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趕集

方萊華低著頭，雙手伸進水盆里，都能感受到他的手被凍著了，可他還是為自己做了這麼一件事。

「方萊華」

「怎麼了」方萊華聽到陸簡風在叫他，抬起了頭，一個溫潤的唇對著自己的唇，迎上來，觸碰的時間並不長，也只是幾秒而已，陸簡風象徵性的碰了碰，不好意思的別開臉不去看他。

「你這是？」

「快洗，洗好了睡覺……」

「好，好的，我快點洗，快點洗」方萊華歡快的替他洗腳，然後幫他掖好被子，說是掖被子，倒不如說把他包成粽子的形狀。

「要不要這麼包著，手都沒給我露出來」陸簡風看了看自己被裹成粽子的模樣，有些哭笑不得。

「這麼冷，包著，等著我給你取暖」方萊華說完，就快速的端了盆出去。

沒有熱水器，方萊華提了一桶熱水，一塊毛巾，進了洗手間，加入了冷水，變成溫水，沾了毛巾開始清洗，可還是能夠讓全身起雞皮疙瘩出來，實在太冷了。

等方萊華洗完之後，進了房間，發現陸簡風睡著了，只露出腦袋的陸簡風看著就像一隻胖乎乎，圓滾滾的熊貓。

「這麼快就睡了，那，晚安吧」方萊華也鑽進被窩裡，親了一下他的額頭，抱著他入睡，感覺到身旁有個溫暖的地方，陸簡風向方萊華的方向挪了挪。

兩個人依偎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雞鳴響起，鄉間的生活才要開始。

「嗯……」陸簡風聽到雞叫聲，慢慢的睜開眼睛，蘇醒過來，發現自己原來躺在方萊華的臂彎上睡著了，打算起身。

「嗯？」方萊華被他的動作嘿吵醒了。

「醒了？多睡會」方萊華重新把陸簡風拉到自己的懷裡。

「真舒服，不想起來了」方萊華懶懶的說，早晚天氣都會比較寒冷，又不用上班，天氣又冷，不賴床不合適吧。

「我要起來了，鬆開，你的手不麻嗎？」方萊華抱著他不放手，就算麻痹了，也不捨得。

「早就麻痹了，沒知覺了，不管他，讓我再抱會」方萊華有些小孩子氣，賴床。

陸簡風隨便他，不用上班，任性一次吧，繼續閉著眼睡覺。

「小華，小風起床了，今天是趕集」老祖在門外對著他們大喊，別看老爺子年紀大，聲音還是很洪亮的。

「真要起了」陸簡風聽到老祖的聲音，生怕他會闖進來，二話不說掀開被子。

「好冷，好冷，先讓我緩緩」方萊華哆哆嗦嗦的再度把被子拉到自己的身上。

「這麼怕冷，還要跑回來，你也是厲害」陸簡風邊穿衣服邊懟他。

「這不是為了把你帶回來，給老祖看嘛，好了好了，我也起來了」方萊華用他最堅硬的毅力起床。

「等會去集市，買秋褲！」這是他來這裡第一天的感觸，東西都帶了，就差沒帶秋褲。

吃完早飯後，方萊華陸簡風從家裡離開，他們要在這裡住一個星期，那麼一些必備用品是需要的，因為沒有牙刷，所以兩個人今天早上都沒有刷牙，吃了飯後，再嚼了口香糖。

毛巾，牙刷牙膏，漱口杯，水果，蔬菜，秋褲……

這些都需要！

「我跟你說，趕集很熱鬧的，什麼東西都會賣，只要你需要，那裡都會有」

「就像周末的商場一樣」陸簡風給出了這麼一個比較。

「也可以這麼說的」

趕集離家裡，需要走半個小時的路，時間充足，所以方萊華一邊介紹他們的老家。

兩人到了集市，別看農村沒啥人，一旦有了節日，人一下子全部竄出來。

也就是一條街，左右兩邊擺放著東西。

「蟑螂葯，老鼠藥……」

「冰糖葫蘆，好吃的冰糖葫蘆……」

「兩件100了，兩件100了……」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這是今年最好看的皮草大衣……」

