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屍宗符術
劉歲寒活了一百多歲,何曾被人這樣坑過!當真是這一百多年未出山,如今這世道連個還未發育完全的小丫頭竟然都有如此手段。那氣自然不打一處來,氣的他牙痒痒,回頭一看只見那小丫頭還睜著一隻眼閉著一隻眼往自己這邊瞅……
哇呀呀!好氣啊!
當下便提起刀在此砍了下去,那小丫頭也是嚇到了,渾身一哆嗦。可刀鋒還未落下,只見幾張黃符急射而來。
噹噹噹噹當。
黃符就如同飛劍法寶一般砸在刀上,將金翅大砍刀硬生生震退開。劉歲寒可以肯定,如果不是這刀被殘雪殘魂附著,此刻怕是要被這詭異的符籙給生生斬斷。
好生厲害的黃符。
那御符而來的中年道人正是那符龍院的掌教,李河。他落在地上,看著那已經被劈成兩半的徒兒,再看著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左伊人,無比震怒。
「好大的膽子!今日吾必將你斬殺!」
說罷,劍指一勾。
「三屍斬!」
李河頭頂上空懸浮的桃木飛劍,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足足化成三十二把飛劍,如雨一般落下,每一劍都帶著凌厲劍氣。
築基巔峰!
劉歲寒面色凝重,對方實力比他足足高出一個大境,可不好對付。
橫峰掃!
撇月撩!
開天捺!
連續三刀砍出!每一刀都斬退一片桃木劍影。最後只留下一柄本尊,還在以奔雷之勢襲擊而來,他只得往後一滾,堪堪避開。
轟。
桃木劍直勾勾扎入大地,直至沒柄,其威力可見一斑。哪怕劉歲寒是武臻修鍊,如今煅骨巔峰,可還是不敢直接用肉體去接築基巔峰修道家的法寶飛劍攻擊。
「倒是有些手段,不過,今日有吾在,便是你的死期。」
李河一抬手,只見他腰間懸挂這黃色的書忽然打開,從裡面飛出一串黃符,在空中宛如一條蜿蜒的黃龍盤旋。
「敕令!急急如律令!奔雷咒!」
「敕令!急急如律令!劍來!」
只見空中一串黃紙猛地炸開,形成一朵漆黑如墨的烏雲,一道道電弧在烏雲中扭動,一道閃電從空中直接炸下。
「呵,用雷?」
劉歲寒冷哼一聲,正準備祭出雷煞。可卻感覺地底有危險襲來,當下便來不及思考,又是一個翻滾避開。只見方才那柄沒入地底的桃木飛劍,竟然從地下穿出,若不是他反應及時,怕是要被這劍給破了罩門。可雖然他避開了桃木飛劍的偷襲,但卻也無法再避開天上的奔雷。
咔嚓。
一道雷直接砸在劉歲寒的身上。
而後秘籍的轟雷聲不斷響起,一道接一道奔雷砸在劉歲寒的身上,足足砸了十七八道,就連地上都砸出了一個大坑。
「呼。」
劉歲寒長長的出了口氣,從他嘴裡冒出一股黑煙,滿臉烏黑,頭髮炸開。他躺在奔雷砸出來的坑裡,腦中不禁想到好凌厲的手段,好厲害的符術。如果他不是修鍊了十方雷煞功,恐怕這十幾道雷得直接把他的肉身砸個稀巴爛。
「真是一門上下都是好手段啊。」
劉歲寒從坑裡爬起來,在李河驚訝的神色中,提起刀躍了過去。
垂露劈!
轟!
