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果然不懂狩獵
放棄時間的人,時間也放棄他。
這是某位著名文學家講的話,可此時陳浮生想說的是,他是如此珍惜時間,可最終還是被時間給拋棄。
起碼,時間女神更加眷顧那位自稱扎羅夫的叛殿者。
「你好啊,來自浮屠神殿的見習行走。」
一道厚實的男聲,在黑暗中突兀地響起。
聲音響起的剎那,陳浮生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只見他身子急退,同時一柄飛刀破空而出,朝著聲音響起的方向激射而去。
「一個見習行走能夠做到像你這樣的反應速度,難怪能活到最後,可惜的是你的運氣看起來不大好。到了現在還沒有殺夠五個人。」
陳浮生抽出軍刀,擺出戰鬥姿態,那雙眼睛死死盯著眼前這個不速之客。
只見扎羅夫站在遠處一塊巨岩上,右手負在身後,左手兩個手指夾著陳浮生那柄飛刀,淡淡的月光灑落在他身上,照亮他那張詭異的笑臉。
「看這架勢,應該是已經知道了我叛殿者的身份。」
「讓我猜猜,你現在是準備拖延時間,等待其他高階行走構建世界聯繫,前來救援嗎。」
「距離徹底完成,還需要多少時間。」
「5分鐘,10分鐘,還是15分鐘?」
扎羅夫顯得十分從容,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陳浮生,咧開嘴,露出兩排森然的牙齒。
「你認為自己能撐到那一刻嗎。」
「我也不知道。」陳浮生輕輕搖了搖頭,如果在還沒見到扎羅夫之前,他自認為還有三成的把握,如今只剩下一成。「可是我別無選擇。」
陳浮生並沒有急著轉身逃跑,只是戒備地與對方保持一個合理的距離。在他看來如果對方先要殺他,直接動手就是,沒必要再浪費口舌。無論對方是出於什麼目的,眼下局面是他樂於見到的。
只要再過12分鐘,準確來說是11分58秒,世界聯繫將構建完成。
到時候自然會有高階行走過來接手這個爛攤子,而他也能順利回歸,至於來的人是不是扎羅夫對手,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你現在是不是好奇,為什麼在明知道自己行蹤暴露的情況下,還會如此淡定地在這和你嘮嗑。」
「因為對我而言,時間還很充裕。」
「剛好我的時間也很充裕,既然如此,你能不能解答一下我心中的疑惑,叛殿者究竟是指什麼?」陳浮生乾笑幾聲,開口問道。
「當然是叛離浮屠神殿的人。」扎羅夫從巨岩上輕身躍下,平靜道。
雖然陳浮生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在得到對方正式確認時,心臟還是狠狠跳動了一下。
他腦海中瞬間浮現出許多念頭,他們是通過什麼辦法叛離浮屠神殿的,又是如何逃過浮屠神殿的懲罰,為的又是什麼。
沒了浮屠神殿,他們又是如何變強的。
陳浮生心中有太多太多疑惑,可對方顯然不想再繼續回答了。
女人的話不可靠,男人的話更加不可靠。
明明方才還在說時間充裕來著,現在看對方這架勢顯然不想在好好談了。
陳浮生眼角餘光,瞥了一眼左手腕錶,還剩5分21秒。
他原本以為對方再如何強,撐個5分鐘總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可現實告訴他想得太多了。
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都顯得那麼渺小。
時間剛剛過去一分鐘,陳浮生全身上下已經布滿了大大小小,無數道傷口。
扎羅夫手中拿著先前那柄飛刀,看著渾身浴血的陳浮生,開口笑道。
「諸天萬界,有羽之蟲三百六十,而鳳凰為之長;有毛之蟲三百六十,而麒麟為之長;有甲之蟲三百六十,而神龜為之長;有鱗之蟲三百六十,而蛟龍為之長;有蠃之蟲三百六十,而聖人為之長,此乾坤之美類,禽獸萬物之數也。」
「即便你繼承的是毛類傳承之中防禦力數一數二牛種,你又能撐多久?」
扎羅夫說得沒錯,陳浮生「牛魔煉皮」的天賦,在對方面前,簡直薄得跟一張紙一樣,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可到了這一步,他已經退無可退。
一道森然寒光再次亮起。
陳浮生下意識往旁邊躲閃,可他左腳剛剛抬起,就牽動身上的傷勢,鮮血流出加快,動作為之一滯。眼看利刃將到,他沒有絲毫猶豫,一個懶驢打滾,險之又險避開了這一刀。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一味的防守,怕是撐不到援助趕來的那天了。」
陳浮生從地上爬起,抬頭死死看著扎羅夫,雙手各自緊握著一柄匕首。
他雙眼瞳孔布滿了血絲,由於失血過多,身體都在打著顫,可他始終沒有倒下。
遠處扎羅夫看著陳浮生,眼裡露出一絲欣賞的神色,他忽然想到了一種動物。
百獸之王,老虎!
虎死骨立!
用來形容眼前這個年輕人,實在是太貼切了。
短短3分鐘時間了,他已經在陳浮生身上割了近百刀,雖然傷口都不深,可單單那可怕的失血量,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了的。
他驚奇陳浮生到現在竟然還留有意識,沒有倒下。
陳浮生緊咬著牙關,帶著心底爆發出來的最後一絲癲狂,朝著扎羅夫沖了過去。
這一剎那,恍惚間,扎羅夫好似看到了陳浮生身後浮現出一個巨大的虛影。
一個肋生雙翼,頭長魔角的黑虎。
他愣了楞,頭一次往後退了一步。
外人看來就好像是被陳浮生那視死如歸的氣勢給逼退。
踏!
扎羅夫回頭看了一眼,心中升起一絲不妙的預感。
因為他發現自己雙腳正在被某種東西纏著,而且在不斷往下陷落。
另一邊,攻擊落空陳浮生臉上反而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你果然和扎羅夫將軍講的一樣,一點狩獵知識都沒有。怎麼樣,我為你精心準備的陷阱,你喜歡嗎?」
扎羅夫低頭看著自己站立的位置,原本應該是一處草地才是,竟然不知何時成了沼澤。
不,應該說這裡本來就是沼澤。
他之前所見到的不過只是陳浮生想要他看到的假象而已。
如今他細細想來,陳浮生先前的所有舉動都是在間接改變著他的走位,為得就是這最後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