很多人都吆喝著在招攬著顧客，陸簡風很歪方萊華的後面，走走停停的，有時還會被人撞了一下。

「抓緊我，別到時候丟了」方萊華伸手握住了陸簡風的一隻手，把他當成小孩一樣，要是走丟了，你可就找不到回家的路。

「走，先去陪我買秋褲，你也要買一條才行」方萊華始終忘不了這件事。

老家的衣服相比於城市的衣服，會比較土一些，但是也沒辦法了，太冷了，必須買一件回去穿，款式屬於那種，只要你是個男的，不分年齡，都能穿。

「你覺得哪件好看，黑的，還是灰的」方萊華拿了兩件帶絨的秋褲問陸簡風。

「黑的，大眾款，灰的，不適合你」

「老闆，拿三條秋褲，黑色的，有分大小碼嗎？」方萊絲聽了他的建議后，爽快的準備要買了。

「都是均碼，都能穿，我給你包好來」

「多少錢？」

「一共100」

付了錢之後，兩個人離開了賣秋褲了攤位。

「老家就是老家，真是夠便宜的，三件108，那質量肯定不行，不過也就穿幾天就不穿了」

「隨便了」

兩個人又在集市裡各種買，最終都拿了三大包回到了家裡，老祖看他們買這麼多，怪他們亂花錢之類的，雖然嘴上說著，可是看到東西還是很開心。

「對了，我託人買了只雞來，你去把它殺了，給小風補一補」

「補？」陸簡風問。

「對，給你補一補」

「噗……哈哈哈，確實該補一補了，身子虛」方萊華被陸簡風給狠狠的瞪了一下，於是趕緊閉上嘴。

「我去燒水，拿剪刀，拿盆」方萊華要趕緊撤離現場，否則都要被他的眼神殺死了。

老祖拄著拐杖，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們忙活，還時不時的指揮他們如何殺雞拔毛。

「你會殺嗎？」方萊華拿了把菜刀，盯著那隻被關在籠子里的雞對陸簡風說。

「你不敢還是你不會？」

「我不會」

「看你都把東西備好了，我以為你會，原來充胖子」陸簡風默默的挽起袖子，總不能讓老祖過來殺吧，只能自己來了。

「之前幫過家裡拿東西而已」

「我來吧，你幫我抓住雞爪子」陸簡風從方萊華的手上奪過菜刀，打開籠子，抓住了雞頭，只見雞開始亂踢亂晃。

「趕緊的，抓雞爪子」聽到陸簡風在叫自己，兩個人都抓住雞，陸簡風把雞脖子對準空碗，一下子就把雞脖子給卡擦了，血流在了碗里。

「真厲害，你真高尚」方萊華什麼人沒見過，厲害的人多了去，可他願意捧他，誇他。

「熱水拿來，放進去」

「扎」

一個中午的時候，他們兩個人把雞全部弄好了，也切塊了，開始放鍋里去煮，紅棗，香菇，還有一小包藥材都放進去，趁著午飯還沒有開始，方萊華把三條秋褲拿出來洗一洗，曬一曬，今天大太陽，能夠干。

「老祖，聽說小華回來了是嗎」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

陸簡風順著聲音的來源去看，一個看著有些顯老的中年男子，兩鬢有些鬍鬚，啤酒肚，鼻子有些塌，個子一米七五左右。

「你是？」方萊華沒有認出來是誰。

「哎呀真是越來越帥了，怎麼不認識我了？小時候咱們還一起互相打架，一起追狗，一起爬樹」

「沒想起來」

「劉濤葉，想起來了沒有，我今天聽人說有人在集市上看到你，就過來找你啊」這個說了一堆，都不知道想要表達什麼。

「我想起來了，怎麼，有事？」方萊華腦海里確實有這麼一個人。

「能有什麼事啊，過來敘敘舊，聽說你發大財了？」

方萊華擰乾褲子，然後把褲子掛在有太陽的地方，擦了擦手，端詳這個人，只是小時候的玩伴而已，關係也不太熟悉，這麼套近乎，還問自己是不是發發財了，肯定有事。

「不是發大財，而是當個老闆而已」方萊華語氣里沒有顯示跟他有多熟悉。

「真是厲害啊，你老婆小孩呢？」劉濤葉繼續敘敘舊，陸簡風看了一下，又走進屋裡去，懶得聽他們說話。

方萊華注意到陸簡風進去了，實在不想多跟他廢話，就直接打馬虎眼，說自己家裡還有事，有什麼晚點說，然後就跑進屋裡去了。

「哎，變化真大，想想我，只能窩在這裡，做點農活，看樣子，不想搭理我，算了吧」劉濤葉嘆了口氣就離開了。

方萊華追了進去，老祖剛好坐著喝茶。

「是不是小劉過來了」

「老祖耳朵真靈，是的」

「這孩子真命苦，父母去世的早，留下他一個人跟著爺爺奶奶生活，初中不到，兩位老人家也去世了，只能做農活，勤勤懇懇的養活自己，他老婆也是媒婆介紹給他認識的，不然像他沒錢沒父母的，找不到對象，這孩子真好啊，就是身世不好，下次替我好好招待他，我一個人老人家，有時候還要他幫忙照顧」老祖說完就拄著拐杖慢慢走回屋去。

「難道我想錯了？下次好好跟人家道歉去」