一刀將地面炸開一道縫隙,可是那李河卻早已躲了開去。
「雷屬性?」李河收起驚訝的神情,嘴角微微一笑。
「那便再試試這招如何。」
李河在空中虛畫幾筆,只見他腰間那神奇的書中又飛出一連串的符紙,在空中形成一個圓形大陣。
「敕令!急急如律令!地陷!」
空中那一圈黃符忽然燃燒起來,其散發出的能量形成一個光圈,猛地砸在地上,那原本堅硬的地面瞬間變得鬆軟無比。劉歲寒的雙腳竟然被禁錮在其中,他能夠明顯感覺到體內的雷靈氣在快速消散,被鬆軟的地面所吸收了去。
屍宗的符術果然神奇。劉歲寒心中想著。
這屍宗符術最難的便是畫符,需要日以夜繼的練習才能畫出優秀的符籙,然而在畫好之後就能儲藏起來,等到用時只需一點靈力就能點燃符紙,釋放出術法,只要其身上的符籙沒有用盡,那麼屍宗弟子就一直都會保持最巔峰的戰力。
這樣的對手劉歲寒以前也遇到過一個,那是屍王宗的驕子,在當年的那場大比之中,他的修為是最低的,比之最高一人差了整整兩個境界。然而就是憑藉那無數的符籙,硬生生打進了最後一場決賽,凡是與之對決過的選手,都在戰後忍不住罵一聲:「無恥之尤!」
劉歲寒與他爭奪魁首之位,那是足足打了一天一夜。劉歲寒憑藉渡血刃的特殊之處,將他身上的符籙消耗的一乾二淨,正當準備給他一刀砍個半死的時候,結果那屍王宗弟子竟然直接投降了。那可把劉歲寒氣的喲……真正一個月都沒下床,後來見到屍王宗的弟子,所有人都會下意識讓著一點。
因為誰也不知道那看似修為不高的屍王宗弟子身上,到底藏了多少張符籙。
地陷符將劉歲寒完全禁錮住,李河也沒有放過這個機會,馭使桃木劍對著劉歲寒的眉心直刺過去,如果劉歲寒再無法躲避,這一劍下來就會徹底終結這場戰鬥,劉歲寒也會自此魂飛湮滅。
在這關鍵時刻,他也顧不上藏拙,眼中驟然爆發出猩紅的光芒,只見一道紅色殘影從他嘴裡噴出,化成一道紅芒殘影與那桃木飛劍碰撞在一起,而後圍繞桃木飛劍纏繞了幾圈,又飛回到劉歲寒身邊,圍著他的成防禦狀態轉著。
那柄桃木劍勢頭依舊不減,可是當它就快要刺到劉歲寒的時候,竟然化成了一堆木頭碎塊落在地上。
法寶被毀,那李河更是吐出一口鮮血。
「怎麼可能!」
李河滿眼震驚,不敢置信的看著劉歲寒身邊圍繞著的紅色光點,他怎麼都想不明白,自己的法寶竟然就這樣被毀了。
那是什麼?李河眼中的震驚慢慢變成貪婪火熱之色。那必然是極其高級的法寶,否則又怎麼可能將自己的法寶飛劍絞成碎塊,必須得奪過來!
在李河震驚的這時間裡,劉歲寒從地陷符中掙扎出來,他沒有繼續戰下去的念頭。剛才讓動用了渡血刃,驅使殘雪阻擋那致命一擊已經用光了好不容易攢的血氣,如今身上又沒有多的赤血珠,再戰下去不是明智之選。
他吹響哨聲。
吞雷獸高高躍起,從天而降落到劉歲寒的身邊。劉歲寒騎上吞雷獸往城外逃去,途中扭頭盯著那左伊人,嘴角勾起一個弧線。朗聲道:「小姑娘,你可真有意思,過幾天劉某再來找你愉快的玩耍。」
左伊人聽到這話,再也裝不下去了,從地上猛地坐起來,看著劉歲寒離去的方向,心中驚駭無比。這人……這人……他竟然能夠在李師叔的手上逃脫,恐怕日後當中是會有無盡的麻煩了。
「伊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李河看著詐醒過來的左伊人,厲聲問道。
左伊人臉上滿是驚恐之色,抽泣道:「李師叔!哇……李師叔!伊人……伊人知道師兄……肯定……肯定會回來報復……凝霜的父母,所以來這阻止。畢竟……畢竟這是伊人本命殭屍的父母。可是就在……就在我與師兄爭執時,這人就突然出現,一刀將……將師兄給砍了,還……還……還要斬殺伊人。要不是……要不是李師叔及時趕到,伊人……伊人……怕是要死了!哇……」
左伊人說的半真半假,即承認了自己來此的目的,又將一切問題推到劉歲寒身上。讓李河面色一陣白一陣青,他徒弟過來報復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甚至那符籙也是他給的,這左伊人過來阻止也是情有可原,畢竟是本命殭屍的生養父母。因此,他此刻只是對劉歲寒恨之入骨。
狠狠的將一張黃符甩出,而後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血在空中畫出一個晦澀的符文,厲聲道:「弟子李河,借祖師之力,越階御符,五鬼聽令,尋蹤覓跡,太上急急如律令!敕令!」
那張黃符並沒有燃燒起來,而是變成詭異的橘紅色,同時重複總飛出五道光芒,往劉歲寒逃遁的方向追了過去。
劉歲寒此時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屍宗神秘的符術盯上,而是在想一個重要的問題。那李河和那左伊人已經見到了自己使用渡血刃的術法。雖說百多年過去了,這些小輩肯定不知道渡血刃的功法,可是萬一……萬一那麼湊巧讓他知道了這就是渡血刃的術法呢?
劉歲寒不允許這樣的萬一存在,他現在必須要想辦法將那兩人滅口才是,而且時間越快越好,以免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