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蘇默走到門口就聽見了姐姐和母親說說笑笑的聲音,於是她躡手躡腳的推開門,果然嚇了蘇蔚然和楊晚晴一個激靈,看到她們都安慰似的拍拍自己,蘇默才滿意的一邊往裡走一邊笑著開口道:「母親和姐姐講什麼呢?講得這麼高興,不會在後面嚼我舌根子吧?」
楊晚晴一聽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雖說是責備的但是臉上的笑意卻絲毫未減:「這孩子,瞎說什麼呢?」
看著蘇默就要坐下,楊晚晴趕緊抬手拉住了她:「等會兒,等汪婆婆拿個坐墊來再坐下。」
蘇默倒是聽話,站在一旁等著汪婆婆拿來坐墊,嘴裡也沒閑著:「母親,聽說您在找我?」
「是是是,」楊晚晴幫蘇默擺好墊子,看著蘇默坐了下來才繼續說道:「宮中今晚有個宴會,說是只要官家子弟們參加,這下我們不在身邊,你可得聽你姐姐的話啊。」
蘇默點點頭,她還能出什麼幺蛾子,不就是一個宴會罷了,去吃吃走走,到了時辰回來就好了。
楊晚晴又對著蘇蔚然交代了幾句,她對這大女兒還是很放心的,跟著她參加的宴會大大小小的也不少了,對蘇蔚然的處事能力還是很放心的。
聽著楊晚晴交代好了之後,蘇默和蘇蔚然也得回自己的院子里換衣服了,他們這兒有個規矩,還未出閣的姑娘,出門見人時必須要帶著面紗,所以這世人只知道蘇家有兩個小姐,卻不知她們相貌如何,只聽人說這身段可是誘人的緊。
只有蘇蔚然,跟著母親去參加那些婦人、女子的聚會時曾摘下過面紗,那樣貌確實沒有辜負了那個好身段,多少婦人都爭著蘇蔚然做自己的兒媳呢。
蘇默早早的就換好了衣服,站在馬車旁等著蘇蔚然,看到蘇蔚然緩緩走來的時候一下跑了過去:「姐姐,你今兒穿的衣裳可是美極了,到時要有人娶你,我可不同意,要我說,這當今世上還沒人配得上你呢。」
蘇蔚然被蘇默說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抬手颳了刮蘇默的鼻子:「小丫頭說什麼呢?」
姐妹倆笑著走到了馬車旁邊,後面突然傳來了母親的聲音,楊晚晴還是不放心,出來又叮囑了幾句,無非是叮囑蘇默一人,讓她聽她姐姐的話,別到處亂跑,去宮裡可不是開玩笑的。
蘇默連連答是,語氣里的敷衍楊晚晴是聽的一清二楚,等看著蘇默上了馬車,蘇蔚然才看向楊晚晴:「母親回吧,我會看好妹妹的。」
楊晚晴點頭,擺了擺手,示意蘇蔚然可以上去了,楊晚晴沒有離開,直到看著馬車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她心裡總有些惴惴不安,也不怪她要三番五次的提醒。
到了皇宮門口,向門口的侍衛說明了自己的身份,看了蘇府的令牌,馬車才駛了進去。宴會是在一個花園,等快到的時候馬車便不能進去了,停了下來。
「大小姐、二小姐可以下車了。」馬夫拿下梯子放在了馬車旁邊隔著帘子向裡面說道。
蘇默一聽就動了,正準備拉開帘子便被蘇蔚然叫住了。
「你等會兒,面紗還沒帶上呢。」蘇蔚然等著蘇默過來,挑了一個配她衣服的面紗,親手給她戴上了,然後戴上了自己的,跟在蘇默後面準備下車。
結果蘇默一走到梯子上面,猛地向下跳了下去,把蘇蔚然嚇了一大跳,蘇蔚然責備了幾句,蘇默倒是知道姐姐不會真跟她生氣,吐了吐舌頭,抬手扶著姐姐下來,等蘇蔚然下來了,蘇默便挽著她的胳膊,姐妹二人一起向花園走了過去。路上卻碰到了個熟人。
「喲,這不是堂姐和堂妹嗎?」蘇婕妤看著自己面前親熱的兩個人就來氣,她的父親是蘇長安的哥哥,但是卻跟蘇長安完全不是一路人,蘇婕妤的父親蘇長祥也是朝廷重臣,不似蘇長安一樣對家人如此的上心,他一心撲在他的權勢上,只有那些有所成就的孩子才能入得了他的眼,別的孩子就像不是他親生的一樣。
