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女海軍貝爾梅爾
海面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起一陣金色波浪，以藍天白云為背景，一艘軍艦緩緩停靠在羅格鎮的港口，底部鑲嵌著翠綠色海樓石，兩側有密集的炮口，聳立的威嚴姿態，吸引不少行人駐足觀望。
斯摩格抬頭看著這艘巨大的軍艦，一向嚴肅的臉龐總算露出少年該有的興奮和激動。
他到底還是閱歷太少，對外面的一切都深感好奇，想要探索，想要知道。
洛基已經過去那個年齡，也沒有那個雄心壯志，他扣了扣鼻孔，再屈手一彈道：「你小子該不會是想要坐軍艦才硬要去哥亞吧？」
斯摩格面一紅，張口想反駁。
洛基自顧自道：「也不對啊，你小子前些日子不是還畫海賊旗嘛。」
「你怎麼會知道？」斯摩格大驚失色。
他很滿意這個驚訝表情，手推了推圓形眼鏡，酷酷道：「沒有什麼事情能瞞過我的眼睛。」
斯摩格抿嘴，畫海賊旗的事情，他是做得非常隱秘，不是經常注視的話，沒理由會發現。
等等，這麼越想越覺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斯摩格眼神怪異看一眼洛基，默默拉開一點距離。
洛基奇怪看他一眼，「你表情不對啊。」
「沒什麼！」斯摩格兇巴巴回一句，絕不承認自己內心在那麼一瞬間流露出恐懼的情感。
兩人正說著，舷梯從船的一側向下延伸，搭住港口邊緣，上面走下來一位英姿颯爽的女海軍。
她打扮是標準的海軍裝，上面是白色短袖，脖子系著藍領巾，褲子是深青色，右肩掛著一把槍。
讓人驚訝的是，這樣一位女海軍，留得髮型居然是莫西幹頭。
兩側理得很短，僅是在耳朵上垂下兩縷橘紅色髮絲，額前也有一簇紅髮，向後延伸，形成一條微卷的馬尾辮。
「喲，我叫貝爾梅爾，看兩位的樣子，應該就是羅格高中的洛基老師和斯摩格吧？和校長說得一樣，銀髮眼神凶的傢伙和銀髮懶散的傢伙，一見面就能讓人認出來。」
貝爾梅爾露出爽朗的笑容，彷彿是太陽一樣，人走在舷梯，向著斯摩格伸出手，「洛基老師，我對你這樣的教育者一直很尊敬。」
空氣一度很尷尬。
斯摩格鬱悶，自己看起來有那麼老成嗎？
洛基手很自然握住那隻手，笑眯眯道：「很高興認識你，美麗的海軍，我是洛基，這位是我的學生，斯摩格。」
他在學生二字的時候加重語氣，隱晦表達出自己的不滿。
貝爾梅爾微微一愣，笑道：「抱歉，說是眼神凶的傢伙是學生，我還以為是你。」
「不，怎麼看都是斯摩格眼神比我凶吧，我的眼眸清澈如大海，散發出溫暖人心的光澤。」洛基湊上前，眨了眨眼，努力表現出自身的純良。
貝爾梅爾費力地抽回手，笑嘻嘻道：「抱歉，我不太喜歡輕浮的傢伙，快上去吧。」
斯摩格哼道：「老師被討厭了，嘛，這也很正常，畢竟是老師。」
洛基翻一翻白眼，沒好氣道：「瞧你這話說得，好像全世界女人都是反洛基派一樣，告訴你，我可是很受歡迎的男人，羅格鎮想嫁給我的女孩能組成一個海軍支部。」
「那你快點結婚，從我家搬出去住。」斯摩格冷冷頂回去一句。
貝爾梅爾大笑道：「哈哈，你們的感情還真好。」
「哪裡好了！」兩人異口同聲地喝道。
貝爾梅爾笑容不減道：「我見過不少老師和學生，都是一副有代溝隔閡的樣子，你們完全沒有這個。」
洛基哼道：「是這傢伙完全沒有尊師重道的概念。」
「像你這樣的老師不值得尊敬，」斯摩格不甘示弱地頂回去。
兩人斗著嘴上舷梯，腳踏在甲板的時候，貝爾梅爾大喊道：「莫頓上校，兩位客人已經上來，可以出發了。」
「哦，出航！」一聲響亮的回復從正前方的甲板飄過來，軍艦的帆張開，緩緩駛離港口，海面掀起一陣陣波紋。
斯摩格沒有繼續鬥嘴，手撐在船的側方護欄，看著生活十七年的鎮子，看著還待在人群里沒離開的媽媽。
十七歲的他彷彿年幼的猛獸初次探索外面，經過興奮，激動之後，也有一點點恐懼。
大海充滿際遇，有數不清的瑰麗美景，也有更多的兇險，海賊，變化無常的天氣，恐怖海王類。
每一樣都能夠讓人喪命。
他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洛基抬手一拍他肩膀，賤賤地湊過去道：「哦呀，我們的斯摩格同學怎麼露出這樣快哭的表情？莫非是想媽媽了？不捨得的話，我們完全能下船，我是不介意的。」
斯摩格一點恐懼不翼而飛，瞪眼怒道：「少瞧不起人。」
貝爾梅爾哈哈大笑道：「沒錯，這才像是一名男子漢，走吧，我帶你們去休息的房間，從這裡到哥亞，最快也要航行十六天，途中還要接其他國家的學生，實際到達應該是十九天後，軍艦的房間有點簡樸和硬，適應過後就沒問題。」
「誒，我討厭硬床，更喜歡軟綿綿的，」洛基立刻叫苦地抱怨起來。
斯摩格嘴角一抽，沒忍住道：「老師，你是男人吧，床硬一點有什麼關係，才十幾天。」
洛基手一推鏡框，沒有笑容的臉龐顯露出冷峻，「你還太天真了，人這輩子，什麼都能湊合，唯獨在睡覺的問題，絕不能湊合！」
「別一臉嚴肅地說著很無所謂的事情！」斯摩格忍不住吐槽。
真搞不懂老師的神經是怎麼搭得，該認真的時候懶散，卻會在一些常人不在意的地方，莫名很認真。
貝爾梅爾哈哈笑道：「真是奇怪的傢伙，我將被子給你墊著，床就不會那麼硬，這樣行了吧？」
洛基點頭贊道：「當然沒問題，貝爾梅爾小姐，你的氣魄和你的容貌一樣，令人著迷。」
貝爾梅爾笑得更開心，「你這傢伙還真能將那些噁心的話大大方方說出來。」
這姑娘沒法聊天了……洛基心下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