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蘇婕妤回到家后,坐在自己的房間里一動不動的看著桌子上擺著的瓷杯。
蘇蔚然要搶了她的太子,蘇默讓她在所有的世家大族面前出了丑,這兩個人,怎麼什麼都跟她過不去。
蘇婕妤越想越氣,憤怒的把面前的杯子掃到了地上,把後面站著的小婷嚇了一大跳,驚呼了一聲。
小婷不說話還好,這一出聲更讓蘇婕妤生氣:「我養你是幹什麼吃的,你就眼睜睜的看著我坐進水裡嗎?啊?」
小婷聽到蘇婕妤一吼,身體又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蘇婕妤脾氣不好,生起氣來更是喜歡打人,她被打怕了,站在旁邊不敢說話。
蘇婕妤還是氣不過,拿起旁邊的水壺就將水全倒在了小婷的身上:「今日罰你不準換衣服。」
小婷被冷水澆得有些懵了,但還是下意識的答應,說話的聲音還有些顫抖。
「去去去,去看看父親回來了沒,我有事同他講。」蘇婕妤看著小婷就來氣,不耐煩的打發她離開。
小婷一聽連忙跑了出去,臉上已經分不清是眼淚還是水了。
蘇婕妤從前不是這樣的人,小婷還是她從「虎口」救下來的。
小婷是孤兒,每日都在街頭與其他孩子搶著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殘羹剩飯。那天又是一個這樣的日子,小婷本就瘦弱,再加上常常搶不到飯吃就更加的有氣無力了,有一家好心人給了她一點兒白面饅頭,結果那人剛走,小婷就被另外幾個孩子盯上了,又是一頓打,那些孩子搶走了小婷手裡的饅頭,正躲在角落裡哭,就遇到了蘇婕妤。
蘇婕妤見她可憐,便背著父親偷偷將她帶了回來,但是最後還是被蘇長祥發現了,蘇長祥說家裡不養閑人,讓蘇蔚然送她走,最後好說歹說才讓小婷留了下來當了蘇婕妤的隨身丫鬟。那時的她們都還小。
「小姐,老爺回來了,正在書房呢。」小婷因為冒著寒風又跑了一段路,現在哆嗦的更厲害了。
「知道了。」說完蘇婕妤才抬起了頭,看到小婷一直不住的顫抖,便嘆了口氣說道:「你回去換衣服吧。」
蘇婕妤雖然已經這樣說了,但是小婷還是有些不敢動,猶豫了一下看到蘇婕妤又看了她一眼,才連忙道是,退了出去。
小婷才剛一退出去,蘇婕妤就站了起來往書房的方向走過去了。
「小姐,老爺正在忙呢。」蘇婕妤剛走到門口就被一個下人攔在了書房外面,瞧,一個毫無用處的女兒,連父親身邊的下人都敢欺負她。
「我找父親有急事,還請通報一下。」雖說心裡有氣,但是蘇婕妤還是禮貌的對著攔著自己的下人說道。
那人點頭,轉身進去了,沒一會兒就出來了:「老爺讓小姐等一下,等他處理完了自然會叫您。」
蘇婕妤點頭,當真就在外面老老實實的等著。
等了好一會兒才從裡面出來了一個人,是蘇景明,這是蘇婕妤的哥哥,但是是個庶出的,蘇婕妤一直心氣高,看不上這個小媽生的哥哥,但是現在,顯然父親更看重他,蘇婕妤每次看到蘇景明就覺得生氣又羞愧。
「姐姐來找父親了?」蘇景明陰陽怪氣的說道,他明知蘇婕妤來是幹嘛,還故意要說給她聽,給她找氣受。
蘇婕妤沒有理他,撇了蘇景明一眼轉身問道門口站著的下人:「我可以進去了嗎?」
下人點頭,蘇婕妤才走了進去,蘇景明一看蘇婕妤沒有理他,自覺沒趣,聳了聳肩就離開了。
「父親。」蘇婕妤進去先行了個禮。蘇長祥嗯了一聲沒有說話,蘇婕妤自覺很尷尬,父親沒讓她坐她也不敢坐。
於是蘇婕妤就站在書桌前開口道:「今日我去宮裡參加晚宴……」蘇婕妤話還沒說完,蘇長祥「啪」的一聲將書丟在了書桌上:「怎麼,今日你還不嫌丟臉嗎?你倒是實誠,我還沒找你你就自己先來坦白了?」
蘇婕妤一聽自然是知道這是蘇景明那個小人在後面嚼的舌根,於是蘇婕妤趕快低下了頭微微俯身說道:「今日是女兒不對,但是女兒發現了一件事情。」蘇婕妤見蘇長祥還沒有反應便又開口道:「是關於蘇蔚然的。」
蘇長祥一聽,正在寫字的手一頓,終於抬起了頭:「哦?說來聽聽。」