蘇默和蘇蔚然已經習慣了,知道她這完全就是嫉妒心在作祟,她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堂姐。」儘管知道蘇婕妤的語氣不善,但還是該盡的禮數還是要盡的,就算不願意,蘇默還是叫了蘇婕妤一聲。
她們就是這樣,禮數周到,讓她抓不到把柄,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架都吵不起來,雖說手上不疼但是心裡卻難受得緊。
冷哼了一聲,蘇婕妤便轉身就走了,還故意加快速度走到了他們的前面。
後面倆人倒是沒太在意,跟在後面進去了。
男女是從不同的門進去的,由於天還沒黑,晚宴還沒開始,他們就只能在指定的地方轉一轉走一走。
「默兒,我們先退到一邊去,等會兒晚宴開始了定會有很多人往主宴會的地方涌過去,到時候人多,我可拉不住你。」蘇蔚然拉著自己的妹妹就往旁邊走,這一下剛好被轉過頭來的蘇婕妤瞧見了。
「她們又想幹什麼?」蘇婕妤看著那姐妹倆消失在了拐角,拉了拉旁邊的丫鬟:「走,小婷,我倒要看看她們倆整什麼幺蛾子。」說完倆人便向著蘇默和蘇蔚然消失的方向走了過去。
蘇婕妤轉過了拐角卻沒有看到蘇默和蘇蔚然,正在到處亂走的時候突然聽見了一陣慌亂的聲音,蘇婕妤趕緊拉著小婷躲在了樹後面。
「哥,就是她,她把我推下去的。」月白公主身上還滴著水,手指哆哆嗦嗦的指著蘇默,那樣子像恨不得吃了她一樣。
蘇默才十五歲,被人冤枉了還是沉不住氣的,況且還沒人敢指著她的鼻子過,眼看著氣就要上來了,蘇蔚然突然抬手安慰似的拍了拍蘇默的手,安撫著蘇默,蘇默抬頭看了看自己的姐姐慢慢平靜了下來。
「月白公主,這話可不能亂講,我們才剛過來,您就已經掉到了水裡,我倒是看見有人離開了,但是推您下去的可真不是我們。」蘇蔚然不卑不亢直直的盯著月白公主,沒有說蘇默而是說的「我們」,這話里話外都是同進退的意思。
李月白從沒想過還有人敢這樣跟她說話。看著自己的哥哥眼淚就要下來了。
蘇默和蘇蔚然也是倒霉,想著避免麻煩走了這個犄角旮旯,但是卻看見了公主從背後被人退了下去,而那個人逃走了,太子趕過來救了她,起來就看見了蘇默和蘇蔚然,公主又是出了名的囂張跋扈這也不怪公主那樣認為。
太子看著自己面前這個溫柔又有力的女子,沒來由的就相信了她,便轉頭對自己的妹妹說:「月白,既然這位姑娘說另有其人,看姑娘的樣子定是不會騙我們的,你先別急。」說完考慮到了李月白的衣服,便向後面的下人說道:「你們先帶公主去換衣服。」
看著李月白還是一副咬定就是蘇默推了她的樣子,太子便又說道:「你先回去換衣服,晚宴就要開始了,哥哥定會幫你找到那個人。」
李月白聽到他哥哥都這麼說了,只好不願意的跟著下人回去了,臨走的時候還惡狠狠的颳了蘇蔚然一眼,蘇蔚然倒是無所謂,不過蘇默卻氣的不輕。
「二位小姐,妹妹不懂事,還請二位見諒。」太子本不用說這些,但是他不自覺的就想和這位姑娘多說些話。
蘇蔚然聽完也有點兒受寵若驚,她早就聽說了當今太子儒雅又禮貌,沒想到還生得副這樣的好相貌:「太子說笑了,也不是什麼大事。」蘇蔚然深知,適可而止才能在皇宮裡好好的。
李逸群點點頭笑著看著比自己矮了一頭的女子,「二位姑娘可以到前面去了,晚宴要開始了。」
蘇蔚然點頭轉身正準備帶著蘇默離開,卻又被李逸群叫住了:「還不知道姑娘的名字呢?可否告知在下,有時間一定親自去府上賠罪。」
「賠罪就不必了,公主也是誤會,不是什麼大事,太子不必放在心上。」蘇蔚然本想就這樣糊弄過去,不想告訴太子她是誰。
但是李逸群卻似乎堅持要知道一樣:「姑娘既然已經知道我是誰,公平一點兒也讓在下知道姑娘您是哪家小姐吧。」
李逸群都這樣說了,蘇蔚然也沒有了辦法,自爆了家門就帶著蘇默向主宴會廳走去了。
蘇婕妤看著太子對蘇蔚然的好感都快要溢出眼睛了,氣的用手砸在了面前的樹上,太子只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