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燕靈貼心陪酒 文基暗懷心思
文基請行成功,卻沒有一點喜悅,因為接下來他還要面對燕靈。
走出公映卧室,文基情不自禁地牽住了燕靈的縴手。
燕靈心旌微微搖漾:此前都是她主動牽相公的手,甚至還要相公背,卻沒有料到今日相公居然主動先牽住她的手。
在感覺甜蜜的同時,她也感覺到了文基的手有些冰涼,甚至有些微微顫抖。
於是她稍稍用力扣住文基的五指,柔聲問道:「相公,你冷嗎?」
「不冷。」文基鎮定道。
「那相公的手怎麼有點發涼,而且還有些發抖?」
「可能是剛出房來,被這倒春寒一吹,就有點禁不住吧。」
「哦,相公這麼一說,靈兒也感覺有點冷了。」燕靈往文基懷裡挨。
「嗯,不說不冷,一說更冷。」文基點點頭,也稍稍靠緊燕靈,好似相互取暖一樣。
彼此依偎而行,情深深,意濃濃,似浸蜜罐。
然而,此刻燕靈只是女人的本能感應,根本不知道文基內心的所思所想,實則他的內心世界無異於正在飄飛一場紛紛揚揚的大雪。
二人回至卧室,就圓桌前坐下。
圓桌上放著一個食盒,小化上前,打開盒蓋,將裡面的熱酒熱菜、酒杯筷箸一一拿出來,擺放整齊,請二人吃晚餐,原來這是燕靈叫小化早就準備好的。
燕靈拿起酒壺,一邊篩酒,一邊溫柔道:「相公,靈兒見你一直沒有回來,就叫小化將酒菜拿到這邊來了,今晚有點冷,我們就多吃點酒取取暖吧。」
「好!相公正想吃幾杯酒,靈兒你陪陪相公。」文基豪爽道。
「嗯,多吃上幾杯酒,就不會感覺冷了。」燕靈愈加顯得體貼。
不待文基接話,小化忽然搭上了腔:「少夫人,你搞得就像過寒冬臘月一樣,哪裡有多冷啊,剛才小化和小雨姐洗澡時還冒出一頭熱汗來呢。」
「多嘴,我和相公說話,誰要你來搭腔了?你要是閑得慌,就去取些木炭來生火。」
「啊?「小化吃驚道,」還要取些木炭來生火啊!少夫人,真有這麼冷嗎?」
「不是少夫人我冷,是相公他冷!」
「哦,那我這就去取。」小化搔搔腦袋,不得其解,轉身準備走開。
文基卻招招手,制止道:「小化,不要去取,我現在不冷了。」
小化定住腳步,拿眼覷著燕靈,好似等待命令。
燕靈道:「相公說不去取、就不去取,小化你出去吧,有事再喚你來。」
小化嘀咕道:「又要吃酒,又要生火,不知少夫人今晚想幹什麼。」
「小化,叫你出去就出去,嘀咕什麼呢?」燕靈瞪眼問道。
「沒有嘀咕什麼,請少夫人大公子慢用。」小化調皮地行了一個福禮。
然後轉身走出內室,在外面放下門帘子,坐在外室玩耍等使喚。
文基與燕靈則坐在內室圓桌前吃起熱酒來。
吃了兩三杯酒後,燕靈臉色酡紅,愈顯嬌美。
她問道:「相公,你去找那位方伯說了什麼,為什麼回來后沒有把這事告訴老爺?」
文基道:「如果把去方伯那裡的事告訴老爺,也是白白給老爺增添憂愁,並且相公去方伯那裡,無非只是告知方伯一聲,相公要去靈台山鎮壓惡魔夜離,也沒有什麼值得告訴老爺的。」
「哦,靈兒以為相公隱瞞了什麼不想說呢。」
「沒有,只是告知方伯一聲,沒有什麼其他的事。」
「那——那個惡魔夜離很厲害嗎?」燕靈問出心中的擔憂,「我看相公寶劍也沒了,麒麟也沒了,此去能夠鎮壓得住那個惡魔夜離嗎?」
「靈兒放心,相公能夠鎮壓得住。」文基說過,為使燕靈安心,遂一展右掌化出同光劍道,「靈兒你看:現在相公『文修』大增,能夠隨念化出同光劍,碧麒麟、文武硯也都能如此,小小的惡魔夜離在相公眼裡還算不得什麼。」
「相公此前不是說過同光劍、碧麒麟和文武硯都已經交回大成府去了,現在怎麼又說能夠隨念化出同光劍、碧麒麟和文武硯?」
「靈兒:同光劍、碧麒麟和文武硯原物是已經交回大成府去了,而相公此時能夠化出這三件寶物,一是習有大成九式劍譜和大成文武七字令,二是可以引借天地浩然正氣,因此顯化的雖是虛物,但威力卻不減原物。」
「原來相公已有這麼大的神通,那靈兒就放心了。」燕靈驚喜道。
「嗯!」文基鄭重點頭,右掌微收,便化滅了同光劍。
燕靈又問道:「那——這次相公離家真的最多只要一個月嗎?」
「如果事情解決順利的話,不過半月而已。」
