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翩翩公子9

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登高樓下，他們是前來瞻仰謙卑的學子，趁著科舉之前希望能沾一沾前輩的文氣，在隨後的科舉能順利得中，沒想到遇到許久不見的闖登高樓，而且是這樣年輕的人。

「此人是誰？」眾學子不由的竊竊私語。

「青柳公子！」曾經與程明澤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對父子剛巧也在附近，大聲喊道。

程明澤回頭，原來是找自己起名字的人，她揮了揮手，然後轉身毅然決然的走進登高樓。

「難怪說不屑功名呢，原來想到了好的方式。」有人很是不屑的嘲諷道。

同伴點頭：「還以為是什麼清高不在意名利的人，原來不過如此。果然碧痕公子說的對。」

「此言差矣，青柳公子若是沽名釣譽大可在科舉之後再來，況且那句話到底是不是青柳公子所說還有待商榷。」學子中很快提出了不同意見。

「你這是在質疑碧痕公子嗎？」有人反駁。

「碧痕公子不過是借青柳公子才成名，有什麼不可以質疑的？」

「碧痕公子的『蓬蒿本非蓬蒿命，淘河奪日改輪鏡。』可比什麼『裊裊古堤岸，青青一樹煙』強了不知百倍！」

「二十五歲作的詩也好意思跟十五歲作的詩比，呵呵。」

學子們議論紛紛，火氣越來越大，幾乎就要打起來了。

「你們一定是沒有看過青柳公子最新的詩詞！」靜輝公子也趕到了，帶著程明澤昨天剛剛寫下來的詩句。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此時一出，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的出兩者之間的差距。

「青柳公子的詩句出來了。」這是登高樓的二樓打開，走出來幾個身穿鎧甲的士兵，中間一個四十歲的先生手中捧著一張紙。

「竟然是學監大人！」

學監是大慶的京城最大的官學，多少學子登門拜訪欲求一件而不得，沒想動今日竟然在登高樓。

看到學監大人，學子們紛紛整理衣衫朗聲說道：「學生見過先生。」

學監大人微微頷首：「大慶二百一十九年，衡陽甘秋詩臨登高樓闖樓。第一關為以『雪』為題，作詩一首，同五位狀元之作對比，四位先生判斷。甘秋詩所作如下：

霜梅先拆嶺頭枝，萬卉千花凍不知。留得和羹滋味在，任他風雪苦相欺。

我四人認定甘秋詩勝！」

說完之後，學監大人帶著士兵們返回樓中，二樓關閉了。

「靜輝公子，可記下來了？」有眼尖的人注意到靜輝公子似乎帶著筆墨，趕緊問道。

靜輝舉起紙，不住讚歎：「果然不愧是青柳公子！」

「靜輝公子快讀一讀！方才學監大人面前太緊張了。」一個學子小聲說，唯恐聲音傳到登高樓中。

靜輝公子得意的看看眾人，朗聲念道：「霜梅......」

「咦，那不是碧痕公子嗎？」有人眼尖的發現人群外的正要轉身離開的人，一下子喊出了名字：「碧痕公子，碧痕公子，你也是聽說青柳公子闖樓所以來一看的嗎？」

眼看眾人目光轉了過去，靜輝公子眼珠一轉，給自己的同伴使了個眼色，一起向著碧痕公子方向走去。

碧痕公子不過是來湊湊熱鬧，哪想到竟然聽到了青柳公子的名字！

「甘詩秋他、他不是死了嗎？」

他心中又驚又怕，還不等他想明白就聽到了那首《雪》，頓時如墜冰窟，轉身要逃，沒成想被人認了出來。

「是啊，是啊。」碧痕公子尷尬一笑，正要找個理由脫身，靜輝公子已經擠了過去。

靜輝公子抓住他的胳膊大聲說道：「碧痕公子，都說你是青柳公子至交好友，不知是真是假？」

「那是自然。」碧痕公子試著掙脫不過沒有成功，他努力平復心緒看著周圍的人：「靜輝兄，各位兄台，非常不巧，我想起還有一件急事，有時間在聚吧。」

「別走呀，既然是至交，怎麼能不見證好友的重要時刻呢？」靜輝公子堅持不肯鬆手。

碧痕公子急的冷汗都要下來了：「靜輝兄，的確有急事。」

「我看你是心虛吧！」靜輝直接冷哼一聲，嘲諷的瞪著碧痕公子。

碧痕公子心下一沉，臉色不好的問道：「靜輝兄這是何意？」

「我——」

「三樓的門開了！」學子們幾乎都在悄悄注意這裡，忽然聽到有人高喊一聲，不由的回頭望去。

碧痕公子藉機就要逃走，哪知身前身後都圍滿了人。

「你、你讓開！」碧痕公子心跳如雷，焦躁的開始左右衝撞，完全忘了三樓上正站著人。

三樓同樣是十個士兵簇擁著一位老者走了出來。

「石興先生！」學子們再次施禮，這位是當代有名的大學問家。

石興先生原本興緻極佳，畢竟大慶出了這樣一位年輕有才之人，是大慶之喜，沒想到居然有學子打了起來，頓時臉一沉，冷聲吩咐：「去吧那些人抓起來！」

士兵領命下去了。

樓中正在準備下一個比試的程明澤看著他們匆匆而過，匆匆而回，隱約間似乎聽到了「碧痕公子」的稱呼。

等到石興先生宣布了她勝出的消息回到樓中，程明澤好奇的問道：「敢問先生，外面可是有一位名為碧痕的學子？」

石興先生一掃方才的嚴厲，笑眯眯的說：「是啊，不過詩秋呀，聽說你還成親，我家中有一孫女，秀外慧中——」

「咳咳，」三樓傳來驚天動地的咳嗽聲：「請闖樓者！」

石興毫不理會的拉著甘詩秋：「我那孫女年方十四，最擅吟詩作對，與你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這樣樣貌好、脾氣好、學問好、年齡也正好的孫女婿他可不想錯過！

程明澤臉色通紅，沒想到來了古代她人緣這麼好！

「先生——」

「闖樓者是自己放棄了嗎？」一個白鬍子老者推開三樓的門面色不善的瞪著石與程明澤。

程明澤縮縮脖子，最後對著石興匆匆一行禮：「先生，若是碧痕公子就在外面，請幫我留下他，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