蘇婕妤還是低著頭,恭敬的說道:「今日我發現蘇蔚然似乎是對太子殿下有意思,女兒猜測是那蘇長安讓蘇蔚然去勾引太子殿下的,倒是若蘇蔚然真成了太子妃,那他蘇長安便是一家獨大了!」
蘇長祥一聽便皺起了眉頭,她和這個弟弟鬥了大半輩子了,臨了臨了還想把自己擺一道,蘇長祥可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你確定嗎?」
蘇婕妤以為父親說的是蘇蔚然勾引太子的事情,便連忙點頭說:「女兒非常確定。」
「好,」蘇長祥站了起來,繞過書桌走到了蘇婕妤的身邊將低著頭的蘇婕妤扶著站好:「這可是個大事,我必重重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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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燙傷后蘇蔚然便一直在家修養,連自己的院子都很少出,蘇默怕她無聊,便時常找些理由來她院子里坐,這一天汪婆婆突然來了蘇蔚然的院子:「大小姐,太子來看您了,夫人和老爺請您去一趟呢。」
這一說可把蘇蔚然和蘇默嚇了一跳,但是蘇默卻心裡是明白的,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蘇默看著蘇蔚然坐在那不動,便推了推她說道:「姐姐還坐著幹嘛,快去啊,讓小幽給你打扮打扮,我就說這太子絕對是對姐姐你有意思。」
「哎哎哎」蘇蔚然看著蘇默是越說越沒邊了趕緊打斷了她。不過還是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髮,讓小幽帶上一個面紗才出門。
等走到大堂門口,小幽給蘇蔚然帶上面紗,蘇蔚然才走進去。
「小女參見太子殿下。」蘇蔚然給李逸群行了個禮,等李逸群讓她起身後,蘇蔚然又向自己的父親和母親行了個禮,然後等李逸群賜座,她才坐下。
「蘇小姐的手腕怎麼樣了?」李逸群就是借著這個理由來的,所以怎麼說都得要問問,他當然知道,一點燙傷而已,自然沒什麼嚴重的。
蘇蔚然聽到李逸群的話,回答道:「勞煩太子挂念,小女的手腕已無大礙了。」
李逸群聽到后笑了笑:「蘇小姐去宮裡受了傷,我本就逃不了干係,沒什麼勞煩不勞煩的。」說著向後面的下人揮了揮手:「為了表達歉意,我給蘇小姐準備了一些禮物,一點兒小心意。」
蘇長安這可不敢讓蘇蔚然收著,便趕忙說道:「太子說笑了,小女疏忽大意燙傷了手腕,與太子殿下無關,東西,您還是拿回去吧。」
蘇長安和楊晚晴這下算是看明白了,剛剛他們話里話外都是送客的意思,太子卻偏偏要見親眼見到蘇蔚然,這哪是來道歉的,分明是相中了他們家姑娘,但是啊,這自古以來,帝王無情,他們萬萬不敢就這樣斷然將女兒交給他的。
「蘇將軍別急,這算是我個人的一點兒小心意,與其他無關,蘇小姐還是收下吧,要不然我心裡過意不去啊。」李逸群一直就知道這蘇家老爺對自己的女兒可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要是這樣唐突的求親,恐怕這老爺子是不肯的。
聽到太子的話,蘇父知道自己也不能再說什麼了,便讓蘇蔚然接下了。
「多謝太子殿下。」蘇蔚然行了個禮接過了東西,李逸群見東西已經給出去了便著急要離開,夫婦二人和蘇蔚然將太子送上了馬車,看到李逸群離開了才回到了大堂里。
「蔚然,你告訴父親你喜歡太子嗎?」蘇長安想都沒想就問出了這句話,他也是沒有經驗,不知道小姑娘家家的聽到這親啊愛啊的會不好意思,直接就問出了口。
蘇蔚然一聽臉一下就紅了,不好意思的回答道:「您說什麼呢?父親。」
楊晚晴也覺得蘇長安問的不妥,責怪了蘇長安幾句,蘇長安大概也意識到自己太直接了,便也不再說什麼,也可能他已經知道了他自己想知道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