「這樣就好,這次相公可要說話算話哦。」
「這次相公說話算話!來——靈兒,陪相公再吃一杯。」文基端杯敬酒。
燕靈也端起酒杯,敬道:「靈兒不喜歡吃酒,相公要吃酒,靈兒就是吃醉了也要陪相公,只當今夜為相公餞行,預祝相公平安歸來。」
「嗯!」文基嗯聲落,一仰脖子,將酒一口飲盡。
「靈兒也一口吃盡。」燕靈果真掩袖,一口吃盡了酒,臉色更加酡紅。
二人一邊爽快地吃著酒,一邊歡愉地說著話,卧室內顯得分外溫馨。
這一來燕靈今日玩得盡興,二來文基明日又要離家而去,因此燕靈既感覺開心幸福又感覺憂傷焦慮,幾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忽而喜忽而悲,忽而悲忽而喜,不知不覺就吃多了酒,迷迷糊糊地趴伏在桌邊上了。
但她嘴裡仍舊不停咕嚕:「相公,靈兒…靈…靈兒還要吃酒。」
文基見狀,起身扶住燕靈:「靈兒你醉了,我們不吃酒了,上床睡覺吧。」
「嗯,相公你陪我睡。」燕靈展開雙臂,來了一個要抱抱。
文基遂抱起燕靈,走到床邊,將她放躺下。
殊不料燕靈抱得緊,根本沒有松臂的意思,連帶文基自己也翻倒在床上,而燕靈順勢又將一條長腿壓在他的膝蓋上。
「靈兒,你挪挪腿,鬆鬆手,相公將你放正了再睡。」
「就這樣睡,這樣睡著舒服。」
「這……好,就這樣睡吧。」文基無奈。
「嗯。」燕靈閉著眼睛,呼著酒香,抱壓著文基,陶醉在醺醺睡意之中。
文基只有望著帳頂,靜靜地等待燕靈睡熟。
過有半晌,文基覺得燕靈睡熟了,就伸手來移開她的手臂,可剛輕輕用了一點力氣,燕靈就被驚動了,反而將手臂摟得更緊,長腿也壓得愈加嚴實。
她嘴裡且呢呢喃喃:「相公,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文基吃一驚,柔語安撫道:「相公不離開……相公不離開……」
「嗯。」燕靈迷糊應一聲,砸吧砸吧兩下嘴巴,美美地繼續睡覺。
文基只好繼續靜靜地望著帳頂,心裡卻焦急不安。
又過了許久,文基再來試著移開燕靈的手臂,這回燕靈屬實睡熟了。於是他將燕靈的手臂和長腿輕輕移開去,又緩緩從燕靈香頸下抽出手臂,慢慢撐起,移身下了床,然後悄悄給她蓋上被子,這才躡手躡腳地走出內室來。
卻見小化和衣擁被靠睡在小床上,她是等著收拾殘桌哩,可是一等燕靈也沒有叫喚,二等燕靈也沒有叫喚,就窩靠在小床上等著,等著等著等睡著了。
文基欲想上前來給小化壓一下被子,卻又怕驚動了她,反而可能會壞了大事,只好又躡手躡腳地開了門,走出卧室,回手將門輕輕關上。
文基為何如此小心翼翼呢?
原來文基是有意讓燕靈吃醉的!
但如果燕靈憑藉自己的道行來拼酒的話,是斷然不易吃醉的,她可以施法將酒逼出身體,可是怎麼也沒有提防到相公要哄她吃醉,更不知道相公為什麼要哄她吃醉。
文基固然捨不得燕靈吃醉,然而時間緊迫,又不得不趁機這麼做,因為他有一件極其秘密的事情亟需完成,這也是他臨行之前必須做出的決定!
既然是極其秘密的事情,自是不願意被燕靈發現,因此文基早就暗自決定:待燕靈吃醉酒後,便去文礎的書房內悄悄完成這件極其秘密的事情。
文基出得卧室,先取來文礎書房的鑰匙,開門而入。
隨手關上門后,他徑直走進文礎的書房,復來到書桌前,摸著火摺子,點亮了燈火,然後默默無語地坐將下來。
燈光跳動,室內靜謐。
文礎書房依舊收拾得乾乾淨淨,沒有多大改變:茶盞和熏香爐照列擺在圓桌上,筆墨紙硯照列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書桌上。
然而文礎早已離開譚府,而他或許也將步其後塵!
原來文基自與方慶隱分別後,就已決定赴死一戰,因為惡魔夜離法力有增,實是不容小覷,而自己的道法有無增長,卻不得而知。
他唯有以赴死的決心才能換取生機。
如果萬一沒有生機,那麼明日一別當是他與公映、燕靈以及譚府眾人的訣別,而在訣別之前,他必須做好力能所及的周全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