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為什麼
時間回到七小時前。
沙悅工地。
「對三，要不起！」
「王炸！」
「你牌打得也太好了！」
「快點啊，等的花兒都謝了！」
「快點啊，等的花兒都謝了！」
「快點啊，等的花兒都謝了！」
看著賬號里僅剩的100歡樂豆，以及靜止的畫面。
剛來工地七天的林大爺，沉默起身。
抽了個煙，望向窗外的明月，深深思索。
「究竟是誰……搶了我的網速？」
工地只有一個wifi。
白天那群工地勞工搶著用。
網路不好，可以理解。
可大晚上，就自己一個守夜的，居然還有搶wifi的？
最可氣的是，這種情況，居然持續好幾天了。
每到深夜，網路就奇差無比！
一根煙燃盡，他很快點上第二根。
漫漫長夜，無心睡眠。
守夜的日子是無聊的，除了盯著一沉不變的監控畫面外，就只有手機可以娛樂一下。
但是——沒網速啊！
你嗎的！為什麼！
林大爺一把將半截煙頭扔在地上，狠踩兩腳！
末了，又覺得肉疼，撿起煙頭，徹底抽盡。
「查，必須查清楚！」
大晚上網速差到連鬥地主都玩不了。
這是人幹事？
不用說，肯定有哪個工地小兔崽子，乘著監控不注意溜進來蹭網路了！
昨天已經查過好幾個區域了。
今天剩下的地方全部查一下，肯定能揪出那個兔崽子！
抄起手電筒，林大爺就往工地內走去。
工地鬧鬼的傳聞，他並不是不知道。
甚至林大爺其實是相信這世界有鬼的。
可問題是……他從沒聽說過鬼還能搶wifi網速的！
在守門的林大爺離開后。
房間里的電燈，忽明忽暗的閃爍了一下。
踏踏踏。
就在這時。
遠處忽然響起了腳步聲。
燈光忽然穩定了下來。
腳步聲由遠到近，一道人影從黑暗走進光源之中。
赫然就是方悅！
「守門的大爺不在？」
方悅微微一愣。
本來還想著弄點動靜，把人引走的，這倒是省了麻煩。
實際上，方悅並不是從大門走過來的。
而是用虛化，穿牆進來的。
之所以來門房處，是想起了一件事。
早上，他從工地三樓高度掉下來的時候。
記憶中，似乎是被什麼人推了一下。
可他記得，周圍應該空無一人才對。
而在墜落地面后，他是腦袋著地。
昏死前，好像還聽到了咔擦一聲。
這傷害，按理說是沒可能救回來的。
因為無論包工頭還是其他工友，都沒把方悅送到醫院。
而是用紗布簡單的包紮了下，就送回家等死了。
包工頭有權有勢，工地死個『透明人』，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
包工頭的醜惡嘴臉，暫且不提。
重點在於……那等傷勢，別說沒經過治療，就是緊急治療都不可能活下來。
也就是……這一層的自己，其實在那一刻，就已經死了。
死了之後，從上層降臨的自己，才附身了這具軀體。
那麼，如果這一層的自己沒死呢？
會發生什麼？會出現兩個自己嗎……
方悅沒有再想下去。
穿牆而入。
打開監控。
輸入密碼。
方悅立刻開始操作起來。
因為鬧鬼的事情，守夜的大爺特別難找，進場換人。
反倒是工地內部人員輪流守夜的情況比較多。
當然，因為有加班費的原因，方悅比較積極，經常守夜，所以所以監控密碼還是知道。
將畫面拖到今天早上的情況。
監控畫面中。
自己正扛著一麻袋水泥站在三樓。
似乎聽到誰在喊自己，方悅探頭往下看去。
然後就失足掉了下去。
頭著地，鮮血一地。
過了一兩秒，其他人才反應過來，圍了過來。
以監控的視角，再回顧事故現場。
方悅很快確定了三點。
一，當時，下面沒人喊他，他是聽到了『幻音』，才往下看。
二，他並不是失足，而是真的被推下去的，只是監控畫面看來，只是普通的事故。
三，這一層的方悅，在墜地的那一刻，確實是死了。
那個傷勢，那個出血量，完全沒救回來的可能。
呼。
方悅鬆了口氣。
找對地方了。
這裡，確實在鬧鬼。
真正的鬼！
只是程度上而言，弱的幾乎無法直視。
和自己之前經歷過的黑鴨鬼，以及黑鴨化的姐姐相比。
能力幾乎天差地別。
前者幾乎輾壓一切凡人。
後者居然只能背後推人，藉助地利殺人。
胸口的感覺逐漸強烈。
方悅明白，命值快降低了。
命值：4。
在變成0點前，方悅必須找到工地的鬼怪，將其吞噬吸收，為自己續命！
剛想到這，方悅發現，監控畫面里，居然出現了守夜的林大爺！
他怎麼到4號工地四樓去了？
那邊雖然完成了粗略施工，配備了簡單的照明設備，可能見度並不高。
還是林大爺的高倍率手電筒，才暴露了他。
仔細盯著監控。
畫面里，林大爺正用手電筒四處亂掃，像是在找什麼人。
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
林大爺突然停下了搖晃的手電筒，直勾勾地看著前方。
方悅眉頭一皺，仔細去看。
監控里，林大爺手電筒照射的位置，空無一物。
可林大爺的卻像是看到了什麼，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變得驚恐。
砰！
將手電筒往前面一扔，林大爺拔腿狂奔。
高空旋轉的手電筒，讓畫面變得一閃一閃的。
方悅湊近，想要努力從畫面中看出點什麼……
忽然！
一張滿臉鮮血的女性面孔，佔據整個監控畫面！
方悅心臟驟然了半秒，嚇得倒退兩步。
回過神來，再監控看去。
畫面里一切如常，只有林大爺，一動不動躺在地上，沒了動靜。
死，死了？
這就死了？
方悅發現自己可能小看了工地的鬼怪。
這鬼怪，也許比自己想象的兇殘得多……
即使如此，為了活命，方悅也只能拼了。
平復了下心情。
轉身準備離開，去4號工地。
身後忽然響起了聲音。
「快點啊，等的花兒都謝了！」
斗，鬥地主？
回頭看去。
聲音，居然是從監控畫面里傳出來的。
這不是無聲監控嗎……為什麼還能傳出聲音。
本能的，方悅感到了不對勁。
而監控畫面，本已倒在地上的林大爺，忽然緩緩爬了起來。
正當方悅以為他還活著的時候。
林大爺的腦袋，忽然扭曲一百八十度。
在畫面里，對著監控畫面陰森森的怪笑。
「桀桀桀桀桀桀桀——」
靠！
被鬼附體了嗎？
「笑什麼笑，你還能越過監控打我不成？」
話音落下。
嘭。
燈，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