是沙灘之子?」聽到葉琛叫他沙灘之子,吳志輝從沒聽說過,只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葉琛一句沙灘之子,引得圍觀的眾人哄堂大笑。皮雪又聽見吳志輝在明知道不是什麼好話的情況下禁不住好奇問,甚至有點可憐他的無知和淺薄。
「sonofbeach!——哈哈,sonofbitch!真是個小丑,這樣明顯的罵他的話都聽不出來!」
「我艹!小子做人要厚道!」吳志輝惱羞成怒,幾乎是撲過來,凌厲地攻勢漫天而下。
葉琛早使出了乾淨的絕招,最好的角度等他鑽進來,口裡打趣道:「厚道?哼哼,那是老陳醋!」
老陳醋一出口,圍觀的眾人又是一陣哄堂大笑。他們完全被臨陣不亂,藝高膽大的葉琛折服了,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想來他的實力足夠應付,大家又要開眼了。
知道他是硬派的路數,葉琛索性不討那彩頭,退出三步去,口袋卻不變,他躲得多輕鬆,吳志輝就有多惱怒。此刻的他見猛招打到了棉花上,又氣又急。又提起一口氣,向葉琛攻去。葉琛知道他老虎三板斧,三般都拿不著的時候,就泄氣了,索性好好耍弄耍弄他,他不是說過葉琛贏了楊七娃勝之不武嗎,這筆帳一起算。
吳志輝攻到了葉琛的口袋陣里,還沾沾自喜呢,只覺拳腳撲空,打到的都是虛空,忽然著急,瞅准一個機會,卻不防那是一個陷阱,照他下盤掃蕩過去。這一腿硬功,要是被他掃到,葉琛估計就躺倒在地了,一擊制勝。
葉琛卻暗笑小把戲,早騰空飛起一腳,踢在了他的心窩裡。不等他往後倒,緊跟著就到了吳志輝的臉前。
吳志輝忍住痛沒倒下,他的硬拳組合使出來,先是重擊葉琛的肝臟部位,打散他的護架,然後用重勾拳轟擊葉琛下巴。
葉琛沒想到他的拳這麼快,後悔剛才沒使出全力把他放倒。肋部挨了一下,護架散了,暗叫不好,眼看一記勾拳就要打到,急調真氣護住了下巴,硬生生挨了一下,卻沒有任何的影響。
吳志輝以為這一下肯定就結束戰鬥了,沒想到他的下巴好像是生鐵做的,不光沒轟趴下他,反而拳頭的戶虎口都被震裂了,鑽心的疼。
忽然葉琛打出了一套組合拳,吳志輝漂亮的躲閃過了,欺身而上,就要黏住葉琛的腰部,卻早被葉琛發現他的路數,算計好了,膝擊迎上,瞬間就像一把鋼刀插進了他的肋部,貫穿了身體。這一下的力度保守估計也有一噸,吳志輝全身骨骼咯咯作響,好像能夠聽到分崩離析的聲音。
三米之外,吳志輝曲雙膝跪地,已經軟了三分,葉琛不等他保護起來,一記勾拳,轟得吳志輝腦仁欲裂,腦子裡的水左右激蕩,嘩啦啦的響,整個人殘了七分。
吳志輝強打精神起身,打的紅了眼,顧不得天昏地暗,只知道硬攻。葉琛替他不值,只是搖頭。
「打的好!」圍觀的眾人,開始還為葉琛捏把汗,看到吳志輝被他三兩手搞的行屍走肉一般,又解氣又好看,禁不住叫起好來。
一旁作壁上觀的楊思成再也坐不住了,也投入到了戰鬥,他和吳志輝一前一後,前後夾攻葉琛。
「真不要臉,竟然兩個人打一個!」眾人又為葉琛捏了一把汗。
葉琛很輕蔑地一笑,一腳先放翻了楊思成,吳志輝到底是耐打,連續踢了他三個翻滾,他才躺在地上動彈不得了。楊思成還要再攻,看見吳志輝已經繳槍,自己又七殘八損了,氣急敗壞地拿起一根長棍,朝著葉琛裂空打來。
「好呀,打不過就用兇器了!真不要臉!」眾人又替葉琛抱不平。
葉琛故意等他的那條棍子飛下,暗運內力於掌心,等長棍飛到,化拳為掌,內力全部灌注到掌尖,那掌就像一把鋒利的飛刀,迎著長棍而去。
噼里啪啦!角度不偏不倚,正好掌劈了那長棍,迸作左右兩截,飛出去十米掉落到了地上。
楊思成拿著手裡只剩十幾公分的短棍,好像一個被堵在了街心的通姦犯,又看看躺在哼哼唧唧不知道死活的吳志輝,臉上的肌肉都擠到了一起,忽然咧著嘴大聲哭了起來。他一邊哭,一邊漫無目的地揮舞手裡的短棍,好像揮舞就能讓眾人不看他此刻的窘相。「麻痹的,不要過來,你要是再過來,我就??????我就打死吳志輝!」
眾人一臉黑線!這波操作顯然有點讓人理解不透,楊思成竟然拿著短棍威脅要打死吳志輝,他們不是一夥的嗎,怎麼吳志輝反而成了他要挾眾人的砝碼呢?
或許楊思成也意識到邏輯上的漏洞,忽然大聲哭起來,整個山谷都迴響起他的嚎叫,手裡的短棍掉落到了地上,他則捧著臉,跪倒在地上,連連磕頭。
咚咚咚。
葉琛撲撲手道:「知錯就好,我不打你了。你糾集社會人渣來這裡鬧事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別人怎麼樣,我可不敢保證。」
葉琛話音剛落,人群中鑽出來一個人,只見是一個普通的男生,普通到這麼多天都沒發現有這號人存在過。他看了葉琛一眼,什麼話都不說,徑直地朝吳志輝和楊思成走過去。葉琛以為他是和楊思成要好的那一伙人中的一個,也沒怎麼在意。
那人緩緩地扶起了吳志輝,忽然從褲兜里掏出一把鋒利的水果刀,眼睛一亮,手就跟著那把刀鑽進了吳志輝的胸腔,然後快速拔出來,又扎了進去。血飛了出來,撲了那男生一臉,染紅了他白色的襯衫。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眾人反應過來,無不吃驚地不知所措。葉琛也沒想到這個男生竟然是過去殺吳志輝的。
楊思成見狀嚇得失魂落魄,連滾帶爬地向山坡上跑去,一邊跑一邊發聲喊:「殺人了!殺人了!」
那男生手裡的刀在吳志輝的脖子上一抹,丟了屍體,就追楊思成去了。他的身影非常決絕,好像勢必要和他一起去死一樣。
鄧剛回來的時候看到了這一幕,嚇得手腳都軟了,癱在了地上:「報??????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