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雕心花(1)
南樂換好了衣服,順便看了第二道任務——帝都攝政王府求取雕心花服用。又是吃,吃吃吃。不過這次看上去沒那麼簡單了,攝政王,還真不是個小角色。不過正好,反正也是要去帝都找隱踏門拜師習武的。
南樂來到小院,看到易辭和歸塵一人牽了一匹馬。
「不是說有馬車么?我怎麼只看到了馬?」
易辭笑:「車跑了。」
??不是應該馬跑了么?
南樂氣道:「你又騙我。」根本就沒有車。
「什麼叫又?」
南樂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說「又」,反正就覺得他是個大騙子,騙過她好多次。
「那怎麼只有兩匹馬呀,我們三個人。」
「你又不會騎馬。」
南樂也特別忌諱有人對她說「你又不會」、「你又不能」之類的話,她雖然確實沒有騎過馬,但是他都說了這話,她就更得騎一騎了,「你怎麼知道老娘不會!」
說著就搶過易辭手中的韁繩,腳踩上馬登翻身坐了上去,正要衝他得意一下,那馬忽然動了兩步,南樂一個沒抓緊便又翻了下去。
「啊!」
易辭穩穩接住她,似笑非笑,決定給她留點面子,於是不再說什麼。
歸塵道:「公子,我們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易辭點了點頭,南樂不解道:「什麼來不及了?」
易辭敷衍道:「來不及給你買糖葫蘆了。」說著,他翻身上馬,伸手下來,「上來。」等南樂搭上去。
南樂偏過頭:「我才不要跟你同乘……啊啊啊!」一個不留神,人已經被拽著胳膊拉到了馬上。
易辭雙臂環著她牽著韁繩,貼過臉在南樂的秀髮上,嘴唇覆在她眼角,玩味道:「樂兒還是那麼膽小。」
南樂想跟他鬧的,但由於是在馬上,又有了摔下馬的前車之鑒,她不敢輕舉妄動,並且易辭這流氓隨時可以輕薄她了。
馬匹飛馳在月光下的小路上,馬蹄聲噠噠作響,易辭不斷快馬加鞭提速度,歸塵在後緊緊跟著。
南樂見他騎得越來越快簡直不要命的節奏,忍不住問道:「你就不怕出馬禍?」
易辭不解:「馬禍?」
南樂懶得跟他解釋,便沒再吭聲,突然間,冷不防一個吻「波」在她臉上,她抓狂的叫了聲「啊啊啊!」該死!早知道就不該跟那流氓說話。
易辭笑意漸濃,他真是越來越喜歡聽她叫了。
呼呼的風從身後吹過來歸塵聽到南樂大叫后的關切聲:「公子!夫人!怎麼了?」
南樂大聲回道:「老娘被狗咬了!」
歸塵又回:「啊?狗敢咬你?」
……
馬在一家府邸前停了蹄,易辭道:「下馬。」
「來這兒幹什麼,不是去逛街嗎,你又騙我。」邊說邊迫不及待的從易辭懷裡鑽出來跳下了馬。
歸塵拉住生氣亂跑的南樂,給她指著來時的方向:「夫人,您看。」
遠處山上的竹樓,燃著熊熊大火。
南樂愣住:「怎麼會……」
歸塵說:「今天我們回去的時候被人跟蹤了。」
「跟蹤?我怎麼不知道。」
易辭道:「就你那點本事,被人跟蹤到床上你也不知道。」
南樂瞪了他一眼,「你以為都像你那麼流氓。」
易辭一聽,不懷好意的勾了勾唇,作勢就要朝她走過來耍一耍流氓,南樂知道他厲害,她不吃這個虧,趕忙往歸塵身後躲。
易辭不陪她鬧,他看了看遠處小竹樓裊裊上升的黑煙,深色凝重起來:「他們是寥生門的人,我回去的時候也被跟蹤了。」隱踏門門主來江州的消息已經傳開,寥生門的人比任何人都想除掉他。
寥生門有兩大宿敵,他們只知道一直視他們為眼中釘的,一位是當今權勢滔天的攝政王,一位是神秘的隱踏門門主,卻不知道這兩位是同一個人。
南樂問:「他們為什麼跟蹤我們殺人放火?」
易辭看向她:「為了殺你。」
「殺我?殺我的不是隱踏門的人么?寥生門又是什麼?」聽起來比隱踏門厲害很多。
易辭用看穿的眼神凝望南樂,臉上那一貫的笑容蕩然無存,變得陌生異常,他冷冷道:「你說為什麼?不妨告訴你,我早已知道你是寥生門的人,你簽了死契卻沒給那賣糖葫蘆的傳遞去消息,他們當然要不顧一切代價殺你,原本也只是想利用你找到寥生門的下落,不過現在已經打草驚蛇,江州寥生門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了。」
南樂一頭霧水:「你在說什麼?」
他背過了身,背影顯得涼薄無情:「你不必再裝傻,救你一命不過是好生之德,希望你以後改邪歸正不要再與寥生門來往,從此以後,一別兩寬。」
