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 上岸
蓋寧聽說斯米爾諾還活著，便草草地結束了在南美的任務，提前趕回來了。
用他的話說，那就是坐了十四個小時的飛機，黑白顛倒跑到烏爾科來，幾十個小時了不知道月亮長什麼樣。
古正跳到快艇上，給王子和蓋寧一人一個熊抱，王子的身體微微地顫抖著，看上去很激動的樣子。
「阿列謝，沒想到我們還會站在一條船上！」
「生命不息，戰鬥不止，老夥計！」古正意氣風發，拍著蓋寧的肩膀，蓋寧卻道，「你動作小一點，王子剛才和我說，他這一輩子最怕的事情就是和你存在於同一個交通工具上。」
王子扶著船舷使勁點頭，「蓋寧說的對，我好不容易退休了，還想多活幾年。」
古正哈哈大笑，「老小子！」
卡佳也很興奮，一臉的躍躍欲試，但王子堅持不讓她蹚這攤渾水，趁早要把她趕回莫寧去。小姑娘滿臉不樂意，可能在她看來，自己的父親和他的搭檔們正計劃著去某個風景秀麗的角落裡野炊。
古正接過了卡佳遞過來的背包，對她說：「聽你父親的，就算為了他的晚年。你現在還沒有做好準備，等你18歲了，如果還想跟我們在一起的話，我們會再見面的。」
「別聽他的！」王子低喝到，「他就是個掃把星，你好好的，我存了一筆錢，等這次行動結束了，我送你去中國留學，那才是你要做的正經事。」
卡佳憋著嘴，看著他們，古正回過頭來笑了笑，「聽話，回去了之後誰問你你都別說你父親在哪。如果有人說知道你父親的下落，要接你去找你父親的話，打這個電話。」
古正空出來一個手，寫了一個電話號碼，然後從蓋寧的腰間抽出了一支手槍，一起交到了她的手裡，「不要輕易開槍，給你這支槍的目的，是讓你明白，你每一個動作都攸關生死，在下決定的時候，要深思熟慮。」
卡佳點點頭，仔細地把紙條疊好，放進了自己貼身的口袋裡，鄭重道，「我知道了，阿列謝叔叔……」
古正張了張嘴，眨了眨眼睛，好吧，叔叔就叔叔。
蓋寧也交代了幾句，他和古正兩個你一言我一語，搞得他們才是卡佳的爸爸。王子等得不耐煩了催促道，「走啦！國難當頭啊！」
四人站在快艇上，看漁船在海里調轉了方向，馬達突突突地轟鳴著，驅使著它向開路而去。
王子悄悄地抹了一把眼淚，直到漁船消失在海天交界的地方，他才收回了閃閃發亮的目光，坐下來操縱著快艇駛向了烏爾科的海岸。
和斯米爾諾打交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是前如果勢力最龐大的情報局掌門人，如果沒猜錯的話，現在的莫名國家安全局內部，也有他的爪牙存在。古正不敢保證他們的目的是否已經暴露，所以他打算打一場持久戰。
打持久戰就需要相應的條件，比如需要人手，這個問題現在看上去似乎已經不是問題。有王子和蓋寧，再加上娜塔莎和尤素里，這些人都是知根知底的嫡系，最重要的是，他們都身經百戰。
其次，要有三到四個可以容身的據點或安全屋。這些據點內要具備一點定的偽裝性和實用性，每一處都具備收容傷員的功能，所以得儲備一批應急藥品，還能補充武器彈藥。最好，還得易守難攻，地形要錯綜複雜。
尤素里恍然大悟，他想起了古正給小個子的清單上，那密密麻麻的東西名稱。烏爾科不是莫寧，這裡有禁槍令。在這裡籌集武器裝備顯然要困難得多。
古正卻搖頭道，「武器裝備其實是小事，一個真正的兇手，就算手裡捏著一根繡花針，那也是兇器！」
蓋寧十分同意這句話，他坐在顛簸的快艇上點頭點的很歡樂，「比如我，曾經用一個塑料袋製造過一起車禍。」
「怎麼做的？」
「堵了對方的排氣管，廢氣排不出去，讓他一氧化碳中毒，最後汽車失控一腦袋撞進了海里。」
「……」
尤素里吸了吸鼻子，軍情局的果然都是牲口。
蓋寧聳了聳眉毛，攤著手道，「沒辦法，有時候你動不了槍，你就只能想法設法。那一次我是想炸汽車的，但自製的炸藥臨時出了點小問題……」
「什麼小問題？」
「沒裝引爆器……」
「……」
王子斜著眼睛看他，道，「你們現在知道為什麼斯米爾諾不待見他了吧？這貨其實就是個定時炸彈，阿列謝，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古正摟著蓋寧搖頭，「沒有事，我們這回就讓斯米爾諾知道知道，他的眼睛不好使！」
尤素里拍了拍古正的肩膀，「你看我一眼！」
古正回頭，「看你幹什麼？」
尤素里幽怨地很：「我才是你的正牌搭檔！」
快艇在一處渺無人煙的海灘靠了岸，從地圖上看，烏爾科不大，和莫寧比起來小了很多。但烏爾科在前蘇國的地位堪稱軍火庫，這裡盛產戰鬥機和軍艦，甚至核武器也有涉獵。國安局之所以對斯米爾諾如此忌憚，一是因為他對莫寧的情報組織了如指掌，第二就是因為烏爾科的核武器對莫寧具有強烈的威脅。
有說法是莫寧正在一邊和烏爾科談邊界問題，另一方面也在和他們談棄核問題，雙方約定一起消減一定數量的核武器，但斯米爾諾提供的莫寧核資料非常詳實，這讓莫寧政府十分頭痛，想耍個花樣都耍不出來。
可這和古正沒有一毛錢關係，反正除了烏爾科的人，誰看斯米爾諾也不順眼，他不好好地藏起來度過餘生，還要出來興風作浪，那就是在找死了。
烏爾科六月底的天氣不那麼悶熱，和古堡一樣，靠著咸濕的海風送來涼意，但空氣很潮濕，眾人一身濕露露地登上了烏爾科的陸地，在傍晚時分，穿過了海霧繚繞的樹林，悄悄地順著公路，潛入了烏爾科的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