哦~什麼一見鍾情八抬大轎壓寨夫人,他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把她擄到小竹樓將她玩弄於鼓掌,佔盡了便宜最後振振有詞的說一堆亂七八糟的事甩掉她。
南樂皺著眉頭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半天,他讓她不要跟寥生門來往,她心裡便默默決定放棄隱踏門路轉寥生門,待她學成歸來,第一件事就是把易辭打的狗血淋頭。南樂罵了句:「神經病。」她轉頭就要離開,不管有多危險,也總比跟一個瘋子待在一起的好。
歸塵攔住了她:「夫人,啊不,南姑娘,現在正是危險的時候啊,寥生門的人到處在抓你……」
南樂一把甩開他的胳膊:「我跟他們又沒關係他們為什麼要抓我。」
「夫人,啊不,南姑娘,無論如何先跟我們一起避一避吧,性命要緊啊。」
南樂不聽,顧自往前走。
忽然,成群的馬蹄聲越來越近。
沉默了很久的易辭大步往前走了兩步拉住了南樂的胳膊:「想活命的話就跟我們進去。」
南樂掙脫他的手,她實在也不知為什麼那多人要殺她,形勢所迫,她不得不聽易辭的跟他進了身後的那扇門。
大門正前方是龍飛鳳舞的兩個金漆大字——江府。
三個人在管家的牽引下走進屋內,一位公子哥驚喜道:「易辭,你怎麼來江州了?」
「說來話長。」
南樂一看這人,立刻傻了眼。
這就是進來時歸塵告訴她的江州第一神醫,當時她的腦海里就浮現出某大醫院的著名醫生,送她來這裡的那個人——江奇書。
然而這貨,跟他長得一毛一樣。
他招呼道:「快快請坐。」聲音都是如出一轍。
南樂邊坐邊試探性的叫出他的名字:「江,奇,書。」
歸塵:「你們認識啊?」
南樂點點頭,江奇書搖搖頭,南樂反應過來然後也搖搖頭,打圓場道:「不認識,聽過江神醫的名字。」她記得某人經常在她面前吹噓自己是三十世紀舉國聞名的江神醫。
不過想想也挺生氣,這個江奇書,虧他還是南樂最好的朋友,竟然認識一個誆騙她的神經病,關係看起來還不錯。
南樂抱著胳膊聽他們交談。
江奇書遣走了房內所有下人,問道:「易辭你快說一說,你怎麼來江州了?你可是堂堂攝……」說到這裡,易辭輕咳一聲示意他別再說下去,不過江奇書閉上嘴的真正原因是歸塵及時往他嘴裡塞了個果子,沖他搖搖頭,又看了看旁邊正看似專心玩頭髮的南樂。
江奇書會意,原來那個南樂還不知道易辭是當今攝政王。
南樂往那面瞥了一眼,看出他們眉來眼去的傳遞信息,說著她不能知道的悄悄話。好你個江奇書,竟然跟人合起伙誆她一個。
她想著回去要怎麼收拾江奇書,想著想著,忽然就酸了鼻子。在二十一世紀,她兩歲就沒了母親,父親再婚,又有了二女兒,她就徹底成了多餘的那個,她從來都是堅強的,也孤單慣了,後來認識了江奇書,有了唯一一個朋友,可是現在,連江奇書都不認得她了。
南樂繼續聽著他們講話。
易辭回答江奇書的問題:「剿滅寥生門。」
作為大夫的江奇書鄙夷他道:「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那你來多久了啊?」
「六七天。」
南樂知道他一定不是江州的常住戶,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才來了短短几天,和她差不多。
「喂,你太不夠意思了吧,都來六七天了現在才想起我?」
「不,其實是我的竹樓被燒了我才來找你的。」
「……不說出來會死啊。不過沒關係,我馬上就要搬家了,到時候天天上門去找你。」
……
深夜,南樂輾轉反側睡不著覺,越想越覺得那個易辭莫名其妙,直覺告訴她她應該儘早離開他。
南樂已經想好的接下來的打算,離開江州去帝都,完成第二道任務。但是她沒有馬匹,金銀財寶也都在小竹樓里給燒了,一無所有的她可謂是寸步難行。
對啊,她可以看看江奇書家裡有沒有什麼值錢的寶貝,反正他還欠著她三十多萬,要是有的話,她可以把易辭的馬一併擄走。在來的路上她是親身感受過易辭是怎麼騎馬的,覺得應該沒有問題的。
東翻西找了一通,南樂天助我也的找到了一頂帷帽和一些銀兩,雖然沒有多少錢,但好歹足夠她趕路,她向歸塵打聽過帝都,不遠,騎馬也就幾天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